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杨茜洗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以后,潘泽还坐在卧室里打着游戏,客厅里的灯没开,漆黑黑的一片,只有卧室那里才能依稀见得潘泽屏幕上闪烁的光芒。
洗澡前,杨茜就已经把客厅打扫完了,自己早上明明已经给他备好了饭,可是潘泽中午还是叫了外卖,还洒了一地,杨茜什么也没说,只是跪在地上擦了很久,才把地板上已经渍住的汤汁擦洗干净。
“游戏打完了?”杨茜笑着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旁的潘泽,“赢了没?”
“那当然,也不看看你老公是谁。”
潘泽打了一个大大哈欠,打了整整一天的游戏,让他的精神着实萎靡的厉害,他斜靠在椅背上,然后把手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肩上,闭着眼睛贪婪得嗅着杨茜身上那阵阵的清香。
“哦,对了,我爸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说物业费给咱两交完了,还有前天吧,我妈说我没工作,怕你一个人累着,还给你卡里打了点钱,你回头看看收没收到。”潘泽挑起杨茜的一缕头发,然后放在手心里不停的把玩着,他看上去极没有精神,说话也是想到哪里说到哪一般,没有丝毫的头绪。
杨茜低着头,听着潘泽的话,也只是傻傻的应着,潘泽的话很多,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杨茜等了很久,一直等到潘泽说话停顿的间隙,她才忍不住低声唤了一句:“潘泽……”
“怎么了?”
潘泽乖巧蹲在了杨茜的身旁,他双手搭在杨茜的腿上,满脸的疑惑。杨茜用手使劲的摸了摸潘泽的脸,眼底闪过了一丝疑虑,可最终她还是笑了笑:“没事,天不早了,让你早点睡。”
潘泽低声应了一下,眼底尽是灿烂。
入了秋,早晚温差很大,等到杨茜做完了自己第二天要带的饭,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杨茜顺着门瞥了一眼,潘泽还没有睡,想来还是在打游戏,她在餐厅里坐了很久,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放着的自己的包。
她到底还是没有勇气告诉潘泽,她今天去医院了,而那份B超单子也一直藏在了她的包里。
那是一张崭新的A4纸,上面写着:
单体活胎,孕早期, 8周+2
2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杨茜请了一个假,她打了一个电话,把方蕾约了出来。
方蕾、杨茜、潘泽都是大学同学,方蕾更是杨茜的同寝好友,毕业以后,舍友分崩离析,失联颇多,最后还有联系的也还是只有她们两个人而已。
方蕾还和以前一样,风风火火的,屁股刚坐下,就开始吐槽杨茜选了一个什么破地方,连个停车的地方都没有。
杨茜笑着望着方蕾,一直等到她那嘴停歇了,才慢吞吞的告诉她,说自己怀孕了。
“我去,可以啊,牛X啊,看来潘泽婚后生活看来没少挨累啊。”
方蕾一脸呆呆的看着杨茜而后赶忙的跑到了杨茜的身边,用手轻轻的揉着杨茜的肚子,一脸的坏笑。
“滚蛋,多大个人了,还没个正形。”
杨茜笑骂了一句,而后抬起头看着方蕾,眼底闪过一丝忧色:
“其实,我没打算要这个孩子。”
方蕾有些愣愣得看了一眼杨茜,而后有些愠怒,她有些疑虑,却不敢说,只能试探性得问道:
“为什么啊?你两感情多好啊,怎么,潘泽那小崽子出轨了?”
“没,没有,别瞎说,我就是有点担心。”
杨茜垂目,方蕾则一直静静的看着她,她握了握杨茜的手,而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跟你说,你可想好了,这可不是小事,你跟潘泽说过了吗?”
杨茜抬起头望着方蕾,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眶深红。
潘泽和杨茜大一的时候就谈起了恋爱,用方蕾的话说,大学四年,夹在他们两个中间,自己就是一个大灯泡,明亮宛若太阳。
杨茜生得漂亮,潘泽的家境很好,大家都说她们两个是男“财”女貌,毕竟刚毕业就能在省城全款买房买车的人还是太少了,而且还是160平使用面积的大房子。
“自从他毕业那年创业失败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上过班,每天就是窝在家里打游戏,我公婆也不管,只是按时打钱,我们两个可以就这么一辈子过去了,可是我的孩子呢?我拿什么给她?”
