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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这个纨瓠子弟给他的发小接连发了几十条微信,在郑乾找女朋友这事上比他妈还上心。郑乾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两个人还要洗衣做饭,抢电视,玩游戏不能赢,随时逗她开心,隔几天就得准备礼物,想着想着,郑乾坚定地认为自己一个人可以过一辈子,更何况他还是个社恐。
郑乾跟着所长从会议室出来,所长猛地一拍郑乾的后背,郑乾一个激灵差点把眼镜抖下来,他努力抬高头只能看到所长铁板一样的胸脯,身高1米88、前陆军猛虎师的连长俯视着小草一样扭捏的郑乾,用更加雄浑的口气说到,“把背挺起来,做项目就跟打仗一样!”
郑乾愣在会议室门口,看着所长甩着胳膊,迈着大步,行军一样转弯进入自己的办公室。产线那帮嚣张跋扈的龟孙碰到所长一定被碾压成一堆烂草,郑乾边想边感觉着自己后背火辣辣地又疼又痒,他托了一下黑边眼镜,默默走回自己的工位。
郑乾刚坐下,刘晓就从对面隔板上把头伸过来,呶呶嘴,“手机!”
张宁也在旁边带着愠色不看郑乾一眼,“嗡嗡地响了半小时了,女朋友催命一样!”
刘晓帮着腔说,“就是就是,快看看哪里的姑娘?给大伙说说!”,她眼里闪着光,像巫婆一样施展着魔法,要把郑乾手机夺过来,再拿起播放“十元一件”的大喇叭向组里,不,全公司,不,全写字楼下达通知!独家八卦!
郑乾低着头,把双手合十在头顶,“不好意思,罪过,大意了”郑乾把自己经常说的抱歉话一股脑地咕噜出来,然后赶紧抓过手机,果然是李默。
“给你介绍个女的,贼漂亮!”
“我把她照片发你”,呼啦啦啦,几十张照片,全都是黑夹克、黑头盔和黑机车,看不到脸,黑色紧身衣紧绷着突显身材,黑色的马丁靴,酷炫地像未来战士,郑乾有一种痒痒地冲动,从心底蔓延开来,包裹住他的心,他清晰地听到咚咚的心跳,像是一面巨大的鼓把他高高抛起,又自由落下,他的脑袋嗡嗡直响,女骑士,真飒!身材真好!
“手机号是176xxxxxxxx,约着吃个饭!人很豪爽!”
“和你互补!”
郑乾出神看了一会,才发现刘晓的大脑袋几乎越过隔板悬空到他手机上方了,他赶紧把手机抱在手里,屏幕贴着胸脯,“没事,老妈让我回家吃饭”。
“切!”刘晓扬了一下手,撇着嘴,像蔫了的气球一样靠在椅背上,椅子发出吱扭吱扭的痛苦呻吟。
郑乾哗得站起身,大腿绷着笔直,椅子硬生生地被弹开撞在身后的储物柜上,发出邦得一声脆响。郑乾在刘晓和张宁的目光中,像是阅兵的将军甩着胳膊,大踏步地走向洗手间,他几乎在所长办公室门口跳起来,但还是压制住冲动。他一阵风样冲进洗手间,一把一把把清水乎到脸上,水花扬起的水雾在脸颊,鼻尖迅速地蒸发,又一滴滴一串串从下巴上叭嗒叭嗒坠落在水盆里,郑乾的脸火辣辣的。他看着镜子中,明显后退的发际线,露出宽大的额头,黑框的眼镜后面眼睛鼓得发红,四方形的脸,薄薄的嘴唇,眼角有了明显的鱼尾纹,一个三十多的中年男人与青春靓丽的机车女,这画面在郑乾脑袋中飘扬着,渐渐落在水盆里,融化在不断盘旋的漩涡中,他又有点不想去见她了。
去工作,王姐的材料下午得要,赶紧干活是正事。他心里默念着只要专注就不会想其他的事情,至于李默,以后编个理由就是了。
郑乾坐在笔记本前,打一行字就停下来,又打出一行字,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满脑子都是黑色的皮夹克,黑色的头盔。他喝了一口水,又捶了两下胸口,水呛到肺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郑乾憋得脸通红,咳的眼泪流出来。不行,王姐的材料,他得收回来,不能游逛了,郑乾隐约觉得自己的魂丢了,像中了蛊,李默下的,还是微信里的没有看见脸的黑夹克女生下的?
