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园诗话》学习笔记四百三十

卷六 诗情愈痴愈妙

四十六、不可一概而论

【原文】周德卿之言曰：“文章徒工于外者，可以惊四筵，不可以适独坐。”斯言也，余颇非之。文章非比阴德，不求人知。景星庆云，明珠美玉，谁不一见即知宝贵哉？吟蛩唧唧，呓语愔愔，彼虽自鸣得意，岂足传之不朽？得之虽苦，出之须甘；出人意外者，仍须在人意中：古名家皆然。况四座之惊，有知音，有不知音；独坐之适，有敝帚之享，有寸心之知：不可一概而论。

［译文］[译文]周德卿曾经说过：“文章仅仅是外表的辞藻华美精致的话，只可以使四座震惊赞叹，却不适合独自慢慢品味。”他这一说法，我颇不赞成。文章不比阴德，不要求别人知道。璀璨的星星，祥瑞的彩云，夺目的明珠，晶莹的美玉，谁不是一见就知道是宝贵难得的东西？若如秋虫般唧唧吟鸣，像呓语那样安和静寂，怎么能够永远流传于世呢？咏得这些诗虽然很辛苦，拿出来则是很欢悦的；有使人出乎意料的地方，然而仍旧在人的情理之中，古代的名家都是这个样子。何况在四座都惊异赏叹之中，有的是真正欣赏的，有的则是随众喧哗，而独自品味的话，有的只是自我欣贵，和自我的赏玩品味，这是不能一概而论的。

［笔记］袁枚老先生在这里，论述了作诗“ 不可一概而论”。

周德卿之言曰：“文章徒工于外者，可以惊四筵，不可以适独坐。”

斯言也，余颇非之。

文章非比阴德，不求人知。

景星庆云，明珠美玉，谁不一见即知宝贵哉？

吟蛩唧唧，呓语愔愔，彼虽自鸣得意，岂足传之不朽？得之虽苦，出之须甘；出人意外者，仍须在人意中：古名家皆然。

况四座之惊，有知音，有不知音；独坐之适，有敝帚之享，有寸心之知：不可一概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