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闻十八颗舍利能开启通往冥界之路,但开启之法却无人得知,楼主三番四次想诗云施法将通道打开,却被诗云一口回绝。
诗云坐在书桌前疑虑再三,将太阴门门主的虚境检查了一遍,将其中自认为有价值的东西都取了出来,逐一盘查。
其中几本绯色的誊抄本书册惹她留神,她抓起书卷一看,正正是那开启冥界之路的宗籍。
“冥界之路,莫非他去过?” 诗云握着书册出神,不禁自语道。
诗云低头看了看挂在腰间的冰莲坠子,又望了两眼书册,不禁陷入思索。
她腰间的冰莲坠子,是从前师尊给她的物件,打小便被她当作了玩物,鲜少有机会使用,若非凭她数年突飞猛进的修为进增,恐怕极难催动。
“现在借阴兵,怕是不妥,若现了形,岂非不打自招?” 诗云自嘲了一句,翻开书册看了几页, 眼里的光不禁暗淡了许多。
所谓借阴兵,不过只是广为流传的谣言,并非这舍利真正的作用,她神情一紧,认真地将书看了一遍,又觉察了其中几个别样的作用。
十八颗舍利,本为佛家圣物,千年难得一见,原应是通往天堂之物,却不知为何会传作了通往冥界之物。
这圣物并非旁人可以操控,若想利用舍利作为工具,需得寻得佛家圣僧,真心相助才可成事,且只可通天,不能通冥。
诗云见此,不禁双眉颦蹙,心中生出苦恼。
她将这书册誊抄了一份留在了自己的虚境之中,又将这份誊抄本送到了楼主的手里,与他言明了此事。
“那...我们得来这舍利,岂非全无用处?” 楼主叹了口气,眼神十分失落。
“先下看来,应是无用,若能寻来高僧施法,或许还能移作别用。” 诗云低眉,语气严肃地说道:“还请楼主背地里命人去寻吧,我与这佛陀有些渊源,不便参与。”
“好渊源还是...” 楼主好奇地回道。
“自然不是好渊源。” 诗云眼角瞥向屋外,冷声应道。
见楼主一时未有想法,她便告别了楼主,退了出去,顺道回将军府走了一趟。
舍利于她无用,所以诗云并未过于上心,只道惋惜浪费了一次苦心经营的成果,心头有些不爽。
“小姐回来了。” 诗云刚走出院子,一个比她年长一两岁的丫鬟便兴高采烈地跑到了她面前,高兴地对她应道。
“嗯。” 诗云淡淡地应了她一声,并未侧头看她。
这时杨秣正巧闻声赶来,便笑着上前拽住了诗云,又将那丫鬟拉到了她的跟前:“你瞧,这是谁?”
“嗯?”诗云闻声抬头看了眼那丫鬟,有些吃惊,随后心情忽然变好了许多:“活着就好,没白给人作了陪葬。”
“你这丫头,怎么这样说话?” 杨秣尴尬地数落了诗云一番,看着满脸悦色的丫鬟对诗云说道:“你回去的时候,要不要把小雅也带回去?”
“留在这吧,这里都是老熟人,她不会被人欺负,但若去了那头,怕是会被欺负得很惨呢。” 诗云看了看丫鬟失落的眼神,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拒绝了此事。
诗云柔声与她们应和了两句,便径直去了祠堂,祭拜过先人后,便坐在了灵石边上的石桌旁。
小雅与杨秣只觉诗云愈发冷傲,轻易不将旁人言语记入脑中,不禁面面相觑。
“夫人,我们家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雅不解地问道。
“不知她经历过什么,再见她时便是如此,看来你得重新习惯一下了。” 杨秣无奈地对身边的丫鬟说道,示意她到厨房里取来茶水与点心,送去给诗云。
诗云从太阴门门主的虚境里找到了几件法器,施法破了门主加固的结界后,布在了灵石的附近,法术刚了,形成了一个由红色细线形成的光圈。
一团浓密的阴云忽然聚集在祠堂上空,将祠堂与灵石笼罩在阴云之下,让太阳的光线无法进入。
小雅端着茶水与点心走到她面前时,诗云刚好收了术法,站在了石桌旁,诗云转身时,正好瞧见小雅朝她走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诗云看了她一眼,帮着接过食盒,放在了桌上,邀她坐下:“这些年有谁欺负过你没有?”
“啊?” 小雅一愣,努力组织的话语被诗云打断,不禁语塞,良久才反映过来,连忙回道:“就...就上个月...”
