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邶国南山下的小村庄里,住着十几户人家,他们日出而做日落而息,过着自由幸福的生活。这天一队迎亲的队伍,正吹吹打打一路向村庄走来,新郎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边走边窥视着花轿里的新娘,而这芙蓉若面的新娘也偷偷地掀开轿帘,看着即将成为她丈夫的这个壮年男子。四目相对,脉脉含情。这队娶亲的队伍走进了一户张灯结彩的红门楼里,而这时,从侧门里走出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她的手臂上提着一个发黄的包袱。满脸的泪痕,回望着那对沉浸在幸福中的新人默默地啼泣,然后转向村外走去。她步履蹒跚的走着,路人还能听见她低低的吟唱: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
行道迟迟,中心有违。不远伊迩,薄送我畿。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昏,如兄如弟。
泾以渭浊,湜湜其沚。宴尔新昏,不我屑以。毋逝我梁,毋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
《谷风》是一首描写糟糠之妻遭不义丈夫抛弃后,陈述自己的辩护,声讨丈夫用情不专、见异思迁,抒发恚愤、痛苦的诗作,出自《诗经邶风》。它从不同的视角,以不同的方式向人们展示了中国社会早期妇女的不幸遭遇。这里没有卿卿我我的花前月下,有的只是的柴米油盐,生儿育女,这是点点滴滴的生活!这里弃妇失去的不仅仅是丈夫的感情,而且失去了家庭的归属;《诗经》曰,男子有妻曰有室,女子有夫曰有家;失去丈夫,就相当于无家可归。
每每读《谷风》时,总是有难言的痛苦萦怀不去,隔着几千年的风烟岁月,我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的伤痛不减一分。作为《诗经》里的弃妇主题,《谷风》比《氓》写得更为深刻,也无非揭示了男人“贵易妻”的陋习。到了古乐府里,有一篇《琴歌》,以百里奚妻子的口吻,指责了丈夫富贵易妻的本质:
百里奚,五羊皮。忆别时,烹伏雌,炊扊扅。今日富贵忘我为。
话说当年百里奚出门谋取前程,妻子把正在孵蛋的老母鸡杀了,把门栓当了柴烧,煲好一锅好汤供百里奚饱餐。哪曾想,日后的百里奚富贵以后,便迅速娶了新夫人。尤其将门栓当柴烧这个细节,让人读来,实在触目惊心。女人是多么舍得,若是自己的肉可以充饥,她必毫不忧虑,割下,烹熟了,端上去!这种“贵易妻”的案例到了宋代,便以陈世美为代表了。
曹植有句诗“人居一世间,忽若风吹尘”,我觉得说的分明就是女人的地位。她们来到世间,原本像尘土一样无足轻重,更是脆弱得不胜风力,连微微的风都能将其吹走吹远,谈何其他作为呢?两性关系中,若做到有情有义有担当,则是多么不易。然而,不是我悲观,男女之间,似乎直到今天也没有完全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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