郑乾卡着最后的时间把材料发给王姐,一分钟不到,王姐在微信里贴给他一张图片,图片上用红笔画了七八个圈,有标点错误,还有错别字,更触目惊心地是还有一个微笑的表情符号,这是什么鬼使神差让自己打出来微笑的表情符。郑乾看着红红是圆圈,竟觉得是一朵朵盛开的野花,在平淡的白纸上充满野草、烈酒还有芳香。
郑乾一手抱着手机,一手摸着脑门,笑得眼泪流出来,“疯了吧,郑乾!”刘晓跟张宁眼对眼,一脸茫然。
中午饭后,照例与刘晓、张宁在操场上遛弯,刘晓和张宁的头几乎碰在一起,叽里呱啦地小声说着,还时不时得回头看一眼郑乾以及前面两三波人之外的所长,然后又捂着嘴笑起来。他本来对八卦不感兴趣,但也禁不住想听一听,八卦是平淡生活里难得的调味剂,但郑乾默契地与两个女人保持着距离,他知道迟早两个大喇叭会急不可耐地把她拉到会议室狂聊一个小时,有时候他不得不把同一个八卦听两遍,还得保持惊讶的样子。
他们三个若即若离地在操场漫步,在一处拐向花园的岔路,郑乾猛地跳进去,这里几乎没有人。他激动地在手机上输入电话号码,不就是吃个饭,跟女人吃饭又不会出人命;我嘴笨不知道怎么说话,万一冷场怎么办,万一她不开心怎么办?我会讲笑话能调节气氛,大不了还有我们所的八卦,我可以给她说,即使不行,还有还有我小时候拉裤子的糗事,不要脸就行,只要不要脸,美女就能到手!但是,她是美女吗,又没有看清脸,李默那小子只会发蒙着脸的图片,难道脸丑,有刀疤?想什么呢,你看看身材,看看前凸后翘的,胸,胸应该有B罩杯,腿匀称,很匀称,对对。身材好就行,脸不是那么重要,关了灯都一样,关键是身材。md想什么呢郑乾,怎么想到床上去了,现在首要的是见面,约会。理清思路,理清思路,总分总,抓住核心矛盾,核心矛盾就是黑夹克和头盔。乱了,全乱套了!
呼吸呼吸,郑乾捏着手机,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汇聚到下巴,啪啪地滴落到手机上,黑色的水花从屏幕上荡漾着,郑乾得呼吸越来越重,他觉得自己在下陷,中午的太阳为什么这么炙热,他快要融化了。
算了,他一个一个地把电话号码数字删掉,等等,再等等,现在一定是在午休,别耽误休息,第一印象很关键!等等,下午一定打,下午打时间充足,而且也说明自己敬业,而且明天是周五,明天时间最合适,下午打,晚上打也可以,只要在今天打就行!
郑乾气喘吁吁地回到工位,他赶紧给王姐回了微信,“不好意思,我赶紧改过来!”.......
接近下班,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郑乾起身来到空无一人的会议室,很正式地说,“您好,我是郑乾!”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郑乾略微提高音量,“您好,我是郑乾,请问找哪位?”
“找你!我是李雨......算了,叫我八姐就成!”
“八,八姐?”郑乾小声嘀咕,“您找错.......”
还没等郑乾说完,话筒里就传来连珠炮一样的声音。
郑乾看看外面走动的人影,把手机的音量调低,贴到脸上,“李默,你不是李默发小吗?我们是哥们,晚上我请你吃饭,蓝海酒吧,别磨磨唧唧的”
郑乾刚恍惚地明白微信里的机车女直接给他打电话过来了,“晚上7点见!”
