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人类理解论》,作者约翰·洛克(John Locke),译者关文运,全两册由商务印书馆1959年出版, 1983年第四次印刷。(橋樵的简号)
第十四章 绵延和其简单的情状
我相信,他一定不能把别的一切观念都排斥于他的心以外。他不论如何提防,别种观念,或前述观念所引起的各种思考,每种思考就是一个新观念,总会常常地在他心中相连而至。
在这方面,人们所能做的只有留心观察自己理解中依次出现的那些观念,或者指导它们,或者把自己所喜的,所用的那些观念召唤出来。
我们所以有联续观念同绵延观念,只是因为我们注意到自己心中那些前灭后生的观念,而且我们如果没有后一种观念,则我们便得不到一种观念,因此,我们所以有绵延观念,并不是由于运动,是由于我们在醒时,心中有一长串观念,因为运动所以使我们发生绵延的知觉,也只是因为它能在我们心中引起不断的一系列观念来。
我们纵然没有运动意识,也一样可以有绵延观念。
时间是由度量划分过的绵延。
把绵延划分成各个段落、各个时期、各种长短,在这种观念的下的绵延,称为时间(time)。
一种良好的时间计算法应该把时间划分成相等的各周期。
计算绵延时,并不能把两个互相差异的,连续部分合在一起,互相度量。只有绵延能度量绵延,也只有广袤能度量广袤一样。
我们在恒常的物质部分方面,虽然能以不变的度量来计算广袤的长度,如寸、尺码等,可是我们在绵延方面,并不能有恒常不变的度量标准,因为绵延就是一种迅速的联续。
因此,适当的时间计算法,必须把绵延的全长,接着屡屡重叠的周期(period),划分成表面上相等的各部分。
日月的循环是计算时间的最好尺度。
日转和年转自创世以来,就是恒常的、有规则的,为一切人类所观察到的,而且人们假定日转同日转,年转和年转都是前后相等的,因此,人们就很合理地用它们来计算绵延。
实则各种观念如果能在似乎相等的绵延的各距离间,按照周期恒常地出现或恒常地有所变化,并且普通地为人所观察,则也能划分时间的各种间距,正如所应有的那些标准划分一样。
天生的盲人虽然不能知觉运动,虽然不能以运动来划分年季的流转,可是他们一样能以年季来计算时间。
罗马人的历法到了凯撒时才加以改正,至于别的民族,虽然也自夸为采用日的运动,实则他们的年季是很不规则的。
绵延中任何两部分,我们都不能确知是相等的。
所谓绵延是由恒常一律,毫无差别的途径,往前进行的。
时间不是计算运动的尺度。
人们只要稍一反省,就会看到,在计算运动时,除了时间以外,空间还是必须要思考的,而且他们如再稍进一步来考察,也会发现,人们如果要想确当地计算运动,则被运动的事物之大小,是必须计算在内的。
至于运动能计算绵延,只是因为它能恒常地使某些可以明显感觉到的观念,隔着似乎距离相等的周期重行出现。
分、时、日、年,并不是计算绵延的必需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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