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十一岁// 血腥六一

作者: 平凡的爱好 | 来源:发表于2018-06-06 12:16 被阅读595次

热浪像毒蝎子一样袭击着荒凉的沙漠,一行全副武装的黑衣人似死神般在已成废墟的村庄里搜寻“猎物”。远处炮声隆隆,枪声遏云。

我穿着宽大的阿拉伯黑色长袍,气喘吁吁地走着。脚下的影子还没有巴掌大。我身上背着弹药箱和火箭筒,腰间挂满手榴弹,右手拎着AK-47半自动突击步枪,左手攥着半满的水囊。我一面走,一面不停的小口喝水。我窝着一肚子火,不耐烦地在断壁残垣间乱窜。冷不防我被一块破砖绊了一下。我踉跄几步,方才站好。

“她妈的,你们是一群废物吗?一个没有枪高的孩子,你们也看不住!我艹!”我冲周围的人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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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做马吉德-艾哈迈迪-杰哈德-拉马迪,人们看到我的名字,就会知道我是伊拉克共和国安巴尔省首府拉马迪鎮人。我今年26岁,是叙利亚“伊斯兰国”的士兵。我现在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喜欢杀人,我喜欢折磨弱者。谁落到我的手里,就等于堕入了地狱。

我本是伊拉克“1921革命旅”的战士,这是一支反抗美英侵略军占领伊拉克的游击武装。我加入这个组织时刚刚15岁。组织当时正在筹建童子军,成员全是孤儿。童子军一共有五名军事教员,他们全是前共和国卫队麦地那师的老兵———美英侵占伊拉克后,解散了这支忠于萨达姆总统的军队。在童子军里我接受了全面的严格的战术训练,并因训练刻苦,进步神速而得到过组织领导人的嘉奖。我就是在这里成长为一流的步枪神射手和优秀的火箭筒发射手的。

后来,我们的组织在与美帝法西斯战犯集团的战斗中,因种种原因而分裂了。已经放不下武器,且对美英帝国主义好战分子怀有极端仇恨的我,随即加入了伊拉克当时最大的反美组织“圣战黑旗军”。

那个时候,我们天天打仗,到处袭击美军,打击美帝扶植的伪军,暗杀美帝控制下的伪政府高官。几年时间里,我们圣战黑旗军就消灭了七千多美军,以及等数量的美帝国际雇佣军。此外,我们还打死打伤了五万多美伪军和伪警;并刺杀伪政府各部部长,诸警局、省、市伪长超过百人。当然,我们自身也因之付出了特别重大的牺牲。不过,我们凭借辉煌战绩赢得了很高的国际威望———在广大的阿拉伯国家当中。确立了很强的号召力,不仅伊拉克当地青年踊跃加入我们;各阿拉伯国家的青年亦纷纷志愿来投。

可是,到了2009年,情况发生了变化。组织高层下达了禁止袭击美军及其盟友的内部密令。我不能理解,说了很多牢骚话。小道消息灵通的人偷偷告诉我说:“上层要与美帝媾和了。美帝急于从伊拉克抽身,却不甘心在伊拉克各抵抗力量风起云涌时滚蛋,因为这时走人等于宣布战败,他们怕被人家嘲笑。而美帝根本没有能力剿灭我们,便想花钱保平安。他们通过秘密渠道同我们进行了谈判和交易。最终,在美帝给出了撤军时间表并许诺向组织支付50亿美元援金后,我们答应了美帝的条件,保证在其撤离前停止对美军袭击。”

果然,在伊拉克各反美抵抗力量的武装斗争转入低潮后,美帝无耻宣布“剿匪胜利”。2010年8月,美帝体面的撤离了战斗部队;2011年11月,除留下少数特战队和军事顾问外,美帝撤离了其余部队。

恰在此时,叙利亚内战爆发了。组织当即决定挺进叙利亚,联合叙利亚反对派打倒巴沙尔,以求置叙利亚于我们的控制之下。

2012年3月,组织组建了一支200人的“冷血小黄蜂特战队”,其任务是开赴叙利亚阿勒颇省,杀死当地政府军,发展根据地,吸收新鲜血液,扩张势力范围。特战队队员都是从各战斗单位中挑选出来的精英。二百人又分编为十个战斗小组,我被选为第九组的副组长。