郑乾木然地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
7点,酒吧,黑皮夹克,约会。他浑身燥热的难受,像有千万只小手挠他身体,但是又分辨不清哪里痒,只觉得浑身难受。
真,真豪爽,郑乾咧着嘴,痴痴地笑。
6点45,蓝海酒吧,郑乾找到一个离舞池稍远的卡座坐下来,“来杯柠檬水”他故作镇定地看着扎着蝴蝶结,穿着白衬衫,满脸微笑的服务生,“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没有柠檬水,奥地利白啤您看需要吗,口感轻柔。”
“白,嗯,小杯就好,我等人”郑乾随意浏览着菜单,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服务生满脸笑容地转身,然后立即小声嘀咕一句,“第一次来啊,怂货”。
郑乾拿起酒杯,歪着看了看,皱了下眉头,这一杯应该有350ml吧,这一杯下去我就醉了。他随意地左顾右盼,酒吧里的人渐渐多起来,服务生又来了一次,八什么来着,对八姐还没到,真是太江湖气了。郑乾略感无聊地抿了一口泡沫消失殆尽的啤酒,一股苦涩在喉咙升腾起来,穿过鼻腔进入脑袋,他觉得好像被击了一闷棍,但是一股甘甜又从嘴里荡漾着,他觉得有一扇门开了一个缝,里面似乎有一些五彩斑斓的光影。
“扑通”一只黑色的头盔扣在桌子上,郑乾惊恐地抬头,看到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红色、绿色、黄色、蓝色的指甲,郑乾矜持地握着她的手指。
“我是八姐!幸会!”
郑乾不自觉地报了下拳,“郑,郑乾”
八姐把头盔推倒桌子最里面,在郑乾面前坐下来,黑色的皮夹克被圆圆的胸脯撑开一道缝,拉链就在两个圆形切线上荡漾,她把波浪一样的黑色头发沿着白皙的脖颈和小巧的耳朵捋向后面,她的脖子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钻石一样的光泽。长长的睫毛一双大眼睛如同黑色的宝石,高挺的鼻梁下面,厚薄适中的嘴唇涂着大红的口红,随着她微张的嘴唇颤动。郑乾不知过了多久才又一次从迷离出神中回来。
“郑乾,你的名字真叫郑乾吗?”
“是”
“你得多缺钱,还是你妈缺钱,让你起名得都挣钱!哈哈”
“哈哈,还真没注意这里还有谐音梗”郑乾丝毫没觉得冒犯,反而放松了些,没有了紧绷的感觉。
“八姐名字也有意思,八戒吗?”
“哈哈,你这人挺有意思,还以为是个书呆子。”
她把紧身皮裤的大腿抬起来,努力向郑乾方向凑,然后拍着大腿内侧,啪啪作响。
“这里有一道疤,骑车摔得,被石头划拉一个大口子!刀疤的疤”
“酷!”郑乾又喝了一口奥地利白啤,苦涩后甘甜,郑乾的心有点轻盈起来。
郑乾把菜单推倒八姐面前,“点吃的吧”,八姐弹了个响指,“waiter!”
