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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高②:亲爱的姑娘,为了将你遗忘,我怀揣热望再次奔赴异乡

凡·高②:亲爱的姑娘,为了将你遗忘,我怀揣热望再次奔赴异乡

作者: 媚眼观史 | 来源:发表于2017-11-13 10:28 被阅读121次

    凡·高的内心和现实生活原有裂缝。这裂缝得不到温情的弥合,鸿沟越来越深。

    他曾想通过爱建立与世界的亲密联系。幸福,是人必得对自己履行的责任。爱,就是确认。只有通过爱人明亮的双眸,才能确认此刻的美好与幸福——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幸福。

    只有爱,才能让世界像花儿般盛开。

    眼波流转,裙袂飞扬。笑靥里藏着尘世的光。在他黯淡的青春季轻倩登场,将整个天地彻底照亮。命运没给机会让凡·高去爱心仪的女孩,那百灵鸟一样的美妙姑娘。

    啊,他如此贪恋她的歌声与微笑。她代表了世俗生活的最高理想:热情,坦率,真实,纯净,忠诚,善良,自由,奔放。

    他甘愿被这块磁石紧紧吸附。在她的注视下,化为一头羔羊。

    他曾无数次憧憬,有朝一日,像只快乐的燕子,飞进她心窝里做巢。

    他曾无数次憧憬,与她在一起,每一件寻常琐事都将变得诗意盎然。

    他的世界坍塌了。

    不能拥有最爱的姑娘,他何必还要维持现状?他看着四周,人流熙攘;他听着四周,笑语喧哗。可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有孤独和忧伤!他最亲密的不过是影子,与他一道彷徨。

    他分明看见,一只巨手将他一把推出幸福门外,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没有爱,没有爱人,整个世界都变得冰冰凉。

    啊,他不能再留在此地,看她和未婚夫笑声清亮。

    他要离开。他要亲手捣碎苦心经营的一切——只有痛苦,才能令他感受到血液的流淌。

    伦敦,不复温馨。

    爱遥不可及,工作也不如人意。人家都只不过把画商助理当作谋生职业,他却把之当神圣事业。他对艺术那种宗教般的狂热,使他自认为有责任向顾客推荐真正的艺术品,而顾客只不过来买件“艺术类的商品”而已。热情扼住了他的咽喉,使嘴巴变得格外笨拙,使举止显得突兀、莽撞。他热情过度、用力过猛,令顾客惊慌,他也被心头的火焰灼伤。

    受到古比尔画廊经理的严厉警告后,他毫不犹豫地放弃画商助理这个显然前途无量的工作。

    既然厄休拉拒绝给他一部有声有色的生活圣经,他只好抱住更具体然而却也更抽象的《圣经》。

    他先去英格兰担任语言教师,接着在公派教会学校当了助理福音传道者。

    这,当然是自我放逐。是苦修。

    知己莫若母,母亲来信,指点他“要么因自然而生活,要么因艺术而生活”。啊,伟大的母亲,她深懂这位热爱自然、崇尚艺术的纯良青年,世俗的一切满足不了他,他的精神如此饥渴,历来把思想、美德当食物吞咽。

    自然和艺术,才是慰藉心灵的两大力量。

    挫败感总是令他自感罪孽深重,他如此热望幸福却又自认为不配得到幸福。怀抱为人类牺牲一切的大爱,他把最单纯的娱乐也一股脑儿扔弃。唯一保持的爱好是,用积攒的钱买下艺术大师的复制品和照片。还买下左拉的书。他通过阅读艺术家的画和文字来为自己导航。