我们来到叙利亚后都疯了,我们都蜕变了。由正义的反抗者变成了人人诅咒的杀人狂魔。阿拉伯人在各势力支持下,分成许多派别,互相仇杀……

一晃六年过去了,我们败局已定,但是,叙利亚的和平却遥遥无期。我们清楚已经没有明天,故我们疯狂的毁坏明天。

现在是斋月,根据教法,日出以后,日落之前,全民禁食(战士、孕妇、病人、婴儿、不信教者不在此例)下午四点,有人举报说,他看到一群孩子在一座被炸塌的民房里偷偷吃东西,希望我们法办。我立刻带着手下扑了过去。半个小时后,我们在举报者描述的地点,找到了那所破败不堪的民房。它真够破的!四周是大大小小十几个弹坑,屋子、墙壁完全倒成了一堆沙土,只东北角还残存着半堵墙。有人在残缺不全的墙角上,用石头压着一张破草席充当“棚顶”,“棚顶”下,六个衣衫褴褛的孩子热汗淋淋的挤在一起,乱哄哄的争抢着什么。

我们悄悄的围了上去。然后,大叫着突然出现,一举俘虏了这些孩子。我注意到他们全都吓傻了,一个个脸色惨白,浑身打颤,大气也不敢出。

“都把手伸出来!”我喊道。

六个孩子慢慢抬起发抖的双手,向前平伸。他们的眼睛里充满恐惧,蓄着盈盈泪水,却一滴也不敢流出来。他们的脏兮兮的手里只有一点可怜的麦粒。麦粒浸着汗水,闪烁着迷蒙的光。

“你们是穆斯林吗?”我问。

他们回答“是”。我笑了一下,说:“事情如此明白,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对手下命令道:“把他们带到村西,立即送他们下地狱。”

我们正要带走孩子,对面小树林里突然传来阵阵枪声。我脸色一变,留下三个人看孩子;领着其他人跑向小树林。

小树林里,我们遭遇了一伙“救国阵线”的人。“该死的,这点人也敢来送死!”我狠狠地说着。我命手下摆开战斗序列,散成扇形,一点点围逼过去。我们一面靠近,一面以猛烈的火力扫射着敌人。

敌人见我们人多枪好,便知不敌。于是,在对射一阵,扔下了几具同伴尸体后,他们转身开溜了。我没有下令追击。凭经验,来的突然的小股敌军往往是诱饵,故击退即可,未可轻出。

我深情地嗅着弥漫在林子里的硝烟气味,久久不愿离去。我的手下搜出来三具敌兵尸体,然后,他们拔出大马士革弯刀,轻轻割下了死尸头颅。“今天没白出来。嘿嘿。”我的副手晃着手里的血脑袋呵呵大笑,残血甩了我一身,但我毫无介意,我甚至有种想凑上去舔几口的冲动。

我说:“是啊,敌兵的脑袋就是第纳尔嘛。上头有明码标价,真童叟无欺!”是的,我们是有这样的“买卖”:俄罗斯人的脑袋最值钱,打死一个俄罗斯特种兵是300美元;打死一个伊朗人是150美元;打死一个政府军士兵是100美元;打死一个土耳其士兵是90美元;打死一个黎巴嫩真主党士兵奖赏80美金;打死一个“救国阵线”士兵能得60美元;杀死一个“基地”分子是50美金;库尔德武装分子的脑袋最不值钱,一个才20美元。

突然,我们身后又传来了枪声。我吃惊不小,忙命人去探看情况。探子回来后,一脸愤怒地说:“头儿,快去看看吧。那三个废物……”

我连忙带人跑回抓孩子的地方。贾迈勒指着地上的尸体,说:“这些魔鬼胆敢逃跑,是我开枪打死了他们!有一个跑了,萨利赫和阿巴斯去追了。”

他脚下横卧着五个孩子的死尸。他们死的很惨,满身枪眼儿,脑浆、鲜血流了一地,肚肠也流了出来。血腥味和人体内脏的馊臭味在热气蒸腾下,飘荡在空气中,一时不散。

“都别站傻着了,都给我找人去!找不着人,我活拔了你们的皮!”我咆哮了一声。遂展开搜索队形,开始急急追杀那漏网之鱼。

可是,我们竟没能抓到那跑脱的孩子。夜幕降临,我们累得半死,只得收队回营。我叮嘱手下谁也不许提这件事,让一个孩子从我们眼皮底下生生逃走,是极其丢脸的丑事!

