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32岁的蒋介石在在国民党元老张静江的家中,认识了年仅13岁的陈洁如。孙中山特别夸奖了这位小女生,使蒋介石对“我们总理嘉勉的女孩”,别具青眼,乃穷追不舍。
陈洁如原名陈凤,出生在苏州殷实的商人之家,当时在蔡元培创办的上海爱国女子中学读书,是一位聪明美丽、有文化的新式女性。虽然年幼,但由于身体高挑、丰满,已给人以成熟之感。蒋介石对她一见钟情,随后便展开追求攻势,几近疯狂。
但陈洁如父母明确表态:阿凤年龄尚幼,又正在读书期间,加上蒋介石已有妻妾,不足以托付终身,对蒋介石很不客气。
被陈家拒绝的蒋介石没有就此放弃,他给陈洁如写了一封火热的求爱信:“亲爱的阿凤(陈洁如小名):中国革命尚待完成,但是我,一个革命者,感觉心神沮丧,不能以我的全部精力,贡献于我们的国家。我终日仰望你予我必须的慰藉与鼓励,以安定我的不乐之心。我只要你答允我一件事,然后我才能重新得到力量,以为革命效力……你爱我们的国家,就不会只顾一己,而吝予给国家的一位革命者些许快乐……我将我的心置于你的裙边之下。请告诉我你将宽恕我,并很快再同我谈话,让我今天就看到你吧!”
1921年9月,陈洁如父亲病故,蒋介石帮助料理丧事,表现得十分殷勤,终于博得陈洁如母亲的好感。陈母才答允婚事,再劝说女儿下嫁蒋介石。两人订婚后,蒋介石为陈凤改名陈洁如。
陈洁如毕竟是身家清白而且受过新式教育的女子,不可能做第二个小老婆,免不了明媒正娶。北里出身的姚氏,原是侍妾之身,容易打发。但是元配毛氏,既是他唯一儿子的娘,又得蒋母欢心,难以狠下心来。
1921年6月,蒋介石的母亲病逝,同年11月28日,蒋介石办完丧礼,在母亲生前常坐的佛堂里,召开了家庭会议。休书一封,随后很快和陈洁如结婚。
结婚时,张静江为证婚人,戴季陶则为蒋介石主婚,婚礼半西式半旧式,毫无疑问是明媒正娶。
新婚之夜,蒋介石亲手锁了房门,将陈洁如抱在怀中说:“现在你已是我亲爱的妻子了,世界上唯一的爱人。噢,亲爱的,除你之外,我永远不会爱上别的女人。这是我郑重的承诺。”
这一年,陈洁如15岁。
陈洁如与蒋介石:5年之约,却是一生,男人重事业,女人重感情婚后三日,蒋介石就带着陈洁如回奉化老家祭祖。溪口的假期让两个人感情加深了很多。他们一起游览山水,看寺庙,在四明山上,蒋介石将陈洁如搂在怀中,他说:我爱这山水,但多少年来这是最快乐的一次,因为身边有了你。
蒋介石对陈洁如颇有感情,婚后,陈洁如未能生育,他和陈洁如领养了一个女儿蒋瑶光;担任黄埔军校校长后,陈洁如形同秘书,替他处理函件往来和保管普通文件;陈洁如还全力辅佐蒋介石参加革命。
陈洁如为人敦厚,与蒋介石结合后,对于蒋介石原来的两个儿子,均加以善待,尤其是对于遭遇不幸的毛福梅母子寄予了深深的同情,并多方面予以帮助。
陈洁如在上海、广州或南昌时,总是尽可能地省下费用,接济远在乡下的毛福梅。蒋经国1922年离开奉化进上海万竹小学和浦东中学就读期间,一直在陈洁如身边,由她照顾,称她为“上海姆妈”
1922年陈炯明叛变,炮轰大元帅府,蒋介石与陈洁如涉险同登永丰舰,侍卫在再度成为流亡者的孙中山身边。以后蒋介石领导东征、西征,以及率军北伐,陈洁如都曾随往,形影不离。“蒋校长夫人”、“蒋总指挥夫人”、“蒋总司令夫人”,陈洁如之名,一时无人不晓。
在这一期间,陈洁如结识了一批国民党的军政要员及他们的夫人,如廖仲恺、何香凝夫妇,汪精卫、陈璧君夫妇等。据李仁宗说,他与蒋介石换贴结拜时,“蒋在金兰帖上签名后,附带一条尾巴:‘妻陈洁如’字样”。
此后,两人风雨同舟,陈洁如陪伴蒋介石度过了颠沛流离的7年,见证了蒋介石崛起的七年。一起逃难到永丰舰,一起跟随孙中山到桂林,一起到香港。
陈洁如与蒋介石共同生活在一起的7年,不仅是蒋介石个人政治生涯中最值得回味的“大起大落”的非凡年代,同时也正是中国现代历史上最值得大书特书的“大动荡、大变革”的重要时期。陈洁如把一生最美好的青春岁月奉献给了蒋介石,然而,却不得不把自己的男人拱手送给另一个女人。
陈洁如与蒋介石:5年之约,却是一生,男人重事业,女人重感情1926年7月30日,蒋介石在写给张静江的信中,吐露了离弃陈洁如之意:“洁如之游心比年岁而增大,既不愿学习,又不知治家,家中事纷乱万状,此次行李应用者皆不检点,而无用者皆携来,徒增担夫之劳,请属(嘱)其不管闲事,安心学习五年,或出洋留学,将来为我之助,如现在下去,必无结果也,乃害其一生耳,如何?”