杨茜压低着声音,即使面对着好友,此刻她也不敢抬起头来,她生怕看到一个质问的眼睛,生怕连她都认为自己作。
“我觉得,你还是要跟潘泽商量一下。”望着杨茜伤心的样子,方蕾只觉得自己心里压抑得很,她拿起杯子刚想喝一口,靠到了嘴边,却也还是放下了。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很成熟,做设么事都很有想法,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们两个其实都还是孩子,他受一点挫折,就一蹶不振,试问,两个孩子又怎么能再担负起另一个孩子呢?蕾蕾,我真的很怕。”
杨茜抬起头望着方蕾,满面只有不安与畏惧,方蕾突然有些语塞,平日那样能说会道的她,竟然找不出一个词来安慰自己的好友。
杨茜告诉方蕾,今天约她出来,原本是打算让她陪自己去流产的。
方蕾笑了,她说,她才不会去,她还没结婚,不想这么早就见证这些事情,说这晦气,容易影响自己的桃花运。
之后一连几天,杨茜的内心都备受煎熬,期间她给自己的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可是当电话响起的那一刻,她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杨茜以为等到抽到空闲了,自己去偷偷做个人流,神不知鬼不觉,这事就算了解。
可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
有一天晚上,杨茜回家的时候,很意外的发现潘泽居然不在家,等到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潘泽坐在沙发上正拿着自己的手机,一脸怪异的望着自己。
潘泽问她:
“你,是怀孕了吗?”
3
潘泽告诉杨茜,自己想要查点东西,可是手机找不到了,正巧杨茜的手机就在一旁,他打开百度,刚要打字,却发现搜索记录里满满的都是与人流有关的信息,在那一刻,潘泽懵了。
他问杨茜:“你当我是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你就自己解决了事了?我可是孩子的父亲!”
杨茜低着头,不敢吭声,头发上为擦干的水滴在地板上,发出极为清脆的声音。
那一晚,难得潘泽没有去打游戏,他收拾好了包裹,告诉杨茜,他给她时间,现在他回爸妈家呆几天,希望杨茜自己能想明白。
临走前,他指着杨茜的鼻子说:“如果你敢打掉孩子,咱两就离婚。”
潘泽走了,门关得很响,“砰”得一声,犹如炸雷,炸在了杨茜的心底,荡起了阵阵的泪花。
杨茜委屈,她想不明白,那一晚她就一直坐在地上,嗷嗷的哭着,哭得是那样的撕心裂肺,她给方蕾打了一电话,她说:“潘泽不要我了,真的,是我错了吗?”
电话那头是一阵的沉默。
4
第二天,潘泽是被她妈妈拎着耳朵送回来的。
进屋以后,潘泽妈妈直接拉着杨茜进了卧室,关上了门,她问杨茜:“你怎么想的?不用管潘泽,跟妈说。”
杨茜不敢吭声,低着头,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衣角。
而潘妈妈也不着急,只是陪着杨茜坐在床边,静静得看着她。
可是没过一会儿,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潘泽站在门口,怒不可遏的叫喊着:“妈,跟她废什么话啊,她就是作,我跟她说了,她要流掉孩子,可以,离婚!”
潘泽的话犹如一颗颗钢钉,重重的砸进了杨茜的心里,豆大的泪珠再次忍不住的滴落了下来,吧嗒吧嗒的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潘妈妈凑了过去,伸手把杨茜搂紧了怀里,而后转头冲着潘泽怒吼了一声:
“滚出去!”
潘泽一脸惊愕的看着潘妈妈,一时间竟然呆愣在那里,手足无措,潘妈妈顿了一下,而后又喊了一声:
“我说,让你滚出去,说离就离,你当婚姻当成了什么?儿戏吗?”
