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松树林去不得。里面有鬼,还有很多马蜂窝。我们都叫它鬼林。”
去树林之前,神探肖带着秀芝先走访石林阵东面的居民,很多居民都这么说。神探肖找到那些进入过树林活着出来的人询问具体情况。
“鬼是什么模样?”神探肖问他们。
“脸白得像雪,身上穿着白衣服,衣服能放出刺眼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所以看不清具体的模样。这样的鬼有很多。只要碰到人,立马就杀,那个惨啊——呜呜呜......能把人砍成碎排骨一样,不要再提了,呜呜呜......”第一个哭着说。
“我没看到鬼,但是马蜂窝到处都是,连大雪天也有。一不小心就能招来一群,那马蜂跟乌云似的把人一下子包住,人立马就没命了。”第二个充满恐惧地说。
“好怕怕,哈哈哈,好怕怕......”第三个只会傻笑,他已经被吓傻了。
活着出来的也就这仨。进去死在里面的已经有上千个,其中包括想进去收尸的、代表官府去查案的,都是有去无回,于是没人再去管那片鬼林了。
“这种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就这四五年才有的,以前没有。”
离开居民区,神探肖气愤地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人上报到大理寺?”
秀芝拍了他一下后脑勺,说,“你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怎么这么笨,卫算能让这事上报吗?”
石林阵北面的“鬼林”,种的全是雾松,树干粗壮、冠盖茂密、大冬天也常青,远远望去,林子里如同绿海中飘着一层白白的浓雾。
“我一人去就行了,你别去了!”秀芝拉住神探肖,说,“你去了反倒是我的累赘。”
神探肖转身生气地盯着秀芝,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是不会武功,但是我这里胜过武功,鬼会怕我!”
“我不是这意思,”秀芝知道自己的话伤着他了,慌忙解释道,“我是怕你受伤。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神探肖笑起来,刮着她的鼻子说:“吓唬你的,一下子就坦白了,我就知道你没我活不成。告诉你,我俩必须合二为一,你是我的武功,我是你的脑子,这样那些鬼就奈何不了我们。”
“他们真是鬼吗?”秀芝半信半疑地问。
“只要想起地牢门上那个巴掌印,我就相信!”神探肖伸出手在空中摸了摸,坚信不疑地说,“飘荡着还没有消散的那些灵魂,满胸怨恨的就是鬼,富有正义的就是精灵。”
“若真是鬼,我们肯定斗不过。”秀芝从没害怕过,但是因为有神探肖在,她不得不害怕。
“我不认为林子里的是鬼,而是卫算藏在地道里的人。这是他的地盘,他能让鬼在这里呆着吗?若真是鬼,他自己也被鬼杀掉了。不被鬼杀掉,他也早换地方了是不是?我猜测,他们皮肤那么白,是因为长期呆在地道里没有阳光照射的缘故。刺眼的衣服可能只是他们某种伪装。至于马蜂窝,跟月季花海的毒蜂一样,是他们的一种武器。不去调查怎么知道,走。”
“你真不怕死?”秀芝仍旧抓住他的袖子不放,不舍得他去冒险。
“如果你不怕,我就不怕。若真跟你死在一起,心甘情愿。”神探肖用手勾住秀芝的脖子,驾着她的肩膀推着她往树林走去。
树林的地面铺满了厚厚的松针,上面散落着干枯的松果,偶尔有几处小积雪。
雪都被挡在树冠之上,形成一种无形的棉被,使这里的温度比林外高出很多,树上掉下来的雪也很快融化了。
神探肖示意不要再走,原地四处观望,说道:“天变冷以后,受精雌蜂纷纷离巢寻觅墙缝、草垛等避风场所,抱团越冬。到第二年春季,存活的雌蜂才散团外出分别活动,自行寻找适宜场所建巢产卵。蜂窝里不可能有像乌云一样多的马蜂来群起攻击人。唯一的解释就是有类似于马蜂的暗器大量射出。所以这个林子,除了有卫算的人马,还埋藏了不少机关,专门对付闯入者。这么厚的松针,可以很好的埋藏机关。”
“很好办。”秀芝说着拉住神探肖的手飞上树枝,然后使出风术,手中刮出一阵狂风,只见方圆几百米的地方,松针纷纷被卷起,露出了泥土地。等风散去,地上的确每隔一段距离,就摆放着捕兽器。秀芝对着其中一个捕兽器扔了个松果过去,那捕兽器被触动,它周围的几颗树上同时对着捕兽器的位置射出很多松针,松针之多,真如乌云一般。
秀芝对着神探肖竖了一下大拇指。
“那我们别走地面,从树上走。”神探肖说。
到树林深处,忽然有沙沙的脚步声传来,秀芝和神探肖赶紧埋伏在树梢上。
大约有10个人列队走了过来,他们穿着白色的铠甲,铠甲上镶满镜片,在阳光洒落的地方,反射着阳光,非常刺眼。他们都戴着白色宽檐盔甲,蒙着白色面纱,戴着白色手套,腰间别着大刀。
神探肖的脚不小心打滑,树枝上的雪纷纷掉落。
那些人立即拔刀往树这边围过来。秀芝学了几声麻雀叫,又往远处扔出几个松果,就像有麻雀飞到了别的树上去了一样。
那些人抬头看了看,说道:“是鸟。”便没有再过来。
“我们跟着他们吗?”秀芝悄悄地问。
“不要跟着他们,他们的鞋面是干净的,应该刚从地道出来没多久。地道应该在他们来的方向。顺着他们留下的足迹找就行了。”神探肖说。
他俩回到地面,神探肖仔细地观察着。虽然地面全是松针,还是能找到蛛丝马迹。顺着他们来的路,很快到了一个土坡前。土坡周边没有大树,只有荆棘丛。
“应该不是这里吧,怎么没有玫瑰花?”秀芝习惯性地到处找花。
“花只是一种迷惑的手段,卫算可以换成别的东西。我们去过月季花海,又老在大内总管府的月季花圃转悠,他们在这里再留着月季,岂不是太显眼了?他们没那么傻。“神探肖蹲下来摸摸地上的泥土,说,”你看,这些荆棘是新栽的。应该就是这里。”
“他们天天这么进进出出,哪有那么多血可用?而且既然这样重兵把守,一定是换了进入的方式。”秀芝说。
神探肖对她竖个大拇指,贴在她耳边说:“跟我在一起,你也变聪明了。”
秀芝用眼睛凶他一下,忽然把他提起来,飞离这里,藏到最近的一颗大树之上。神探肖往下看,只见土坡像个蚌壳一样掀开来一半,有个穿着黑色太监服的人牵着一匹马从里面走了出来。里面台阶两旁,有穿着白色盔甲的人在站岗。
他出来以后,门很快关上了。他骑上马离去。
“我想进去看看。”神探肖悄悄说。
“里面有人把手,怎么进得去?进去了,又如何出得来?”
神探肖扯着山羊须的末端想了想,说:“接下来看你的拿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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