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地区,一个村庄的名字很怪异,叫“双酒壶”。它是由一个忠贞少妇凄婉悲壮的劝世故事而衍生的。本村的后人嫌村名不雅,改名为“双酒幌”。
在很久年前,双酒壶村有一大户人家,老哥弟俩关系好得如一人,一直没分家,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外人羡慕不已。但有一桩遗憾事,弟弟和弟妹结婚十载,一直没有生养。哥劝弟又娶一妾,名唤春柳,她年方十八,艳压群芳。
老哥有一儿子,名叫耀宗,他年龄与二婶相仿。他见春柳貌若天仙,一举手一投足都令他神魂颠倒,他碍于礼教的束缚,不尽意的他由此得了相思病。自二婶进门几月个来,他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大风一狂就能把他带走,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
老哥俩就这一个传宗接代的根,家人把十里八乡的名医请了个遍,也没一个治好耀宗病的人,这可愁坏了全家老少。
老爹又从县城请来一位远近闻名的老中医。他号脉后,对老哥弟俩说:“令郎得的是心病,喝再多苦水也无济与事,心病还得心药治。
老爹怕儿子有顾虑,单独问耀宗:“孩子,你有啥想法或要求,只要钱能办到,割爹娘肉,挖爹娘心,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治好你的病,你是爹娘的心头肉!。”
可是,耀宗闭嘴不吭,眼也不睁。老爹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老爹苦着脸,哼哼嗨嗨地退出儿子的卧室。把任务交给了贤妻。
母亲心疼儿子,哭肿了双眼,坐在儿子床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古比今,说好讲坏,恳求儿子说出心事,要月亮也搬天梯去摘。
儿子开始半天仍是合眼闭嘴,老娘最后威逼他:“乖呀!你不说实情,娘也不活啦!”老娘真的疯一样往外跑去。
耀宗心疼娘亲,强坐起,招娘回来。他红脸涨脖,嘴张了几张,才艰难地道出惊世骇俗的话:“我喜欢——小婶!”
母亲震惊万分,忽地坐起,斥责道:“荒唐!臊死人!我坏了八辈良心,咋会生下你!”
耀宗对自己捶胸打脑扇脸,叭叭连声,恨自己下贱。
母亲看着骨瘦如柴的儿子,嘴上恨心里疼,抱住儿子的头,鼻涕一把泪一把。娘俩哭得昏天黑地。
耀宗说:“娘啊,这种事我也知道丢死人,可我实在管不住自己,一天到晚,连做梦都是小婶的身影!心里无数次骂自己是畜牲!您就当没生养我这个儿子,让我去死吧!”
娘哭干眼泪,退出儿子病房,她蒙头干嚎苦思,不知咋给丈夫说,也没脸给小叔小婶讲。她三天不吃不喝,只求速死。
这下更急坏了耀宗的老爹,感觉如塌了天。他一直坐在妻子床边,问:“儿子的到底是啥心病,你为何憋气不吭?”
经过丈夫反复盘问,耀宗娘终于鼓足勇气,腆老脸说出了真相。
老爹如五雷轰顶,摔了茶杯,撅断烟杆,红着眼,掂棍咬牙道:“我任凭绝户,也要把这个丢人现眼,乱纲常,不忠不孝的逆子处死!”
耀宗娘怕丈夫真杀儿子,抱住丈夫的腿,死不放手,苦苦哀求:“他爹,儿子可恨,可咱家就这一根独苗!你打死他,谁来延续香火,谁为你养老送终!”
老爹抱头瘫地,咧开大嘴,和妻子哭作一团。
哭闹声惊动了老兄弟二掌柜,问哥嫂:“有啥过不去的坎,哭天抺泪?给我说出来,兴许我能解决!”
他知情后挠了一下头,说:“事到如今,救孩子的命要紧,啥规矩也不讲了,让春柳陪耀宗一段,只要耀宗病能好,啥都别说了!咱家人不说,外人谁知!我去劝春柳!”
叔父找到小妾春柳,沉默了半天,张了多次嘴,才说出他的想法,问春柳咋办?
春柳先是羞红了脸,委屈地扑丈夫怀里哭了半天,最后啜泣着答应。
晚上,室内摆着一张小乌桌,四荤四素,两尊酒壶并排放着特别醒目,一粗一细。两支红蜡烛在条几上争相跳跃,气氛格外诡异。
小婶春柳淡妆凝重,面有阴影,似有泪痕,强言欢笑。
耀宗身虚脸红,心猿意马,但不敢造次。
春柳秋水般的眼扫了一眼耀宗,大方地说:“耀宗,你是晚辈,喜欢小婶,我很欣喜。今晚就咱俩,来个一醉方休!”
耀宗点头称是。早已浑身火烧难耐,一双眼盯着春柳看不够,浮想连翩。
春柳起身抱着酒坛,说:“今晚,喝这陈酿老酒,用粗细两个酒壶装同样的酒喝,好好品品,看味道可有差异?”
耀宗纳闷,一个细酒壶就够了,又放一个粗瓷酒壶败兴,春柳何意?
春柳把两个酒壶先后加满,先用粗酒壶往两个杯子里冲满酒,首先轻轻端起,示意耀宗,二人碰杯同饮而尽。
春柳又用细酒壶往两个杯子冲满酒,春柳又示意耀宗,二人又碰杯同饮落肚。
春柳问耀宗:“粗细俩酒壶中的酒,你也喝了,哪个味道好?有何感觉?别急回答,你细想慢品。我去方便一下,等我回来,再答不迟。”
耀宗起身要陪春柳。春柳说:“你身虚莫动,我去去就回。”她说罢洒泪昂然出门。一股冷风冲得蜡烛将灭,耀宗冷颤不止。
耀宗等得口干舌燥,两眼望穿,再也没见春柳的身影。他太虚了,试了多次,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刚一站,双腿直打颤,气喘无力。他也不敢喊,只好苦等傻坐。四更时,耀宗才迷迷糊糊闭上干涩的双眼睡去。
“快来人吶!春柳上吊啦!”院里有人失魂落魄连声高叫。
耀宗正做桃花梦,被刺耳的吼声惊醒,他明白真相后,肝肠寸断,心如刀割,羞愧自责,身虚气短,假死过去。
老哥俩厚葬了春柳。
耀宗病愈后,悲观厌世,万念俱灰,出家进了清凉寺。
此后,人们为了纪念春柳这位贞节烈女,也为了劝世,给村子起了一个含有深意的名子:双酒壶。
双酒壶村名的来历
网友评论
太厉害了 :
有这样的想法虽然不对,但行为上没有唐突冒犯,说开就行了,为什么要气呢?
都是旧观念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