回到营房,我上交了三颗人头。180美元立刻到手,我随即与十六个部下平分了这笔钱。然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这些年在叙利亚打打杀杀,我立了不少战功,已经升成少尉排长,故拥有单人宿舍。

我们现在的营地,原来是一所小学校。那是当地一所名牌小学,附近十几个村子的孩子都来这里读书———当然,那是以前。而今,这里是我们的宿营地。校园占地约上万平方米,有四座双层教学楼,一座三层办公楼和一座双层教师宿舍楼。我的宿舍在教师宿舍楼东头。

我开了灯,卸下武装,脱去污血斑斑的长袍,随手把它扔在乱堆着步枪子弹的桌子上。我用力甩了几下臂膀,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关节。然后,我抱着半自动步枪躺在了地铺上。

我习惯早睡,因为早睡梦长,我希望停留在梦中。过去十五年来,我常常重复地做同一个梦:在看不见尽头的公路上,我还是童年模样。纷乱的人群里,爸爸开着皮卡,弟弟抱着足球坐在副驾驶座上,妈妈搂着妹妹坐在后排。我仰躺在放满行李的后车厢里,漫无目的地看着天际流云。皮卡向前开着,开着……

今夜的梦尤其长,长的使我不安。我在梦中不仅看见了我们的皮卡,还看见成群的炸弹凄厉的嚎叫着从天而降,轰轰地砸向公路,铺天盖地的烈焰立刻吞噬了一切……我惊恐万状,想大叫却喊不出声;想逃离却迈不开腿。忽然,一只白头雕从火中飞出。它得意的狂笑,拍击着巨大的翅膀。它一下跳过来,伸出铁钩一样的爪子揪住了我的脖子。

忽然,我醒了!我挣扎着坐了起来,感觉身子轻飘飘的,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睡前紧抱怀中的步枪不知何时滑到了铺尾。我想要拿起枪,却又感到嗓子眼里一阵火辣辣地疼,像吞了火炭一样。“妈的,这是感冒啦?”我骂了一句,赶忙起身去找水。

可是,我刚站起来,就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异事!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桌子,震惊极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桌子,桌子……”桌子不是应该只高到我腰部的吗?怎么现在跟我肩膀一般高了?我愣了十分钟,最终决定还是先喝饱水再想别的。

东墙角下安着水龙头。我迷迷糊糊地走过去,拧开了水管。就在我要地下头去喝水的时候,我又发现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水龙头往上二尺,贴墙粘着一面矩形平面镜。此时,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镜子里当然只能看到我的影像。可是,我没有看到虬须莽大汉,看到的竟是一个稚嫩的小小孩童!我顾不上喝水,一下就把脸贴到了镜面上。

天呐!我一觉起来就变成小娃娃了!是的,不仅身高和面貌变了,手臂,腿脚都变了——唯一没有变化的只有记忆!

面对铁一般的事实,我不知所措,顿时瘫坐于地———任水管流出的水溅了一身,我亦浑然不觉。“等等!那么说,是时光倒流吗?问题是我现在几岁?”我忽然有些期盼了。真的时光倒流了,而且倒流回了童年,这该死的战争不就滚蛋了吗?我不就能……

震惊渐渐退去,我的心里既不安又兴奋。喉咙真疼啊!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脖子。当我的手碰到脖子时,我感觉摸到了一条细线。“这是什么?”我用力一扯,从脖子上拉下来一件饰品:黑色毛线串着一把寸许长的白玉小剑。“啊?这不是萨达特大叔送我的生日礼物吗?那么说,我现在是11岁喽?”这件已丢失了十年的小饰品,竟突然回来了!

时光倒流了,我回到童年了。那,我现在是在叙利亚呢?还是在伊拉克老家?屋子还是昨天的屋子,外面呢?我的心跳加快了。我想打开门看看外面的情况。

如果外面真是2002年的伊拉克拉马迪就好了,这个时间,老阿訇已经在村头吟诵《古兰经》了;喜欢逗孩子的班克大叔唱着花歌,赶着他的小黑驴儿挨家收废品;好看的阿逸多婶婶牵着刚会走路的女儿,在自家门前慢慢散步;爱笑的胡尔白老爷爷领着他的孙子,赶着咩咩叫的羊群向村外走去;村子外面的椰枣林果香迷人,村民们在林子里唱歌跳舞,大人、小孩都乐呵呵地;美丽的石鸡鸟在灌丛间乱飞……

门外的世界回到那个时候了吗?我只要一推开门———生活就重新开始了?我慢慢站起身,踏着地上积水,一步一步走近屋门。我抬起右手,手剧烈的颤抖着。我的剧烈颤抖的手按在了门板上,我只需轻松一推,立刻就能知道外面有没有变天。