然而,真实的原因是:蒋介石已决意迎娶宋美龄。
他向陈洁如披露了他的这桩“政治婚姻”的计划。蒋要求陈从他的长远前途考虑,做出自我牺牲,赴美留学,退让5年给宋美龄——俟中国统一大业完成,蒋介石执掌国柄,即恢复与陈洁如的夫妻关系。
陈洁如深为震惊,愤而离开蒋介石返回上海家中。
1927年8月,蒋介石亲赴上海陈宅,做陈洁如及其母吴氏的工作,劝说陈氏出国,并发出重誓:“自今日起5年之内,必定恢复与洁如的婚姻关系。如果违反誓言,没有将她接回,祈求我佛将我殛毙,将我的南京政府打成粉碎。如果10年20年之内,我不对她履行我的责任,祈求我佛推翻我的政府,将我放逐于中国国外,永不许回来。”
陈洁如看到蒋介石此事蓄谋已久,势无更改,只得“相信”并“服从”蒋介石的“安排”,同意赴美留学。
陈洁如在其自传中表示,她并不期望蒋有太大建树,只想相安无事过平凡的日子,就此想法便知,即便没有宋的出现,蒋陈2人经过甜蜜期后,迎来的必将是不断的纷争。
1927年8月19日,蒋介石委托杜月笙安排陈洁如出洋“考察”,临行前给了陈洁如10万元旅行费,叮嘱陈:“要好好学习,回国后可以更好地尽到总司令夫人的职责。”
在浩渺的太平洋航程中,陈洁如听到了无线电播放的上海各报所载《蒋中正家事启示》。直到此时,陈洁如才明白了蒋介石的真实企图!她痛不欲生,几次欲跳海自杀,幸为护送人员劝阻未遂。
孤身在美的陈洁如曾致信张静江夫人朱逸民,倾诉一腔苦闷:“想起往事,泪下如注,使我毛骨悚然也,我心成片而哀疼,有谁来爱怜我。”
男人的事业总是第一位的,陈洁如还有别的选择吗?或许她也想得到,说是避开五年,其实就避开了一生。
她刚一走,蒋介石就和宋美龄成了亲。宋美龄成了蒋介石最得力的助手,从此蒋介石平步青云。
当15岁的陈洁如与蒋介石结婚之时,看着蒋介石与妻妾断绝关系,她如何想到,几年之后,她也会步毛福梅和姚冶诚的后尘,也不过是蒋介石为了事业要牺牲的一个人罢了。
在蒋介石的安排下,21岁的陈洁如远赴美国,由于遭此感情悲剧,矢志终身不再嫁人。留美5年多,以全精力深造,苦修英文、养蜂和园艺,并在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院获得硕士学位。
1933年,陈洁如返回上海。在上海期间,陈洁如闭门谢客,悄然隐居。她曾给蒋介石去过几封信,蒋未回复,只是派人送来几万元钱。但蒋经国则一直与“庶母”陈洁如有联系。
1937年,蒋经国由苏联返国后,曾与夫人蒋方良一起去上海看望过她。以后蒋经国在江西以及上海等地任上,也时常去陈洁如寓所探望。
1962年,蒋介石经由戴安国转给在香港定居的陈洁如一封亲笔信。信中称道她“为人一向温良敦厚”,又说:“曩昔日风雨同舟的日子里,所受照拂,未尝须臾去怀。”这也许是眷恋之情的一点流露吧!
陈洁如这辈子,幸福的只有那7年,从22岁被遗弃,一直到65岁辞世,她用43年的时间,来追忆那7年的幸福。
经周恩来亲自批准,陈洁如于1962年只身一人移居香港,住在铜锣湾百德新街,改名陈璐,闭门隐居。平日的消遣仅是搓几圈麻将牌,对于往事则绝口不提。因此,她在香港所结识的一些女友,直到她死,几乎无人知晓她是曾在北伐时期出尽风头的“蒋总司令夫人”。
1971年2月11日,一女友去看望陈洁如时,再三叫门不应,喊人来一起破门而入,发现她横卧地下,已经溘然长逝,终年65岁。周恩来得悉陈洁如在香港病逝的消息后,亲自批准陈洁如的养女陈瑶光赴港奔丧,料理后事。
她临终前,最后一次致信蒋介石,道出了心中长期的积郁之情:“三十多年来,我的委屈唯君知之。然而,为保持君等家国名誉,我一直忍受最大的自我牺牲,至死不肯为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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