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琳,要不算了,反正也不是非他不可。”
梅乐蒂做她办公桌对面吃着一汉堡,从口里秃噜出一句话来。
夏琳手底下写写画画一堆杂乱的曲线,随手画的各种花边各种款式裙子的草图,之后,托着腮说道:
“话是这样,经理也只是有这个想法。但我心里总有点不舒服。”
“你呀,总是想把什么都抓在手里。你看看我,能完成的就完成,完不成的决不强求!”
对面那个女子是个乐天派,让夏琳觉得即使天塌下来,也不会让她的笑容消减半分。
“唉,这件事真的要尽人事听天命了!”她晃晃脑袋道,“算了,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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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琳曾看过几个离公司近的房子,都在楼层里,跟四季说,四季道,买房还是要慎重,让向阳帮着去看看。
她口里答应着,每一次话到嘴边,碰到向阳的澄净眼神,就又咽回去了。
到底是什么错觉让她觉得跟他提买房子是一件残忍的事情,那时的他好像拥有等待刽子手刀落的囚犯一样的悲哀眼神。
纵然这些都是错觉,她自己也知晓,这很可能是离向阳最近的一段日子,也知晓,向阳再怎么温良,总有一天,他会通知她她该离开。
既然如此,不如她来提,还能维持自己的体面。
那是她的生日结束之后,真的是一个非常良好的氛围。
她记得八岁那年,她和姐姐弟弟们在医院附近流浪,饥肠辘辘,更别提好好过一个生日了。姐姐很难过,却要假装坚强保护弟弟妹妹。小春小秋很懂事,小冬还小,饿得哇哇哭,大家也都心烦意乱的。她觉得老天给了年幼的他们很大的痛苦,母亲可能会死,他们可能成为孤儿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
在医院里,遇到了住院的易奕,他请他们几个吃了很多好吃的,当他知道那一天是她的生日时,用记号笔在她手臂上画了一个可爱的彩色手表,说要把幸运送给她。
那之后,上天就剥夺了她快乐的权利。
那十几年里,每当生日的时候,望着黑夜里寂寥的清冷的弯月,她就默默地在手腕上画一个彩色手表,把曾经热闹锦簇的小屋里,家人围了一周给她唱生日歌的幸福拿出来不断咀嚼。
可今天,她又一次过了这样一个幸福的生日。
在灯火温暖明亮的屋子里,大家围着大大的圆圆的蛋糕。她面对着一张张善意的温暖的注视着她的笑脸,成熟的稚嫩的年轻的苍老的男性的女性的歌声汇聚在一起,拍着手唱着一首最简单的祝福的歌谣: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她的眼睛酸酸的,下一秒就泪如泉涌,幸福袭来的时候.,反而是手足无措的慌乱。
等她平静下来,笑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你们是我的家人,四季姐你还这么大度,小秋,你明明比我小,却一直这么懂事,一直让着我。小春,我如今才明白,你嘴上虽然气我怨我,却一直把我当做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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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残余的温馨和热闹还留在他们的脸上心上。
向阳看起来心情也不错,眉梢眼角都如云朵舒展开来,澄净的眼神盯着她,好像她的心思都透明了。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难忘的生日。
“向阳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夏琳开口。
“嗯?你说?”
“明天陪我看房子吧,一定要看一座很大的很棒的房子,最好有一间工作室。”她眉飞色舞地描述,向他展绘以后的没有他的日子。
“好呀,恰好我也要送你一份礼物。”他还维持着笑容的框架,眼睛认真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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