“吱呀”一声,我推开了门,一股热风迎面袭来。但是,我并没有瞧见什么,因为我紧张的闭着眼睛呢!我害怕看不见我心里想的曾经!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猛地睁开眼睛———“喔?哈哈!”我苦笑着。门外并没有椰枣林,也没有石鸡鸟,没有胡尔白和他的羊群,没有阿逸多婶婶,没有班克大叔和他的小黑驴,也没有读经的老阿訇。

只有我的时间倒流了。世界则一切照旧。这里还是战火连天的叙利亚,我仍然置身于要塞化了的小学校里。对面的楼顶上站着警戒的哨兵,他们身周布着重机枪阵地,黑洞洞的枪口冷视着地面;院子里一队队荷枪实弹的蒙面士兵往来巡逻;操场上黑烟滚滚,那是伙头兵在烧水做饭;校园围墙上架着电网,四角设有机枪哨;就连校园内种植的高大的中东海枣的树冠处,以及长满沙漠花草的花池里、绿化带里,都潜伏着可怕的狙击手;虽然看不见,但是,我却知道校园十几米深的地下开挖了纵横交错的地道,我们的指挥部就藏在地道里。

不会有重新来过的好事了,刚才的兴奋和焦灼的期盼被眼前的一切泼灭了。我看着自己瘦小的身体,忽然想到自己的处境危险了!如果被人发现,只怕我小命难保。———因为这是无法解释的,我的同伴根本不可能相信。昨天下午死在我们枪口下的孩子的尸体浮现在我脑海里了,我似乎闻到了恶臭,我似乎看见孩子充满痛苦的眼睛在对我冷笑。

“砰砰砰———”小学操场方向响起一阵清脆的枪声。

我哆嗦了一下,赶紧退进屋里,试图关上门,然后,想办法逃走。可是,已经晚了。对面教学楼顶的哨兵发现了我,他们大叫一声,纷纷举起枪向我这里展开了疯狂扫射,子弹雨点一样打在门板和墙壁上。我身体变小了,但杀人的本事并没有忘;虽说今日劫数难逃,然而,我绝不肯束手就擒。

我紧紧趴在地上,匍匐着爬向地铺。这一来,我全身湿透了———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关掉水管,里面的水还持续的流着。我爬到了地铺上,先扯下一条人皮床单(这是我最心爱的私人物品,原材料是我在伊拉克打死的美军士兵的人皮)用它裹住了身子,又找出一条绳子,勒紧了腰。然后,我掀翻地铺,从下面摸出来一把半自动突击步枪和五盒子弹。我把子弹盒塞进怀里,遂抄枪在手,顺墙根爬到了桌子底下。我静静地等着有人进屋。

很快,楼道里响起一片脚步声和嘈杂的叫骂声。有人骂道:“那个小羔羊简直胆大包天,竟然敢来这里头偷东西,一定要绞死他!”接着,屋门就被人一脚踢飞了。有两个壮汉怪叫着跳进了屋内,水就湿了他们的麻鞋和袍裾。

我在桌子底下轻轻一扣扳机,射出一串子弹。那两个大汉立刻安静了,并像石头一样沉甸甸的摔向尘埃。

屋外的人却叫嚷的更厉害了。“我的上帝!费莱尼被打死了!本波亚也被打死了!”“小心,兔崽子有枪!”

我趁他们还在震惊,一举手拉开抽屉,拽出一颗手榴弹,揭开后盖,一拉弦,顺门扔了出去。同时,我半蹲起来,迅速的跑向墙角,我想离门选一点。

“轰———”手榴弹爆炸了。爆炸威力惊人。门碎了不说,整个前墙都被爆炸气浪扫塌了一半;成片的尸体躺在走廊里不动了,受伤的人则不停惨叫;与此同时,水管不出水了。

“该结束了。”我明白我只能做这么多。

又有一批人冲了上来,他们愤怒的大喊着:“安拉乎阿克巴鲁!安拉乎阿克巴鲁!安拉乎阿克巴鲁!”举起各种枪械,歇斯底里地向屋里扫射。子弹暴雨般飞进屋内,我试图躲避,却无处遁形。

“啊——”忽然,一颗子弹击中了我的右肩,我惨叫着,手里的枪“啪嗒”掉到地上了。“砰!”一颗子弹飞进我的左臂,伤口疼的不行,灼热的痛感使我来回打滚。右肩、左臂中弹口汩汩冒血,血在积水里快速渗透着,把地面染红了,把我裹着的人皮床单也染红了。

