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真的老了

背影

（1）

早晨，打开窗帘，外面阳光明媚。洒在树梢和花儿上的阳光，让人的心情也瞬间晴朗起来。

昨天淅沥淅沥地下了一天的雨，自己的心也跟着阴沉了一天。

天气预报说，要下雨降温了。赶紧给爹娘打电话，让他们注意保暖。春雨贵如油，可相伴而来的是：降温后使老人孩子容易生病。电话前后不到三分钟，明显感觉到爹口气不对，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又说没有。之后忙着倒腾孩子的事情，也就没去多想。孩子睡着后，又想起了爹的情绪低落的事儿。

越想越担心，拿起手机拨通大姐的电话，原来爹是前段时间浇菜园时累着了，引起上火牙疼，连续几个晚上没休息好又导致血压升高，这几天精神状态不好。

家里没事，一颗心也算是落地了。又一次深深地感受到：爹娘真的老了。

（2）爹娘老了，身体大不如前。

爹娘都是解放前出生的，现年70多岁。之前有聊过等他们百年之后，墓碑上写的将时生于民国多少年。

16年秋天，因为头晕的事儿，娘两次住院。当地医院脑CT显示没有问题，但就是头晕。冬天，我带她去省医院复查。做核磁共振之前埋针的时候，娘撩起衣袖，皱巴巴的皮肤上凸显着几根青筋。人老了，皮肤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粘在胳膊伤，看着让人心疼。

听到检查结果是脑动脉血管瘤的时候，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没敢告诉娘真实的检查结果，怕她承受不住。牵着她的手往回走的路上，明显感觉到娘脚步慢了，脚步也沉了许多，再也不是年轻时走路带风的样子。

爹这几年走路明显慢了很多，总有脚抬不起来的感觉。去年冬天还摔倒过一次，还好只是脸上擦破了点皮，别无大碍。年轻时，在生产队修水库时连续劳作三个月的硬汉，现在稍微干点活就累了。

（3）爹娘老了，越来越喜欢过往的生活方式。

有记忆到大约十来岁时，每年的春天和秋天，家里都会有一个月是烧柴火做饭，为的是省煤炭钱。之后又有了电磁炉和液化气，生活方式越来越先进。

娘这两年又喜欢上烧柴火，去年还让爹去集市伤买了一个烧柴做饭的炉子。闲来无事的时候，两个人会去山上拾柴火。虽说村边的山不大，可年纪大了上山多少有些危险。为此没少跟他们发生争执，娘的回答总是，你看谁谁谁70多了还去捡柴火，你看看谁谁谁快80了还去摘酸枣卖钱，你看谁谁谁怎么怎么样，在她心里总觉得别人在省钱和挣钱的时候，自己花钱是件丢人的事儿。

昨天我脑补出来的画面是：天上下着小雨，一个老太太驼背弯着腰，坐在炉子旁边，划了七八根火柴仍旧点燃不起柴火，然后开始不高兴，然后两个人开始拌嘴。这个情景不会出现，但是真心的担心爹娘的生活。

烧柴的炉子

（4）爹娘老了，越来越爱回忆了。

几年前姨夫癌症去世，爹备受打击。他们是一起长大的街坊小伙伴，又做了40多年的连襟，关系一直很好，可小他两岁的人就这么走了。姨夫死后很长一段时间，爹经常念叨他们年轻候的事情。

为了让爹开心起来，这几年带他们出去旅游的次数不少。可每次旅游的时候，爹都会讲他十来岁的时候，跟我大姑父去市动物园的经历。一开始觉得奇怪，慢慢的理解了爹是在回忆自己小时候的情形。

娘喜欢讲的是我还没出世前就已经去世的姥姥的事儿，讲养育我们这几个孩子的事情。在我怀孕期间，更是每一次都讲自己当初怀孕时的情形。

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如果不是我自己怀孕，我会很反感娘总是聊几十年前的辛酸，当我自己遭受怀孕之苦的时候，越来越理解娘的不容易。

（5）爹娘老了，也变得更有耐心了。

爹娘养育了6个孩子，这一辈子很辛苦。

年轻的时候两个人没少拌嘴，有人说是属相不和，有人说是观念不一致，但其根本原因就是生活压力。现在的生活条件足够优越，可我们现在遇到大的压力时，脾气也还会变得暴躁。

爹娘在我12年嫁人后，脾气性格开始改变。空巢老人，当子女都不在身边后，两个人的感情更加亲密，失去了争吵的想法，学会了自我检讨。

爹在知道娘生病之后，自己主动承担起了许多家务活。年轻的时候，他可是宁愿啃干馒头也不会下厨房做饭的人，现在也开始学着做饭，有时候还跟我讨教一些新的菜谱。

我闺女跟大姐的女儿差了两轮。在大外甥女出生时，爹娘还在忙着挣钱养育还在上学的孩子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哄她；后来其他的外甥、外甥女出生后，爹娘会去抱抱孩子们，但次数总是有限；我闺女是幸运的，从出生不久，经常手机通过视频各种逗孩子，隔三天不见孩子就会打电话要我们开视频见见孩子。

（6）

爹娘老了，在外的我们陪伴他们的日子屈指可数，请常回家看看，哪怕只是陪他们聊聊天说说话。

爹娘老了，辛苦了一辈子的他们，不在乎什么山珍海味，不在乎什么名牌衣服，但请重视他们的身体健康。

爹娘老了，习惯了自己生活的圈子，请在时间允许的时候，带他们出去转转，哪怕只是家附近的景点，让他们看看不一样的环境。

爹娘老了，他们不要求我们有多大的成就，但请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让他们少些担心多些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