潘泽摔了门出去了。
潘妈妈则告诉杨茜:“是我把他惯坏了,对不起。”
5
杨茜告诉潘妈妈,自己刚认识潘泽的时候,他就像一抹光,照耀着自己整个心房。
那时候的他们,没有生活的负担,没有家庭的琐碎,眼前只有爱情和对于婚姻的企盼,那时候的潘泽真的很上进,好像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好像没有他完不成的任务,不论是辅导员还是学校领导,关系他都能处理游刃有余。
自己就像是潘泽的一个小迷妹,眼睛望向他时,他浑身都在散发着闪光点。
他好像真的无所不能,有时候杨茜挂了科,潘泽都会死皮赖脸的找到那科老师,为她划出所有的知识点,为她缩小复习范围。有时候杨茜回寝室晚了,寝室锁门,潘泽总能变着法的骗开寝室阿姨的大门,目送着她安全的回寝。
那是一份心安,那是一种天塌下了,都会有人为自己撑住的安全感。
潘泽告诉杨茜,他就是杨茜的小超人,为她遮风挡雨,为她铺平生活中所有的困苦。
所以当大学毕业前夕,潘泽求婚的时候,她义无反顾的答应了。
那时候的杨茜,对于未来,眼前尽是光明。
可是,一场生意的破碎,让潘泽彻底一蹶不振,他已经一年多没有上班了,整天在家里就是打游戏,无所事事,当年那个顶天立地的潘泽突然不知道去了哪里,这让杨茜感到一阵的恐惧。
杨茜告诉潘妈妈:“我从来都没想过离婚,我真的离不开他,可是,我还没有做好一个当妈妈的准备,潘泽也没有,我不知道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我们的生活会是怎样,对于未来,我感到一阵的恐惧。”
潘妈妈抿着嘴听完了这一切,等到杨茜说完,她紧紧的搂住杨茜,跟她不停的道歉,她说:
“以前,我和孩他爸说过,自己不愿争气,旁人怎么说也不会醒,我们就想着等到潘泽自己想明白,可是我们却忘了你的感受,真的对不起。”
潘妈妈搂着杨茜楼了很久,而潘泽在门口一直站着,他垂着个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他的双手由一开始的紧握到后来的慢慢松开,最后瘫了那里,他把自己整个后背都靠在了墙上,整个家里便只有杨茜那嘤嘤的哭泣和潘妈妈不断的劝慰。
潘妈妈临走前狠狠得踹了潘泽一脚,潘泽委屈极了,他抬头看着自己的妈妈,一脸的哭丧,而潘妈妈则恨不成钢的告诉潘泽:“明天就给我滚去上班去,再敢打游戏,电脑都给你砸了。”
潘妈妈走了,走的时候,她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潘泽一眼,而潘泽就在那里站着,杨茜坐在床上,两人未曾对话,潘泽一脸的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杨茜的脑子里回想的却都是潘妈妈临走前跟自己说得最后一句话。
她说:
“我的儿子拜托给你了,我的孙子也拜托你了。”
6
第二天,当杨茜走出卧室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他们两个人都是彻夜未眠。
潘泽问杨茜:“我真的有那么让你失望吗?”
杨茜望着潘泽那熬得通红的双眼,凝噎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站在那里,宛若一座雕塑。
潘泽扶着沙发努力想要站起来,可是盘了一夜的双腿早已发麻,他试了两次才晃晃悠悠的勉强站住。
杨茜问他:“你要去哪?”
潘泽没有回答,只是拿起了包,背上了行囊。
杨茜又问他:“你是不要我了吗?”
潘泽还是没有回答,只是前进的脚突然顿了一下。
最后,杨茜死死的看着潘泽的背影,又问了一遍:“真的是我太作了吗?”
这一次,潘泽彻底定住了,他回头望了一眼杨茜,百感交集,却又还是拉开了门,大步卖了出去。
杨茜望着那扇红色的大门,心里只感觉到万分的绝望。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觉得一阵恶心,她想吐,可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只能无助的趴在地板上,望着地板上倒映着的自己的脸,千百遍的质疑着自己的决定。
7
杨茜到底还是去了医院,那天,也是杨茜听到“你确定吗?”最多的一天。
方蕾不放心,虽然嘴上硬,到底还是跟她去了,接诊的是一个岁数偏大的老大夫,她认认真真的看着杨茜,死死得盯着她,望了好久,她一连问了好几遍,杨茜也由最开始的笃定变成了怀疑。
杨茜去缴费的时候,方蕾跑到医院外面,给潘泽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方蕾气急败坏的将潘泽大骂了一通,她告诉潘泽:“杨茜敏感,容易没有安全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相处了四年,结婚了两年,你比任何人都要明白杨茜,这个脆弱的女人,是你娶的,没人拿刀逼着你,当初你死乞白赖的跪在人家面前求她嫁给你的时候,你就应该要做好承担这一切的准备。”
方蕾骂的很大声,引起了路人纷纷的注意,可是方蕾不在乎,在电话的最后,她跟潘泽说:“老娘为你两,现在跟个泼妇是的在外面骂街,让人跟看猴是的看着,你要是再不过来,老娘活剐了你!”