啊!这不是家里的红地毯吗?16年前,我的家在伊拉克共和国安巴尔省首府拉马迪。那是一座阿拉伯风格的白色小石楼,屋子里铺着绣有金边的红地毯。父亲坐在那里轻轻弹着阿拉伯琵琶,母亲总是埋头缝补鞋袜。

“砰——”一颗子弹击穿了我的小腿,一股血像一条直线一样溅射而出。这是红线?我的妹妹艾莎-拉娜最喜欢在头巾上缠饰红绳了。恍惚间,妹妹出现了,她还是死前的模样。只有6岁的她可是个漂亮的乖娃娃。她穿着节日礼服,黑纱蒙面。弯眉毛,大眼睛是那么可爱。她踏足扬手,跳着民族舞,缠在头巾上的四条红绳飘飞不定,红绳上缝缀的各类小小饰品闪着光,随着妹妹的舞步,有节奏地轻轻晃动。

重返十一岁// 血腥六一

砰!一颗火烫的子弹击中我的面颊,一时血肉横飞,满嘴白牙跳向四面。

妹妹消失了。调皮的弟弟出现了。他穿着红色的球鞋,在我们家小院里踢足球。弟弟的足球救过我的命,可他自己……2003年3月,美英联军入侵伊拉克。为避战火,伊拉克人成群结队涌向公路。我们一家打算逃到约旦边境。

拥堵不堪的公路上,纷乱的人群里,爸爸开着皮卡,弟弟抱着足球坐在副驾驶座上,妈妈搂着妹妹坐在后排。我仰躺在放满行李的车厢里,漫无目的地看着天际流云。皮卡向前开着,开着。突然,我听见弟弟在前面喊起来:“呀!足球,我的足球!”又听爸爸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我的小德佳,快别管足球了!”弟弟哭了,声音越哭越大。后排的妹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想要安慰他。

我什么也没想就跳到了车下。妈妈发觉了,她惊慌的打开玻璃,冲我喊:“你这不安分的小鬼头,快回到车上去!”她又对爸爸说:“快停车!”我说道:“人这么多,车比蜗牛还慢,我能追上你们。我要找回弟弟的足球。”我能看见足球,想要拿到却不容易。足球在人们脚下滚来滚去,我好几次就要抓住它了,它却又被其他人不经意的踢开了。我一路追着足球,一直到足球被人们踢离了公路,飞到了公路两侧的草地里时,我才拿到了它。正当我要回到公路上去找爸爸的皮卡时,天上突然飞来了一群美帝的轰炸机。炸弹铺天盖地,席卷了公路,火焰吞噬了一切……

砰!砰!砰砰!我被更多的子弹击中了。我就要离开了。忽然,我看见妈妈向我走来。她慈祥的看着我,那温暖的微笑使我潸然泪下。“妈妈!”我挣扎着叫起来,“快,快带走走吧!只要能跟着妈妈,随便去哪里都是最美的啊!”又一排子弹击中了我,它们简直要把我撕碎了。

可是,妈妈没有消失。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大这样美丽!妈妈走了过来,她摇着头,轻轻脱去了裹在我身上的人皮床单,给我换上一件洁白的衣服。然后,妈妈把我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我们就这样飞走了,我们越飞越高。飞到那我可以重生,并且没有杀戮和伤害的地方去了。

我死了。

重返十一岁// 血腥六一

1. بِسْمِ اللّهِ الرَّحْمـَنِ الرَّحِيمِ

2. الْحَمْدُ للّهِ رَبِّ الْعَالَمِينَ

3. الرَّحْمـنِ الرَّحِيمِ

4. مَـالِكِ يَوْمِ الدِّينِ

5. إِيَّاكَ نَعْبُدُ وإِيَّاكَ نَسْتَعِينُ

6. اهدِنَــــا الصِّرَاطَ المُستَقِيمَ

7. صِرَاطَ الَّذِينَ أَنعَمتَ عَلَيهِمْ غَيرِ المَغضُوبِ عَلَيهِمْ وَلاَ الضَّالِّينَ  :

吾人属于真主,最后也回归于真主那里。

自2011年春,叙利亚内战爆发至今,已经有超过50万人死于战火,200万人因战争原因受伤,500万人逃亡国外,国内还有600万人失去家园,背井离乡,到处流浪。叙利亚总人口不足240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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