果真如此吗?这么说,我不仅帮玄真背过锅,也在李骨吒的掌控之中。
本是玄真受藐姑父亲所托,找到我,却成我是受人之托,无形之中还让骨吒去人间寻藐姑渡劫,幸好,张家为藐姑做了七七四十九的法事,让她早已超度而且超出李骨吒的法力之外。
如今她是狐媚,又与我再次有缘帮我去毒。莫非命运冥冥之中都做好了安排,她是我不确定的缘分吗?
从玄真那里回来,我依然心神不宁,不管是狐媚还是藐姑,一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还有一肚子的疑问,虽然玄真跟我扯了那么多,我还是有点云里雾里。按说,她的渡劫和修炼本与我无关,来不及参与,可为什么她的未来我却那么种千丝万缕的牵挂呢?
那个新郎是谁,还有那个相好是谁,几世轮回,她为什么有那么多复杂的关系,而我为什么还是这么心疼。
不行,我一定要帮她,让她魂魄与仙身同在,不然,我们是仙妖殊途,如何能与她光明正大来往。
可现在知道她与李骨吒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事实上她并不愿意与那骨吒有任何关系,才有了这么多的劫难,她也算是个刚烈女子,一心想为自己而活,不料却活成了别人眼里狐狸精的样子。
再次见到狐媚是两月以后,我假装云游至蓬丘,老远就看见,衣袂飘飘的狐媚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我看得一时失神,知道她走到我面前来欣喜问道:“仙君莫非又是路过寒舍?”
“哦,不不,是是,”我一时失态语无伦次,惹得狐媚捂嘴哑然失笑。
很快,我定定神调整了思绪一字一句的说“我……我是专门来看你的。”说完估计脸红到了耳根。
“我知道你会来,一直在等你,终于等到了你来了。”狐媚娇羞的说。
“对不起,你的仙籍一事暂未办妥。所以一直不好意思来。其实早就想来了。”没办法,我只能实言相告。
“其实我早就料到了,这不怪你。”她这么冰雪聪明,当然早就猜到了。
“可是我有很多疑问,不知姑娘愿否坦陈相告。”我哪里愿意负她所托呀。
“你可认识我令弟玄真,还有当今权势滔天的李骨吒?”我问的很小心翼翼,生怕声音大了会让她难堪。
“岂止认识,还有不浅的交情。”看狐媚很坦然的样子,我的忐忑不安的心终于也平静了下来。于是温婉的说“我知你不易,又受了很多苦,这都几世了,也许不再记起罢了。”
狐媚凄然道:“我并没有遁入六道轮回,当然也不必喝孟婆的汤,所以前尘往事并不会忘记。”狐媚看着不远处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径自走了过去,我紧紧跟在她后面,听她悠悠诉说着:
前一世我为狐仙嫡女,被指媒李骨吒,我当然知道李的斑斑劣迹,天上仙女美貌绝伦的有几个没受到他的骚扰,就是资格那么老的月里嫦娥都曾被他窥探。
我父本就是掐媚之人,为了权势利益巴结他家都来不及,可偏偏我就又不识好歹跟他作对。
既是天上神仙,为何不能心如明镜,快乐逍遥,为何不能有自己相爱之人两情相悦,同心同德。
如果不能,要做这神仙有何用,我情愿生生世世,身份不断变换,历经万千劫难,随劫而生,随我心愿。
无论天上地下,还是混沌三界,我只希望能遇良人,能求心安,远离那些尔虞我诈利益交换。
第二世,我又为张家藐姑,本以为能嫁自己心悦之人,那是我与母亲拜佛途中,因遇大雨,闪躲不及,被一赶考书生来求佛得见,他将雨伞赠我母女,并承诺如果高中定会再来还愿。
后来得知他落第归乡,便不肯来见我,我央求母亲派人去探得消息,他家贫,又未取得功名,本已是万念俱灰, 我希望他重新振作起来,便不顾父亲的阻绕,与他频频书信往来。父亲终于在母亲的劝说下答应我们的婚事。可谁知新婚之前夜,他竟又遭不测。
我不信,这其中必有蹊跷。果然又是一个蓄谋已久的诡计,作为一个普通女子,居然在三界哪里都不可能掌控自己的幸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纵观四海八荒,别说做一个灵魂素净的女子,就是做一个闲云野鹤都难有立锥之地。
这一世,我虽暂无肉身,以魂魄相依在这蓬丘。反倒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了。什么仙籍凡籍,反倒是累赘。
听狐媚这一番肺腑之言,我内心也柔肠百结,不要说女子,这男子不一样也是身不由己,这世间生灵哪一个不是劫难而生,身心疲惫,谁又能挣得开血肉之躯和心灵的双重枷锁。
她的魂魄虽然一身轻盈,可随时都可以灰飞烟灭的啊,那就真的再也无法存在,比喝了孟婆汤还虚无。
这是我见过最奇特的女子,只愿意为魂魄缥缈而活,也不愿有真身纷扰。
看她这样隐形一般的存在,我还是无比难过。为了能让真身归位,做个真正快乐逍遥的神仙,看来并不是想象的只入个仙籍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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