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居闲处(3)

作者: 山果花开 | 来源:发表于2018-12-26 17:49 被阅读7次

(连载)

3.遗书

舅舅的葬礼也算是惊动了半方,吊唁的人群中有老有少,除了亲戚大多是受过他恩惠和帮助的人。也有一些合作商,都深深为他惋惜:性格开朗,勇于担事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结果呢?

各种传说也接踵而来,有的说是宁国强得罪了人了,被黑手人强行推下楼的;有的说法是老宁得了绝症,不堪忍受痛苦而为;还有说法是老宁贪污正在被查处中,他是畏罪了……

亨.大卫.梭罗说,一棵树,长到它想长的高度后,他才知道怎样的空气适合它。别人享受的幸福或无奈的苦楚感受,也许我们永远不会懂。

告别仪式上,家人们发现了素未谋面的两个人,看似一对母子,妈妈有50多岁,她不再年轻,穿着得体、气质优雅,儿子大概30岁左右,自信从容。他随时准备搀扶妈妈一把,妈妈的手臂勾着他的臂弯上。那女士镇定中饱含了悲伤,他们默默地站在人群中行告别礼,而后与舅舅的女儿,我的表姐宁小静握手,她轻轻地说出是舅舅的高中同学。最后,母子俩悄悄地离去。

这对母子我似曾相识,他们不同与舅舅商场中的一些伙伴,多年前我应该见过她,还有那个和我差不多年龄的男生,当我俩目光相碰时,我们都感觉到是老相识。

舅舅说过我是他最信任的人,从我回国就业以后,他做的投资和未来规划,舅舅都是要我参与的,他曾希望我毕业后回来给他帮忙,但他也尊重我的选择,他理解我在大城市闯天下的独立行为,并且也尽力地帮我在上海有了立足点。

我以为我已经走进他的心里,我们是无话不说的忘年交。可是他义无反顾地选择离开这个世界,却从没透露给我一点消息,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有事伤到他的骨髓,痛到说不出来,我无法释怀的是在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都没和我道个别,我想替他分担点什么都不知道。

舅舅把保险柜密码留给了我的母亲,他说他的妹妹最公正。其实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称,评价他人主要源于你对他的认知。当着全家人的面,我郑重地打开保险箱,将最内层的一个镀金边框的檀木箱子,搬出来交给了妈妈。按照舅舅写在上面的名字,妈妈分发给大家每人一个信封。

像舅舅在世时的作法,一个也不能少。生前,他已经习惯了照顾每一个人,他离开时还写这么多遗书,不知经历了他怎样的不舍与彻骨,也不知熬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他像们家的一位国王,在最后的离别之际,仍然要安顿好他的每一个“子民”。

公司由现任的副总陈青协调事务,舅舅的股权移交表姐表姐夫两口子,或卖或重组由股东会议决定,舅舅希望安置好员工们的去留,特别是公司顾问丁老的聘金,合同年底到期,他已经一次付清。

丁老是一所上海高校的教授,舅舅在建厂时就聘请的技术顾问,丁老是舅舅最信赖的人。公司所有的大事件及转折点,舅舅必定去请教丁老,征求他的意见和建议。20年过去了,丁老快80岁了,舅舅经常去上海看望他老人家。

舅舅强调把我送给他的笔记本电脑留给我,他引以为自豪的外甥的礼品,是舅舅近两年随身的物品,看到它,我感觉舅舅还在神秘地方与我相处。

返回上海的飞机上,我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原来,舅舅写给我的真正遗书,全在电脑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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