8
潘泽到底还是来了。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从方蕾的手里接过杨茜,他只搀扶了一段,又觉得不妥,便蹲下了身下,把杨茜背在了背上,然后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一直将她背回到了车里。
杨茜问他:“去哪?”
潘泽顿了一下,然后说:“回家。”
路上,杨茜的脸始终煞白,她有些不安的坐在副驾驶上,浑身都写满了不安,她几次都想要张开口缓解这一份尴尬,可是她怎么也张不开嘴,只能在那里坐立不安,如坐针毡。
终于,就在杨茜鼓足勇气想要抬起头,跟潘泽说些什么的时候,潘泽却抢先张开了嘴。
他跟杨茜说:“你什么也不要说,刚流产,身体弱,我早上去买鸡了,现杀的,一会儿回家我就给你煲上,这几天我想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东西,我一直在逃避那个失败的自己,不肯接受挫折,我之前太顺了,以至于一个跟头,就足够让我致命。”
杨茜惊讶的抬着头望着潘泽,她试着张嘴,可是怎么也插不进去话。
“游戏账号我卖了,手机游戏我也删号了,这几天我跟我朋友打了个电话,他那正好招人,等你身体好一点,我就过去报到,你放心,这一回我肯定好好上班,脚踏实地的做。”
潘泽的嘴很碎,可是他的目光却很坚毅,这一路上他都在发着誓,细数着自己的不对,他骂自己混蛋,他说自己不配当一个好丈夫,杨茜闷着声,一直静静得看着潘泽,看着潘泽把车开回了地库,看着潘泽哽咽的熄了火,看着潘泽趴在方向盘上“呜呜”的哭。
这是杨茜第一次看见潘泽哭泣,车里的氛围极度的压抑,她从包里拿出了一纸巾递给了潘泽,而后用手不停的拍着潘泽的后背:
“我没做流产。”
“什么?”
潘泽猛地坐直了身体,抬起头来,结果“砰”得一下撞到了车顶,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捂着脑袋,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杨茜。
“我说,我没流产,我身子弱,只是因为我抽血的时候,有点晕血。”
从地库上楼的时候,杨茜问潘泽:“这样的话,我还能有老母鸡汤喝吗??”
潘泽看着杨茜,傻呵呵的乐着:“有,有,必须有。”
潘泽笑得太开心了,以至于鼻子冒了一个泡,“啪”的一声,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特别的响。
9
孩子出生那一天,潘泽在产房外面急得团团转,明明怕出现问题,已经提早入了院,可是潘泽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万千思绪涌上心头,此刻他的心里最担心的居然不是孩子,而是杨茜,杨茜的身体一向不好,潘泽突然有些后悔,不如不要这个孩子算了。
可是当孩子出现的那一刻,他却放在手心里,怎么也放不下来了。
孩子出生的第二天,杨茜跟潘泽说:“如果你还想创业,就去创吧,我不拦着你。”
潘泽握了握杨茜的手,又看了看躺在一旁吧唧着手指头的儿子,他摇了摇头,说:“不了,先踏实的干几年,攒攒经验,以前的我敢赌,如今的我只想儿子和你安稳一声。”
听到这话,杨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跟潘泽说:“算了,你打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人家方蕾都说了,说你厉害,夸你猴精猴精的。”
末了,她还不忘叉着腰,学着方蕾的动静,跟潘泽说:“他潘泽是什么人啊,他是那种办了健身卡,还能想着法去帮人搓背,顺带赚回两个卡钱的人,他能安分?别扯了。”
10
孩子出生的第三天,方蕾就带着形形色色的儿童用品,还没进门,便吵着嚷着就要认干亲。
杨茜嗔怪的白了她一眼,告诉她,这是医院,小点动静,方蕾这才收敛了许多,而后只顾逗弄着孩子了。
方蕾问杨茜:“给我干儿子起名了吗?”
杨茜摇了摇头:“没起呢,潘泽为了这个事都快掉光了头发,他起了,难听死了,都让我给否了,我妈更扯,居然花钱去找人算命,到最后居然给起了建军这一个名字。要不,你来给起一个,你要起得好,我就让我儿子认你做干妈?”
