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师拧转身正欲给那人道谢呢,谁想他竟已大踏步走了。她便不再管他,却将方老师的衣角一扯,就往人堆里挤去。人堆围成一个圆圈,圆圈里果然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均被绑成了疙瘩,跪在地上,都把头低着,女人的头发却有一大半从前面铺盖下来,将整个面孔全都遮住了。他们每人身后都蹴着两个小伙子,死死的按着他们的肩膀。
宋老师自然知道他们是谁,便走到那女的跟前,圪蹴下去,叫了声:“张老师。”红缨并未回应,按她肩膀的一个小伙子却说:“这个人你认得这个女榴芒啊?咋?她还是老师?光天化日的就搞破鞋,还老师呢!这样的人教书,把学生娃还能教好?”
宋老师却又将红缨的肩膀摇了一下说:“张老师,到底是咋回事嘛?”红缨还是不吱声。
宋老师便又向那几个小伙子喊道:“你们把这两个老师绑住弄啥?”
一个小伙子道:“不绑住,还叫他们跑啊?”又说:“就是想跑也没门,也不想一下,这是谁的地方,还能跑了?”宋老师便又朝距她最近的那个小伙子一笑说:“这个同志,到底是啥事情嘛?……”
于是那小伙子便绘声绘色的讲述起事情的来龙去脉来,比看瓦的那人讲得精彩多了。据他说:
他队上的几个小学生提着圆笼跑进瓦窑里,正准备在窑灰里头捡炭棒子呢,只听得一阵哼唧声。窑里头暗,他们看不清,就悄没声息地朝那声音走过去。走到跟前一看,啊呀!把人吓死!两个人,一男一女,光溜溜的就在窑灰上睡觉呢。那几个小学生哪见过这事?都吓得吱哇乱喊叫的就往窑外头跑。当时人都回去吃饭去了,窑跟前没人。那个换班看瓦的,离得近一些,也有十几丈远呢,所以就叫这两个狗男女把衣裳穿了,从窑里跑了出来。等社员们撵过来时,他们都跑得远了。社员们一路追到街上,才把他俩逮住,扭住就往公社送。社员们在公社里转了一圈,派出所那两间屋子门关着,其它房子,不管是干部宿舍、会议室还是办公室,只要是有门,门就都关着。其它干部的屋门也都关着。社员们一想,对呀,干部有午休呢,现在是午休时间,干部们还没上班呢!于是就将这两个狗男女押到公社院外,怕他们耍奸跑了,就又去公社附近一户人家要了绳子,将他们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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