    啊,幸好有自然和艺术,幸好有烟斗。前者喂饱了他的心灵,后者有效治愈了他的焦虑。

    “厄休拉事件”给他留下了一生的创伤:“经历那段感情冲动的年月之后,要适应和坚持单一的有规律的学习常常不是件容易的事。”他逼自己钻进“可怕的代数和数学课程”里。

    啊,亲爱的姑娘,我到底怎样才能将你遗忘?偌大世界,我无处可藏。有日光的地方,见到的全是你的模样。

    命运没有奖励他。他开始严惩自己。

    情感空窗期,他遇到了表姊凯,把她当成幸福的幻影。

    他的女性观较有诗意:“任何妇女都不会苍老”。

    是啊,任何一位女子,只要保持旺盛的爱和被爱的能力,她就永远容光焕发。

    科尔大叔问看起来清心寡欲的他是否对漂亮女子毫无兴趣?他很诚实地回答:我对她们很感兴趣。但我宁可接触一个或许丑陋,或许老迈,或许贫穷,或许在某方面不愉快,但通过经验和不幸得到了思想和灵魂的人。

    凡·高的这段高论我们很耳熟:张爱玲也抱着这种婚恋观。

    在美的张爱玲谈到胡兰成,称他最懂得欣赏自己

    《小团圆》中,燕山诧异九莉对男人的口味,试探道:你大概喜欢老的人。

    作为张爱玲的代言人,九莉幽幽吐出:他们至少生活过。她喜欢人生。

    凡·高和张爱玲目标一致地爱着随身携带一部厚厚人生的沧桑女、江湖男。

    人生是一场苦旅。

    只有不拒绝经历,认真生活,努力体验,披荆斩棘,积极耕耘,才能使内心的褶皱更丰富更坚韧。

    经历过生活,坦然接受生活给予的苦痛,这样的人,才富有魅力,才配得到真正的礼敬。

    这年夏天,他爱上了新寡不久的表姊凯。1881年,28岁的凡·高告诉提奥,他“内心藏着某种感情。”

    在此之前,他就像一只需要安静地卧在洞穴的病狗,将自己放逐在博里那杰,与矿工为伍。他将钱、衣服、甚至连床都送给了穷苦人。

    如果说这些做法,虽然超出了传教士的常规,但尚且可以容忍;那么,他不肯抛弃罢工的矿工的做法,则令教会负责人勃然大怒。

    他那超宗教的狂热让教会心生恐惧。他受到了正式警告并被剥夺继续传教的权力。

    失业。思乡病。这些没将凡·高压垮。

    他四海为家。“消极的忧郁”没有令他屈服,而是选择“积极的绝望”。

    在异乡,他独个儿扛着自己的痛苦,在痛苦中狂喜,他找到了新东西:灵魂。在这种放逐中,他拥抱了自己的灵魂。

    他意识到自己“生性热情、好冲动,免不了或多或少地做几件傻事……问题在于要想方设法,把这种热情用到好的方面去。”

    他悟出不断学习对自己的必要性;而和书本同样有魔力的是绘画和艺术作品,它们也会在他身上激发出同样的热情。

    他告诉提奥,他的内心没有任何改变。他还是那个和少年提奥一道在雷斯维克磨坊散步时的凡·高。如果要说他有什么变化,那一定是他的思想、爱和信仰远比以前深沉了。

    为免岁月让一切变得暗淡,凡·高把热情交付给向日葵

    他将自己关在笼里。打开笼子的钥匙是“深厚的情谊——兄弟之情、友谊、爱情——都可以。”

    他学会了与大自然、与自己的和谐相处。他学会了明白无误地表达自我。——这多了不起啊。

    人生不过是三个相处:与自然、与社会、与自我。艺术家很难与社会相处,却与自然与自我打成一片。而商人政客等,在社会上游刃有余,却很少能与自然、自我长期和平相处。

    三个方面都能相处的人,是真正的高人。

    提奥,最终懂得了哥哥。

    提奥明白,自己掌握着打开哥哥心门的钥匙。他明白,因艺术的诱因,哥哥对爱的渴望已趋白热化。

    凡·高希望提奥能明白,他对表姐凯的爱情是打心底产生的、精神层面的、较衣食住行更高级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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