“呸,还用你让?我说他是我干儿子,他就是我干儿子,不过名字嘛。”方蕾托着下巴,眼睛咕噜噜的转着,突然她打了一个响指,一脸兴奋的跟杨茜说:
“有了,你看啊,你和潘泽,刚毕业就结了婚,没两年就有了我干儿子,这一路走来虽然有些坎坷,但到底也可谓是顺风顺水,起名字就讲究个寓意,你两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再加上你名字里有茜,他名字里有泽,属性上更是相辅相成,依我看,就叫潘毕业吧,多有纪念意义。”
“啪”的一声,方蕾兴高采烈的刚说完,一个枕头“嗖”的一下就飞到了她的脸上。
方蕾一脸委屈,杨茜则满头黑线,杨茜努力得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得平复了一下情绪,而后冲着方蕾,直接大手一伸,指着门外,说:
“滚蛋。”
11
杨茜的月子是在婆婆家做的,潘妈妈很用心,事无巨细,生怕杨茜会落下一点病根。
潘妈妈跟杨茜说:“我们都是女人,我们也都是母亲,我比你年长,比你先走过了这些路,所以,我知道你的艰辛,你就安心坐月子,我就负责做饭,至于跑腿的活,小潘要上班”说到这里,潘妈妈突然使劲冲客厅努了努嘴,“这不还有一个老潘呢吗?”
抽着空的时候,杨茜叫住了婆婆,低声唤了一句:“妈。”而后她跟潘妈妈说:
“妈,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换了别的婆婆,可能我和潘泽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潘妈妈听完以后笑了,她拉着杨茜的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发梢,她告诉杨茜:“你们还小,虽然你们已经结婚快三年了,可婚姻的路也才算慢慢开始,你们要记住,婚姻应该是携手与共的迈进,而不是相互撕扯的退步,爱情,是看对了人就行,可婚姻,是要看对了路,才行。”
潘妈妈的话让杨茜回味了很久,她突然有了一些灵感,便立刻翻开自己给儿子记录成长的日记本,拿起笔,在扉页上一字一句认真得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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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儿子:
你好,说实话,写下这几个字的时候,我依然不确定自己能否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你的妈妈是一个悲观的人,她有的时候会很脆弱,她有的时候还会很作,原本这样注定不幸的她,却会幸运的遇上了你的爸爸。
你刚出生的时候,我才二十四,而你爸爸也才二十五岁。
你奶奶说,我和你爸爸都是还未长大的孩子,有的时候,我们依旧还会很幼稚,甚至彼此都付出过代价,甚至我们差一点都失去了你。
我们都以为我们长大了,可是生活却总会告诉我们,我们都还在成长。可能以后的路,我和爸爸还会犯着各种各样的错误,可是为了你,我们愿意学会迎接困苦,我们愿意去面对风浪。
你知道吗?现在的你,小小的一只,是那样的可爱。未来的路可能一帆风顺,也或许荆棘遍布,可是爸妈永远都会在你的身旁,陪你去见花开,去见月圆,去见山鸣海啸,去望秀丽山川。
初为人母,还请你务必请多多指教。
13
时间又过去了两年,潘泽到底还是创业了,他的生意刚开始虽然做的不是很顺,中间诸多曲直,但他却还是咬牙坚持了过来。
年底拿到分红的那一刻,虽然不多,但是潘泽还是高兴怀了,他回到家以后,抱着儿子“吧唧”就是一口,随后拉起了杨茜满屋子的转圈,惹得杨茜直喊救命。
晚上,潘泽早早得上了床,却发现杨茜一直盯着手机,他问杨茜:“跟谁聊天呢,这么火热。”
杨茜听完后,哈哈一笑,她告诉潘泽,说有人八卦爆料呢,说方蕾居然老牛吃嫩草,泡了一个小男生,足足比她小了五岁。
说完,杨茜眨巴眨巴眼睛,余光尽是玩味。
潘泽一脸坏笑指着杨茜:“对此,你想说些什么?”
杨茜见状,也一伸手指,一挑眉,反问道:“对此,你想说什么?”
而后两人相相视一笑,快速得异口同声的说道:
“牲口啊!”
14
此刻,城市的某处高层小屋里。
方蕾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连打了三个喷嚏,而后一脸无辜得呆坐在那里:
“谁啊,大半夜的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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