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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朱辛敲响叶子所在的酒店房门，门刚开，叶子就被朱辛扑倒在酒店的大床上，压的喘不过气来。
“你昨天来了为何没告诉我？”朱辛亲吻叶子的面颊，十分温柔地抱怨。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很想很想……说好了你来泸州要告诉我的。”
“昨晚三点的电话我没听到，天哪，我为啥要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该死！”朱辛懊悔自己没能提前接到叶子的电话，不然就能更早与她见面了。
“昨晚失眠，想打电话约你出来吃个夜宵，竟忘记这么晚了。”叶子这句话颇有解释的痕迹，她想把半夜联系朱辛这事表现地若无其事。
朱辛躺在叶子身旁，伸手想去抱她，却被叶子推开。
看见妩媚动人的叶子，朱辛不禁欲火难耐。一想到上次因为冲动导致对方长时间冷落自己，只好克制自己，不敢冒失。
他见过很多比叶子漂亮的女人，相比其他漂亮女人的清纯或妩媚，叶子的美是深入骨子里的某种气质，一半是坠入凡尘的闲适，一半清冽如风露。
叶子从不刻意取悦他，却让他觉得她是最懂自己的女人。
分别三年，朱辛经历结婚、生子和离婚。
过去的三年，她很少在他的意识里出现过，可是，自从几个月前再次见到叶子，他知道自己依旧爱她。
01
这里不妨交代一下叶子和朱辛的关系。
三年前，他们曾是灵魂契合的一对恋人，彼此幸福地深爱着。
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朱辛的父母在得知叶子曾经离异后拼死阻拦，尽管他们一开始对叶子十分满意，但是在离异的标签下，叶子瞬间贬值到令其唾弃的地步，在他们口中，也从知书达礼变为心机深沉的劣等女人。
朱辛在与父母的僵持之战中很快耗尽能量，变得忽冷忽热。
正在此时，叶子刚好发现自己怀孕，她喜忧参半，而朱辛却十分平静地让叶子选个日子去医院堕胎。
叶子还是老样子，她没有因此给他更多的压力。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成功逼迫朱辛放弃父母，不管是更多的逼迫或者爱，都会让他倍感压力并窒息到难以忍受，最终加速他的离开。
后来，叶子独自忍痛去医院放弃了孩子，她默默删除了朱辛的微信，没有争吵，也没有纠缠。
他们的情感如河水流经一块石头，分成两股水流，各自朝着新的方向前行。
半年后，朱辛顺从了父母的安排，娶了母亲相中的女孩平娟。
不知从何时起，朱辛再次主动加回了叶子的微信。
三年来，彼此都发生了很多事，两人也只在微信上三言两句地寒暄，用最简洁的文字概括生活中发生的大事。
朱辛离婚了，而叶子刚好再婚了。
02
这年四月，朱辛只身来金陵旅行，约了同在金陵定居的叶子相聚。
朱辛提前到了约定餐厅，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他着装休闲，高大的身材比之前更加壮实，岁月没有在他身上雕琢出衰老的痕迹，却让他多了几分沉稳，只是在眉宇之间，有股掩饰不住的黯淡与疲惫。
靠窗摆着一溜覆满新叶的盆栽，大花飞燕草像个青春激扬的少年，含苞待放的花穗抽出很高，仿佛随时准备心花怒放，一只黄绿色的蝴蝶飞了过来，在大花飞燕草之间不停地盘旋，最后飞走了，看样子无心落在任何一片花叶上。
正在此时，叶子身着浅米色羊毛薄衫出现在花草丛中，宛如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朱辛黯淡的双眼忽然明亮，一股暖意笼罩在心尖，叶子其实不算美得惊艳，却总能让他感到舒适。
“你还好吗？”朱辛问她，眼神里透出温柔的光。
“很幸福。”叶子明媚地一笑。
“也是……”朱辛歉然点头。
“你呢？也不坏吧。”叶子浅尝一口热茶，平静地问。
“我很迷茫。”朱辛叹了一口气，声音小到几乎连自己都没听到。
“年前刚被裁员，也没了妻女，孤人一个。按照世俗的观念，我是一个事业和家庭都失败的男人。”
“不管如何，是你清醒时的主动选择。”叶子没有试图安慰朱辛，但也不是嘲讽，她说的都是实话。关于离婚，原是朱辛前妻因为家庭矛盾，过早打出去的一张底牌，只是没想到，朱辛竟然同意离婚并且毅然决绝。
