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缝隙逃出的阳光

作者: 文小淀 | 来源:发表于2017-10-08 18:25 被阅读0次
初春

北方的初春依旧有些萧瑟,一季干燥,数月枯寒,微风吹来,并不和煦。

带着些许的愁怨,一步踏出,确感受到周遭对于春天的期盼。如蓬松乱发的枯枝树丛被精心裁剪;如破败旧墙似的灰土路饰被粉刷一新。

城市在喧嚣中迎接春之少女,多了份刻意,丢了些随心。步履匆匆的都市精英无暇观赏这少女,面热心冷的路边商贩努力维系着生计。公交车站是社会的缩影,这里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人。焦躁的上班族,公文包里有文件、有午餐、也可能有净白的卫生棉;惶恐的业务员,宣传袋里有合同、有礼品、也可能有薄薄的离职书;慌乱的的农民工,帆布包里有钻头、有棉被、也可能有砖瓦房里的期盼。男人女人汇聚于此,情绪气场交织在这。

看着一辆又一辆载满乘客的公交车从眼前经过,数十人挤在一节铁皮里,没有过程只求结果,没有激情只剩空洞。登上一辆公交车,司机的催促,乘客的推搡,高低声音此起彼伏。只得戴上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尽量保持这仅有的一丝情绪,不被车里的嘈杂影响。生活的节奏无时无刻不在快速旋转,眩晕、迷茫、被束缚着牵动。也许触景变得奢侈、多余甚至是有罪的,那么生情就需要其他的媒介进行。

飘叶

即使深处危地,我也需要偶尔任性的放纵一刻。

酒伤脑,烟伤身,带着一身的疲累,一心的慌张,走进曾经相守,而今怀念的大学校园。

在这样一个时节,午后的阳光刺眼但不热烈,温柔但不娇羞。透过树叶缝隙,洒满洁净的柏油路,如繁星、如细雨、如柳絮,荡起我心中的波澜。

走过泥泞,发现这里确是一片净土。怀中捧书的少年,眼神是那样明亮清澈;手握球拍的少女,面庞是如此干净淡雅。笑声是美妙的音乐,人流如自由的河水。穿过林荫小路,篮球场不再是男生的专属品,这里有芳香、有长发、有属于我的橡胶地。

“同学,加一个人一起打呗?”一句在脑海深处的话,曾经的随意,现在的回忆。

青涩、无虑、安心的让我羡慕;摔倒、碰撞、奔跑不停转换;高喊、玩笑、庆祝时刻听见。阳光下撒汗的感觉,还是最舒服的释放,虽然力不从心,但依旧融入,融入我偾张的血液,融入我无法忘怀的时光。

摆摆手,急喘着走向场边,坐在白线后面,感受着汗液自发间流向脸颊的微痒;感受清水自口中滑进身体的舒爽。

一个走下场地的男生坐在旁边,“喝口水,马上来。”一边拧开矿泉水,一边冲场上喊到。白净的脸上因为运动的原因有些泛红。

“大几了?”我递出一包纸巾问道。

“谢谢,大一,哥,你大几了?”纸巾很快被男生脸上的汗水打湿,清水撒进衣领。初春的天气并不算暖和,北方的春天也总是迟来。但是这并不影响男生散发出的火热和澎湃。

“我都快三十了,早都毕业了。”一句话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突然一丝尴尬涌上心头。感觉自己是一艘舢板,经历了风浪之后短暂的停歇于码头,而这里却不是港湾。而他们现在正是码头坚守的灯塔,一直照亮着远方。

“毕业了好,挣钱了,也自由了。上去了哥。”可能是客气话,也可能是他真的向往毕业后的生活。大学可能在他的心里还不是完全自由的,只有走进社会,才能找到真正的自我。未来的憧憬是他努力的航向标,却不知自己正在最好的年华。我站在他向往的未来,而他正拥有我怀念的过去。

渐青翠

双手向后拄着地面,抬头仰望天空。深呼吸,味道犹在,短暂而且真实,阳光犹在,娇羞带些刺眼,回忆犹在,模糊却又清晰。

那树叶缝隙中逃出的阳光,是我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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