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疮

作者: 笔迈枯荣 | 来源:发表于2020-11-28 19:56 被阅读0次

    生存在温带的我,生活于和平时期,很少见到冻死的人,只是偶尔听到因醉酒倒地被冻死的人。当我陪学生一起观看刚推出的抗美援朝的记录片《极限战争》时,看到长津湖之战中20军一个师因执行埋伏任务而冻死于零下四十度的一二百人的画面时,残酷、悲壮、难过、愤恨都转换成了喉结上下、泪腺失控的动力。我知道那场面一定经常再现于回忆中泣不成声的老战士七十载的梦中和醒时。相比于白山黑水的长津湖之战,庄子口中的因获得了不龟手药方而获胜的吴国,只能是因为敌方掉了一块马蹄铁而捡漏的相仿的寓言版本。偶然性遇到人定胜天的人民军队,只能屈服于必然性。祖国,因为他们作为原始意义的牺牲奉献于祭坛上,得洗百年的耻辱。

    相对于生死大事,冻疮可以说是疥癣之疾。记忆中的冻疮还是上初中的那几年。说来也怪,小学时的冬季,教室的窗户需要每个学生从自家拿来一方方的塑料纸,用一分长的小钉穿过青霉素试剂的药盒纸板钉在早已油漆斑驳钉眼密布的木框上,经常会碰到不知哪个俏皮捣蛋的在塑料纸上烫个洞或者划一刀,教室的冬季就可想而知了,但是我的手没有被冻裂过。乡内的初中,窗上可是都封上了令一般农家子弟稀奇的毛玻璃,教室内的温度按道理要高于小学时的教室。要怪就怪自己的手不争气。先是奇痒难忍,后是红肿,透明,开裂,结痂。妈听说用茄子苗根煎熬的水泡泡能治冻疮,试试并未见效。涂冻疮膏也只是解决了干裂问题。

    看看现在教室内的五六十双手,不再有冻疮。可能是令极地动物变得艰难的温室效应造成的暖冬饶了孩子们的双手。由这个诺那个诺造成的极端低温不是没有,比如16年的冬季,公厕的水箱冻实了,凤凰峪中的卢家峰水库坝上覆盖了厚厚的冰挂,送孩子只能艰难的行走在布满冰的几乎无车辆的柏油路上,但这毕竟是少有的“硬核”的冬季。看看自己几乎很少穿当然也就很少购置更新的春秋装,我知道冻疮膏的冬天应该会很漫长,最起码在我们这温带市场中,不再会有大的起色。我大概可以说,再见了冻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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