“只是可怜了孩子……”朱辛一脸愁容。
“丧到谷底，才能看见上坡的路”。叶子以终结的语气说道，她不想继续这个沉闷的话题。
彼此沉默片刻，交谈的内容转向轻松，两人像对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不断切换各种话题。叶子的眼角偶尔透出细微的疲惫，朱辛敏感地猜想那是她幸福生活背后，隐藏着某种无奈。他温柔地看着她，向她的眼睛深处望去，有那么一瞬间，朱辛期望从中寻觅一点旧日的温情，不过叶子的瞳孔里反射的只有朱辛的脸。大概，他还没有再次照见她的内心。
第二天，朱辛在酒店睡到半晌，醒后突感孤独，无法控制地思念叶子。
第一次，他感到一股懊恼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比起前妻，叶子堪称是个完美的女人，她美丽温柔，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女人，最关键是她曾经那么懂他、爱他。
之后，朱辛经常忍不住联系叶子，他们在微信上的互动频率逐渐增加。
不正常男女关系的开始理由也许略有不同，发展过程却都如出一辙。
他们像普通男女那样，从谈风景、书籍、观点和人生等话题，转而谈心事，彼此当作对方倾听者和解语花。最后，终有一方不甘于精神交流，还想到达肉体的融合。
朱辛在这个过程的发展更为迅速，终于，他向叶子发起第一次试探：“我想你，我可以再见你一次么？”
“还是不见了，这样当朋友挺好。”
“我不想仅限于此，想要的更多。”
“我给不了你。”
“好吧，我随时都在，只要你想……”
夏日已至，叶子总是不温不火，朱辛对叶子的渴望却如天气那样越来越热。
叶子给朱辛的感觉是既熟悉又陌生，彷佛多了一层隔阂，并且始终止步于恋人未满，友情之上的暧昧。
朱辛自信叶子这是对他旧情未了，但也暗自揣测：叶子之所以不肯接受他更多的热情，可能碍于已婚的身份，比起叶子的丈夫，朱辛相信自己也更懂她。
他想，大抵是因为她对当年的抛弃心有余恨。
03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一次叶子因公出差，再次来到了朱辛所在的城市泸州。忙完工作，她给朱辛打个电话问他是否有空一起吃个晚饭，晚饭后她将乘高铁回家。
“有空，还是那家日料如何？”朱辛欣喜地应着。
“可以，稍后见。”叶子轻柔地回应，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叶子和朱辛几乎同时出现在日料店，食客不多，俩人远远相视一笑，默契地走向靠近里侧的一张桌子。
朱辛很快点好了菜名，没有征询叶子，他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等待上菜的空隙，朱辛从身旁拿出一个礼物袋递给叶子。
“送你的，生日快乐！”
“今天不是我生日。”
“明天是，我知道。但是我怕赶不上……”
“谢谢你。”
“我女儿也和你同一天生日。”
“竟然这么巧？”
“对，不仅仅是巧合，还是缘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竟然都是同一天生日。”
叶子笑而不语。
“不仅如此，上次你和大树吵架后跑到外面。虽然后来你才告诉我，但是那晚我却整夜失眠，揪心的感觉难以名状，总觉得有什么牵挂的事情正在发生。”朱辛娓娓道来。
“也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那天晚上我也在想你……不，是在想要不要打电话向你倾诉。”一句口误，让叶子的脸颊泛起红晕，一直传到耳根。
“刚才那句话，可以把后半句去掉吗？”朱辛调皮地笑道。
“当……然……不可以。”叶子故作严肃，一字一顿地说。
“大树是个不错的男人，但是他不懂你。”
叶子眨了眨眼睛，彷佛是在表示赞同。
“可是，你不会背叛他……即便说也许你并不爱他……”朱辛这句话，与其说在陈述某种看法，不如说是在反问叶子。
叶子不语，侧脸望向窗外，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下闪着朦胧的光，她在有心事的时候习惯有这个动作。
“如果没有大树……”良久，叶子才缓慢地说出了这句没有说完的话。