郑乾和八姐开始聊起来,从飙车到所里的八卦,谨小慎微的机关中年男人和大大咧咧的豪放机车美女,两个平行世界似乎条轨道把他们拉近了许多,也许他们都是同类人,只是带着面具罢了,郑乾边喝着白啤,脑袋也激荡起来,甚至想开着八姐黑色的摩托把速度飙到200,带着八姐浪迹天涯,拯救世界。
“哈哈哈”,八姐大笑着,在拥挤的酒吧里,伴随着“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的节奏,挥舞着手臂,摇着头,打着节奏。郑乾也情不自禁地拍打着桌子,忽然,他感觉头上一阵冰凉,接着大串的水珠沿着脸颊倾泻下来,郑乾摸了一把脸,闻了闻,是啤酒。
八姐从座椅上跳起来,怒目对着一个扭动着肥胖身躯的魁梧男人,郑乾顺着八姐的目光看到,一个巨大的把啤酒杯举在半空中摇晃的身影,杯子里只有一层白色泡沫在摇晃,“XX,你泼到人了”
八姐抓起桌子上的筷子甩到男人的肩膀上,筷子像撞到巨山一样被弹得不知所踪。男人转过身,把卡座撞的移动了很大一块,一条大金链子在敞开的领口闪着金光,男人一脸横肉,从郑乾头顶伸出一条硕大的胳膊指着八姐,郑乾眼前忽然觉得暗了许多,浓重的酒气醍醐灌顶一样从上方倾泻下来,他觉得有点恍惚,周围的音乐更加嘈杂起来。
“臭biao子,你砸我,老子卸了你!”
“老娘长这么大没吃过亏,傻X,你把酒撒我身上了”
“撒就撒了,老子喜欢撒!”男人在郑乾头顶甩动着胳膊,郑乾看到昏黄的倒影中像一条条蛇在游走,他嗓子里有痰,他使劲咽了几口,只有喉咙在滚动,嗓子干裂无比。
“你看看你约着一个傻货色,是出来卖的吧?多少钱,老子包月”男人把嘴翘在一边,从郑乾又扫到八姐身上,停留在她胸口。
“擦,看什么看,也不看你什么货色,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男人往前跨了一步,脸色铁青。
郑乾嗓子刀割一样疼,他应该站起来是,但是两腿像钉到地上一样,他紧紧捏着酒杯,脸上的汗水和啤酒混杂在一起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打领结的服务员赶忙跑过来,插在男人和八姐之间,满脸堆笑,点着腰说,“都是误会,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我给两桌再送一杯啤酒,奥地利白啤!”
“滚你妈的!”男人铁架一样的胳膊一挥,把服务生扫了个趔趄,他向纸片一样撞向垃圾桶,挣扎着起来,消失在昏黄灯光中。
男人疯子一样跨到八姐面前,恶狠狠地要吃人。
妈的这样能忍吗?郑乾这也能忍,怂逼,你是不是男人,自己的女人被欺负,你要忍吗?躲在这里一言不发,煞笔,废物!
“你TM混蛋!”
男人和八姐齐刷刷地扭着头看着郑乾,郑乾瞪红着双眼,硬生生撞开男人前伸的铁臂。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身,有本事他妈的用男人的方式解决!”郑乾嘶吼着,台上的歌手看着这边,酒吧所有人都看向这边,只有“我等待在等待,永远在等待的”背景旋律在轻轻回响,郑乾觉得世界安静极了,他在等待,等待一记可能挥来的铁拳,要注意风,有风,我就蹲下,冲他裆部猛踢,郑乾计算着,瞪着男人,把八姐拦在身后。
男人打量了矮他一头的郑乾,看了一眼他的黑边眼睛,他瞥了一眼远处的服务生正在拿起电话惊恐地看着这边,突然大笑起来,“男人的方式,好,文明人用文明方式解决,比喝酒!谁他妈倒了谁就是孙子!”
“好!”
男人吼叫着让服务生搬来20箱啤酒,一人十箱落在过道里,他盯着眼前的郑乾,露着狰狞地笑容,喝酒,喝不死你!
酒吧里的人端着酒,踩着沙发,渐渐聚拢过来,有的直接坐在吧台上看,有的踩在凳子上。
决斗,两个男人的决斗,但是胜利似乎严重偏向那个魁梧的男人啊。
八姐捏了一下郑乾的手,郑乾看着八姐顾盼的眼神闪着光,“没事!”
