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有很多好几百年历史的公园,春天一到,常年翠绿的草坪就被各种野花点缀得妩媚多姿。要是漫步得有点久了,可以找个长凳坐下休息。这个长凳的靠背中间往往钉着一小块小铜板,上面刻着“纪念我们深爱的……生卒年月……”。
被怀念者有的是刚去世不久,有的是已经过世很多年了。但每到圣诞节,长凳上都会出现一束绑着松果和彩球装饰的“小型圣诞树”。给长凳打扮的人,可能是被怀念者的亲人,也可能是所在区域的一些居民。所以,有时会看到一个长凳上绑了好几处小花或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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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长凳年代一久,掉漆了,坏了,那可能是被纪念者的亲人移居国外或者也到了天国。被纪念者和纪念者都很快就要淡出世人的视野了,似乎有点悲伤。想到自己以后也是一样,怎能不悲伤呢?悲伤后,也知道那是徒然的,被世人彻底忘记是注定的结局。我们能做的,只是延缓一下被遗忘的速度。而爱,爱世人则是对死者最好的怀念了。
也有很多人会在公园的车道两旁种一棵树,在树的下方也钉一块同样的铜板。节日或死者的祭日到来前,树下就会出现花束。有些亲人,则直接种花草把铜牌包围得花花绿绿。遛狗的人,总会特别留意,不让狗狗去践踏那些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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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长凳有时也出现在镇中心,或者片区的交叉口。有次,我乡间徒步了6小时,不知又到了哪个小镇了。劳累之余,看到路口干净的长凳,就走去小坐片刻。没想到一坐就是半小时,我实在被死者的几个小孩所感动。铜牌上面写着:“为纪念我们深爱的父亲JESSE SHAW(17-5-1926—17-10-2009)”长凳的后面种着三棵长青树,左右边也各种了一棵常青树,都用整齐的木片围好,并打扮成圣诞树。长凳右侧附近有一根电线杆,离地面3米左右的地方吊着一个编制花篮。十年了,一切还是那样的充满生机。坐在长凳上,思考死亡,没了恐惧,多了一份平静。
英国的教堂比超市还多,除了安放灵魂,四周也竖立着很多墓碑。有些死者的墓碑则是一个开口朝上的石盆,下雨了,积些水,等天晴后的小鸟飞来洗洗澡。几乎每个教堂都安息着历史的几个名人,看着很多中世纪的墓碑和满地生机的花草,对生命又多了一份参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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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死亡,国人更多是恐惧,或避而不谈。有次在泉州,我朋友学车,想找个地方练车。我带他去了宏福园,那是泉州最大的火葬场。傍晚时分很安静,除了门岗,就我和我朋友了。路很宽敞,两边都是一排排整齐的墓碑,白晃晃的。他紧张得熄火了几次,哪里还享受满耳的归巢鸟鸣。
把爱延续,才是战胜死亡恐惧的最好方式,也是对逝者最好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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