这时，朱辛的内心突有一股巨大的勇气。
“如果没有大树，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阻力。”他肯定的说。
“因为我们都离过婚，条件终于对等了是么？”叶子语气虽然轻缓，却有一种不可反驳的力量。
说完，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勾起一道向上的弧线。
“你知道，当初是我父母强烈反对。现在我也离异了，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再来阻止。”
叶子轻蔑地笑了下，“可是大树呢，他是无辜的。”
“你并不爱他！”朱辛断然说道，他的声音忽然加大了一倍。
“不爱的婚姻是不会长久的……这种感觉我深有体会”。他长吁了一口气，声量恢复正常。
叶子看着一脸认真的朱辛，没有说话。
饭后，叶子即将乘坐晚上九点的高铁，朱辛开车送她。她在副驾上闭目养神，双手搭着光洁的腿上。朱辛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第一次把手轻轻放在叶子的手上，想去握住它们。
叶子推开，把手抽了出来。
下一个红绿灯路口，正好又是红灯。
朱辛再次把手放在叶子的手背，没等叶子抽手，他就快速抓住，然后按在自己的胸膛。
喘着气说道：“你摸一下，我的心跳得多快。”
“大树第一次握我手的时候，心跳也是这么快。”叶子平静地激了一句。
“那你呢，你心跳加速吗？”
“没有，就像现在。”
“你还是喜欢嘴硬，我偏不相信。”朱辛被叶子的否认彻底激怒。
不等说完，朱辛伸手就摸叶子的胸口，想证明叶子并非如她所说那般对自己心无波澜，不料指尖触碰一堆柔软，一股热流并不禁涌上心头，脸也红胀起来。
朱辛连忙急打右转向灯把车停靠在路边，不等叶子反应过来，迎面就是湿热的亲吻。
叶子对突如其来的强吻躲闪不及，下意识伸手阻挡，却被朱辛一把抓住手腕，高高地举过头顶。
“别这样，朱辛……”叶子哀求道，鼻息之间是急促的喘息声。
“求求你，能不能今晚不要走……”朱辛不予理会，反而哀求叶子留下。
“叶子，你还是那样让我着迷……”
朱辛呢喃不已，忘情地亲吻。若不是二人还在车上，叶子此刻也许已被朱辛压在身下，扯开了衣服。
“朱辛！请你冷静一下！”叶子凄婉地喊道。“不要这样，否则我再也不会理你！”朱辛这才停了下来。
“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朱辛慌忙坐回位置，整理情绪。
“不要这样。”叶子再一次严肃地重复。
朱辛认真地点点头，重新启动车辆，继续开往泸州的高铁站。
剩下的一半路程，车内一片沉默。
高铁站到了，朱辛准备送叶子进站，却被她断然拒绝。
他坐回驾驶舱里，双手紧握方向盘，眉头紧锁，双眼泛红。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叶子的背影融入人流，直到叶子检票进站，都不曾回头再看他一眼。
动车飞驰地开走了，叶子望着窗外如流星一般闪过的城市灯火，眼眶渐渐湿润起来，不知其中哪一盏车灯是属于朱辛的。
她抿了抿微微胀痛的嘴唇，从包里取出一面化妆镜，用指尖仔细检查了一遍，刚才朱辛的热吻太过强烈，好在嘴唇没破，她把蹭到唇外的口红清理干净，补了妆。然后，若有所思地一遍又一遍轻嗅着手背，上面还残留着朱辛的气息。
朱辛则一路沉思，车载音乐重复播放着叶子曾经喜欢的歌。
他回味着刚才车里发生的那一幕，不禁把思绪带回了三年前的最后一晚：那晚，他与叶子紧紧相拥着做爱，他还记得叶子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肩膀，她流着泪笑着吻他，嘱咐他不要忘记她。
那晚之后，叶子不久就删了他的微信，他也很快顺从父母的意愿，娶了不那么喜欢但也不反感的平娟。
平娟初见朱辛时就爱上了他，她才刚刚大学毕业，对男人的了解和社会经验一样匮乏，因此过分看中对方的颜值，把 “慕强”当作真正崇拜，把男人对她的向下兼容当作是爱。
一向与叶子势均力敌的朱辛，遇到一个清纯且又仰慕自己的年轻女孩，虽然不喜欢她，但是男人的虚荣心作祟，况且平娟长相甜美。
加上看惯了亲友们一地鸡毛的婚姻生活，自认不管多少家庭，大抵都逃不过浸泡在柴米油盐的烟火俗气里。
于是，他告诉自己和谁结婚不都是一样吗？