“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记得告诉我,我帮你把他们都料理了。” 诗云冷冷地说道,径直拿起小雅取来的点心塞进了嘴里,抬头看着天上的变化。
虽说舍利无用,但门主的虚境里却藏了许多令她十分满意的宝贝,此时更是直接凭空取出了一只镂空雕金镯子带在了小雅的手腕上:“这个送你,当是一点小心意。”
“这...” 小雅见这东西贵重,不敢轻易收受,连忙摘了下来,双手捧着打算还给诗云。
诗云将她的双手合上,又将镯子推回了她的面前:“给你,你就收着,别跟我客气。”
“那...好吧。” 小雅双手颤抖着将镯子塞进了怀里,笑着给她斟茶。
自打经历了舍利之事后,通往冥界之说,便在诗云心里戳了个疙瘩,让她不得不为此上了心思,寻思着设法寻找替代之物,尝试用别的办法打开这冥界之路。
眼见即将天黑,小雅看着坐在石桌旁沉思的诗云,情绪有些复杂,不知是否应该打断她的思索,好叫她回去与杨秣他们一块用膳。
“回去吧,不想了。” 诗云忽然回过神来, 见坐在身边的小丫鬟面露难色,正犹豫不决,便起身打算往回走。
见诗云神色凝重,小雅沿途皆不敢大声言语,只好暗搓搓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云儿,怎么了。” 王祁风见诗云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禁停下了筷子询问。
“只是一件琐事,暂无头绪罢了,不打紧。” 诗云低头吃着菜,随口应了一句作罢。
“要哥哥帮你参谋参谋吗?” 王祁风和蔼地笑着询问。
“谢谢上心,这事...比较复杂,可能裨益不大。” 诗云见有六七分饱,便放下了筷子,又问道:“不知兄长可有帮我留神?我那灵石最近是否有精怪落脚?”
“有,大约是在丑时,便会涌来许多精怪,不知你意欲何为?” 王祁风试探性地说道:“你这灵石夜里吓坏了不少新来的下人,你要如何负这个责任?”
“让他们别靠近祠堂不就完了。” 诗云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了哥哥,从前我从刑场上殓回来的人,大多已失了投胎之机,只能容身祠堂,若你想同他们说话,只需到祠堂唤他们便好。”
“你不打算帮他们投胎?” 王祁风问道。
“他们没有办法投胎,所以需得用这灵石替他们聚灵,只有灵韵充沛,他们才有可能重入轮回。” 诗云定睛看他,言语极为认真。
在旁服侍的下人们,面面相觑,只觉她说的话神乎其神,满是怀疑,却又不敢交头接耳谈论,只待他们用完膳后,才敢聚在一块,谈及一二。
小雅看着满目陌生的下人谈论着顶头的将军小姐们,不禁感到无比茫然,实在是不知所措。
从前的旧人如今又成了新人,对府上之事无比陌生,便连从前一直悉心照料的人事物,皆与从前截然不同。
府上的婢子见小雅是府上的旧人,倒也不见外,细心地与她将近来发生的情况,一一告知。
“小姐脾气怪得很,好在鲜少与我们为难。” 几位婢子牵着她,仔细地跟她言明了朝中局势,以及府上众人的关系圈子。
关于冥界之门,诗云最终选择将其置之脑后,不再理会,只望日后寻着机会,再作深究。
小雅从前便是诗云贴身照料之人,此刻更是在她跟前打点前后,一会送来吃食,一会换上厚被褥,忙得不亦乐乎。
“小姐,您真的不带我去那什么临水阁么?”小雅不甘心地斟了一杯热茶放在她身边,撒着娇问道。
“别去了,都是江湖中人,没有这里的人好说话,你去只会受人欺负。” 诗云接过茶水往嘴里送,柔声应道。
“那不是还有您看顾着我吗?” 小雅仍旧撒娇问道。
“我...时常不在阁中,没办法护你周全。在这,哥哥嫂嫂会护着你,其他人对你也不会太差。” 诗云话毕,便也不再应她,解下了腰间的冰莲坠子,好一番端摩。
‘回头我去弄些关于冥府的典籍瞧瞧再作打算好了。’ 诗云自语着,从书架上取下两本书册坐在书桌前翻看了起来。
小雅见罢,只好不再打扰,无奈地退了出去。
半夜,诗云悄悄从窗户溜了出去,跑到了祠堂附近,躲在了附近的小树丛里,等着前来吸取灵韵的精怪大驾光临。
漫天精怪飞舞,半透明的身体里发出闪烁的光点,好似点水的萤火虫一般,场面颇美。
灵韵似如潺潺流水,在漆黑的夜里溢彩流光,遍布整个祠堂。
除了那些形态各异的精怪外,祠堂里受着香火供奉的先人们,也慢慢地从排位后,飘了出来。
王祁风见过往同伴真如诗云所言,现身透气,便拎着三壶陈酿,将诗云从小树丛里拽了出来,一并走到他们身边,盘腿坐到了地上,大声喊着飘在半空的灵体的名姓,打开酒壶往地上倒起了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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