男人撕开纸箱,捏出两瓶啤酒,丢给郑乾一只,用牙咬开瓶盖,吐到郑乾身上,瓶盖在郑乾身上反弹掉在瓷砖上,发出啪的脆响。
咕咚,咕咚,男人瞬间消灭了一瓶,在郑乾面前把酒瓶倒立下来,滴出几滴黄色的液体。
郑乾愣了一下,用桌子把啤酒瓶盖卡住,用力一拍,瓶盖掉在地上,郑乾感觉到右手指有热乎乎的咕咕而出,他把头仰起来,酒瓶里的冰凉液体喷涌到郑乾嘴巴里,从嘴角溢出来,液体激荡着奔涌着冲向他的喉咙,他感觉到嘴里充满了酒和泡沫,没有一丝的余地,液体肆意地寻找出口,灌进胸里胸腔刺痛,他更猛烈地吞咽,希望压制住滚滚而上的压力,但是一口酒还是从口腔和鼻子里喷薄而出,郑乾捂着嘴角剧烈地咳嗽。
人群哄笑起来,男人大笑着从纸箱里又掏出两瓶,把一瓶丢到郑乾怀里。
一箱、两箱、三箱、五箱、七箱,郑乾脚底下开始像棉花,他的胳膊和腿也像失掉了筋骨,他觉得自己可以拧成一个麻花,但是他知道不能现在拧,拧了就倒下了,以后可以拧,只要过了今天,随便拧,今天不行,现在不行!
男人的脸和脖子也开始红彤彤起来,他扯开花格子衬衫,大金链子在胸前晃荡。
郑乾扶着桌边,直勾勾地看着男人的大金链,他想过去咬一口看是不是真金的,但他抑制住了,他知道自己进入到了新世界,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一个长期关押着禁锢的囚徒,打碎了牢门,自由!
郑乾从纸箱里拎出两瓶啤酒,啪地在桌边扣开,丢给男人。
男人一怔,晃动了一下大肚子,打出一长串的饱嗝。
郑乾晃悠悠地把酒瓶扔到堆满的桌子上,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撞击声,他觉得自己的胳膊像面条,又像拉面一样在不停甩动,他摇摇晃晃地靠在桌子边,他好像倒下去,倒下去,闭上眼,然后抱着八姐......
十五箱,已经十五箱了。
“这俩真能喝!”
“那个矮个男人看不出来,真厉害!”
男人拿着半瓶酒,高举在空中,脸色异常苍白,他捂着肚子,挥着手,最后跪倒在地上,哇啦啦吐起来。
人群敏捷地往后退去,目光中,郑乾又从纸箱中拎出两瓶酒。
“他妈的,来呀,喝!他们的人那,再来啊!”
郑乾眼前一片黑暗,他不知道自己往前,还是往后倒了下去。
他努力想睁开眼,看到黄色、红色、绿色、蓝色的指甲,没有带手套,紧紧拉着他的手,他分辨不太清是不是自己的手。
他眼前一黑,又努力地睁开,一道光射来,眼前是白皙的脖颈,和红彤彤的嘴唇,他努力地撅撅嘴,但是只亲吻到风。
他又努力地睁开,但是眼前还是一片黑暗,缝隙里有光,他看不见其他的,只是感觉自己靠在一片温柔的草丛里,有淡淡地洗发水的香气,似乎有双手在抚摸他脸颊。他紧紧环绕着,光滑的,像鹅软石,他用两手扣着,却感觉到一股斥力要把两手分开,无名指、大拇指,最后食指渐渐地分开,每当在即将分离之际,一股力量就按压下来,把郑乾的两只手捏在一起,环绕起来,他的手觉得光滑,手臂觉得温暖。
他似乎听到耳边发动机的嘶吼,他大吼起来,“快!再快点!我们追上风,去拯救世界!”
……
“我昨天糗大了!”
“哈哈,你昨天把那个傻X干成孙子了!”
“我昨天好像在飞,和一个光滑的,香香的鹅软石”郑乾头疼得厉害。
“傻帽,那是我的腰,你这个疯子好几次要从车上跳下去!”
郑乾嘿嘿地傻笑,他把一只潮湿的小手捏在自己手心里,默念着,“我说过要去拯救世界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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