不幸的是，朱辛高估了自己驾驭婚姻的能力，他与前妻在一地鸡毛的关系里，最终走向分裂。
离婚的原因方方面面，有生活习惯、三观问题、性格矛盾，抑或是双方父母的热衷搅和让矛盾变得更加复杂。说不明白到底是哪一类问题起的作用最大，最终都归于一点：相处的舒适度太低了。
想到这里，朱辛不禁怀念当年与叶子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岂不知，他在叶子身上体验到的舒适感，何尝不是叶子对他向下兼容的结果呢。
只是此刻，他还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兴味索然地回到家里，开了热水冲个澡，握过叶子双手的那只手，他没有舍得洗。
直到睡前躺着床上，他还在回味当晚的亲吻。岁月没有在叶子身上起到任何反相作用，反而让叶子更加妩媚动人。虽然他拥有过前妻以及另外两个女人，还是觉得和叶子在一起的感觉最好，连做爱都是。
04
“到家了吗？”朱辛给叶子发了一则短信。
他盯着屏幕等了许久，没有等来叶子的回复，只好握着手机，困乏地睡了。
第二天，叶子仍然没有回复。
朱辛想，也许那天的冒犯真正触怒了叶子。
他又发了一则信息：“还在生气吗？对不起，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叶子仍旧没有回复。想起由于一时冲动导致叶子冷落自己，朱辛暗暗为那晚的冲动感到懊悔。
往后一周，叶子都没再回复朱辛的短信。
男人初见或再会一个喜爱的女人，一开始想到更多的是她的身体；如果有一天，他会不自觉地思考她的品质，那便是爱的真正沦陷。
朱辛对叶子身体的想念少了，关于她一言一行的回忆却多了。
包括前段时间，他与叶子饭后散步在秦淮河边，她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明媚，都比她漂亮的脸蛋更加可爱动人。
“叶子不仅性感，更有美好的品质。”朱辛感慨道。
于是，他开始自责：“叶子不是那种轻浮的女人，那天晚上我怎么可以那样对她？我不应该那样冲动！”
“叶子，我连做你的情人都不配了吗？我是不是越来越够不到你了。你温柔又清冷，率真又可爱，我却把你对我的温柔看成接近你的机会，把你的率真当成某种轻薄的暗示。着实是我不单纯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终于，叶子在朱辛诚恳的道歉之后，给了回应。那是一张如游丝般盛开的烈焰花朵，却孑然立在丛林笼罩的阴影下面。
朱辛先是深嘘一口气，心想叶子终于气消了，他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回道：“这是曼珠沙华”。
叶子回道：“《佛经》中说，曼珠沙华，又名彼岸花。花开不见叶 ，叶生花已落，花叶不相见，生生相错。”
正待朱辛告诉叶子不要这么悲观地看待他们的感情时，聊天页面上显示出叶子正在输入……朱辛停了下来，想等叶子说完再说。
他盯着聊天页面，一会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一会又停止了，来来回回，最终还是没有再多发一个字来。
“你在想什么呢？叶子。”
“叶子？你还在么……”对方的聊天页面再次静默了。
朱辛的胸口突感一阵沉闷，这次，心被扯得很痛。
05
要是他们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也许让人有几分唏嘘：花开有时，相爱亦如此，但愿真心相爱的人都能不留遗憾，坚定地牵手走下去。
不过，叶子提到的彼岸花，并不是叹惜她与朱辛的爱情阴阳交错，而是另有一番用意：用悲情，调动朱辛更大的悲情。
三个月之后，叶子再次因公出差到泸州，他们再次相见，便是故事一开头，朱辛敲响叶子酒店房门的那天清晨五点。
朱辛握着叶子的手，和衣躺着酒店的床上。
“叶子，只要你不愿意，我绝对不会再冒犯你。”朱辛温柔地说。
“聊聊天吧。”叶子冲朱辛拌个鬼脸。
“我真羡慕大树，不，还有妒忌。”
“曾经的你，也是大树。”
“是我没有好好把握……”
“找个人重新开始吧。”
“哪有这么容易，遇见一个互相契合又彼此懂得的人太难了。现在越来越不想追求陌生女人，从接触到了解，再到追求与磨合，整个过程心太累了。”
“遇到合适的就不再心累，一切自然而然。”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我了……”
叶子不语，只是摇摇头。
“不聊这个了，说说你家大树吧！”
“你想听什么？”
“想听听我身上没有的东西。”
“好吧，他是某央企部门主管，各方面挺好的，父母是高知并且从事业单位退休了。”
“经济条件比我好很多，连父母都比我的好……”朱辛感觉自己高大的身躯一下子矮了一截。
不过，叶子的丈夫没有朱辛高大帅气，年纪也更大，况且朱辛正在努力备考公务员，于是男人的自尊多少挽回了一点。
“还有吗？”朱辛继续问。
“我不确定灵魂上是否高度契合，但是其他任何方面已经做得无可挑剔。他对我，是怜爱是包容，是一切无条件的接受。我与他由初次相见到交往，虽然不曾有过脸红心跳，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踏实和温暖，我对此十分心安。”叶子脸上泛着光泽，眼角带笑地说。
“你这是习惯了被照顾，没有多少爱吧？不过，他做的很多事，我也确实做不到。”朱辛的内心忽然涌出酸楚的感觉。
“被照顾总比一直照顾别人好。不管一开始多么脸红心跳，最终都会归于平淡。这种细水长流的感情稳定又持久，是生活真实的样子。”
“可是，他并不懂你。”朱辛认为自己总结的没错，但是他的心却开始痛了。
“应该是懂一些，只是不够多而已。懂得太多有什么好处呢？男人真正看透一个女人，是不会爱上她的。”叶子再次反驳了朱辛的观点。
“你们上次仍旧吵架，那你还气得半夜出门？”一向认定叶子与大树感情存有嫌隙的朱辛，再次提出质疑。
“工作上的事偶尔使我烦恼不已，那时候我的情绪很坏，他想安慰我，可是做什么我都不如意，他心有不悦，只好留下我睡了。不过我也可以理解，毕竟谁当了出气筒都不开心。”
“可是，你还是离家出走了，他都没拦你。”
“应该说是下楼散心去了，我不能那样对他，把垃圾情绪都倒给他。我只能暂时离开，让自己缓和下来。他发现我出门后，很着急，赶紧下楼寻我，但是没找到，后来给我打了很多电话。”
“你的心事都会和我说，却很少和他说吧？”朱辛抓住最后一线希望，他想确认在叶子心中，自己占有更大的位置。
“是的，不过我的心事大部分是消极的。”
“你以前情绪不好的时候，可不会把枪口避开我呢。”
“所以说我现在更加成熟了。成熟的人，不会伤害相爱的人，并且要把最好的给他。”
“你的意思，你很爱大树？”朱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愿承认自己才是那个可怜的男人，此时他的心更痛了，连呼吸都痛。
“当然，如果不爱，我是无法与他鱼水相欢的。”
朱辛突然明白叶子为何一再拒绝与自己亲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得到叶子的身心。
他的眼里噙满泪水，茫然地愣了半刻，然后缓慢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穿上鞋子，径自走出了客房。
叶子没有挽留，静静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她的眼里闪着光，嘴角再次勾起向上的弧线，那是报复之后轻蔑的笑。
朱辛回到家里，书桌前的那一盆大花飞燕草迎着晨光开得正盛，背面的墙上是一张叶子的单人照片。之前，每当想念叶子，他就透过大花飞燕草凝视照片，一遍遍回忆起与叶子的金陵相约。
一直以为叶子是那大花飞燕草，再次盛开了吸引他，实际上，今天才明白事实正好相反。自己才是自作多情盛开的花朵，那只心不在焉盘旋在花盆之间的蝴蝶却是叶子，一开始就无心落在他的花上。
06
一周之后，叶子再次因公出差泸州。
她在高铁上给朱辛发了一则信息：“又来泸州出差。”
朱辛过了半晌才回她：“你好好忙工作，我好好备考”。
他不想再去高铁站接她了，因为不再思念。
这时，叶子刚刚才下高铁，却撒谎说：“这次出差很忙，我已在泸州公司开会。”
从此，朱辛与叶子的微信，彼此静默，爱也消失了。
至于原因……
一个是确认在对方那里得不到性与爱；一个是已经报了仇，确认对方不会再从自己这里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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