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的故事

关于这个苹果的故事声明一下，今天说的苹果不是国人为之疯狂的IPhone，苹果公司旗下研发的智能手机系列，也不是apad，就是实实在在的苹果的故事。

北方盛产苹果，尤其是陕西的红富士苹果，华盛果业让它享满中外。个大、皮薄、多汁、甜脆、酸甜适中的特点，而且色泽鲜艳，光洁度好，北方人也特别喜欢这种水果。

苹果的故事

看到这挂满树梢红彤彤的苹果，和文中的两张黑白的老照片，怎么会有故事呢？

那是去年的一个周五，一整天雨不停的下，直到晚上愈下愈大。妹妹周六大婚，驱车冒着风雨一路兼程驶回老家。还未到门口就看见一辆货车停在门口，撑起一把大伞，原来姐姐去果园收了苹果回来正在卸车。真是择日不如撞日，家里人手也多，虽然风雨交加，都忙的热火朝天，也没觉得冷。

大多力量大，一车五千多斤的果子一个多小时就被挪到了屋里。吃饭的时候，姐姐说，晋晋，你还记得那年冬天你去周至给家里买苹果吗？

记忆瞬间被拉回眼前，历历在目……

记得那年自己十三四岁，上初中吧，奶奶已经去世了，母亲也有了大孙子，在家帮哥嫂带孩子。那时候物资比较贫乏，蔬菜都是自己种，水果冬天好像是果农拉着整车自己卖，金周至，银户县，饿不死的长安县。长安区的土地是上好打粮食的良田，一年最少收两料庄稼，能人还能套种收三料。

父亲一个人上班，哥嫂卖服装做生意，一大家子八九口人，都要张嘴吃饭。街上有卖苹果的来了，都是果农捡的下检果子和落果，整袋的卖，按斤称，一袋大概十元十五元。母亲舍不得买，又心疼儿女孙子，每次和别人合伙买半袋，人多，不几天就吃完了。

记得小时候，秋冬换季的时候雨水就特别多，农村的土路纯粹就是水和稀泥的水泥路。有一天周末吧，五叔来家串门约父亲和叔叔们去周至果园里买苹果，价格便宜，果子还好。人也特别的朴实，买果子自己随便摘，进了园子海吃不要钱，父亲周末还想加班多挣点钱。

五叔就说，让晋晋和我们去吧，路上把娃照顾着，实在不行就帮娃带回来，走去果园吃苹果去。那时候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都不知道周至在哪，一想到苹果随便吃，就求着母亲让我和叔叔们一起去。

第二天，天气阴沉沉的，叔叔们让都拿着雨披骑着自行车就上路了。去的时候一路都想着果园的苹果，骑的特别起劲。中途下起来了小雨，穿着雨衣在叔叔们的鼓励下继续前行。

不知道骑了几个小时，胳膊酸了，腿也疼了，就在快要骑不动的时候，叔叔说快到了。给娃先摘一个大苹果吃，总感觉就像是望梅止渴，我这是望苹果而前行。

终于看到大片大片的果园了，问问价格叔叔们觉得价格高，就决定再往远一些的地方去，多走点路，价格更低。哪时候也没什么高品质的果子，好像叫秦罐苹果，和现在的嘎啦，富士根本无法相比，但那是已经是最好的品种了。

望着路边的果园里，一颗颗又大又红的果子半个也吃不着，累，渴，饿，饥寒交迫，眼泪都快下来了。

当然，价钱谈不到一起，不买苹果园主也不会让品尝的。转了好几个园子，除了满眼的苹果在眼前晃来晃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名称的地方，一口热水都没有，更别说吃饭了，还要买了果子天黑之前赶回走家呢。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哭着对叔叔说，咱回吧，不买了，再也不嘴馋吃苹果了。

可能叔叔心疼了，也不计较价钱如何，记得落果五毛，现摘八毛，买了三十多元的苹果，叔叔们摘果子，我坐在地头吃了两个大苹果，幸福，满足。

歇够了，吃饱了，叔叔们苹果也装袋好了，只给我的自行车上驼了二十多斤吧，急匆匆的冒着细雨忍着饥寒往回赶。

一路上都快恨死这苹果了，风雨，饥寒，劳累，任凭雨水，泪水，在风中打着脸庞。各种不适，随着无休止机械的两脚轮换交替，使劲蹬着自行车前行。两条腿已不知道是谁的，手冻的已经麻木。随着叔叔们越骑越快的速度前行，不能拉队。如果天黑不能回家，更不知家人有多担心，拼了命的赶着叔叔们骑车。

下午五点多到户县的余下镇，天已是蒙蒙黑。雨也停了，离家也近了，叔叔们决定吃碗面补充能量。两块钱还是一块五毛钱一碗拉条子，那个香啊！这辈子估计都没吃过那么香的油泼面了。长途跋涉反而吃不下，一心只想快快回到家，躺在热腾腾的土炕上伸个懒腰，在妈妈怀抱里撒个娇。

屋漏偏逢连夜雨，走到宋村的时候，天完全黑了，黑的不见五指，也没有路灯。五叔带了一只手电筒，就这样借着这微弱的莹莹之光，只要车子能保持平衡前行就好。

走到太平河村，路泥泞不堪，以致只能推着自行车走，鞋已经走的烂底了。光着脚片，拖着自行车走，脚被冰冷的泥巴刺激的已经毫无直觉。完全不是在合阳洽川处女泉踩泥巴的感觉，哭的已经都没有眼泪了。对苹果来时的那种憧憬与激情，也早已荡然无存。

苹果的故事

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终于平安到家已是九点多了。母亲焦急的拿着手电筒在村口等我们，一看家赶紧把车子接过去，让叔叔骑车带着我回家。

到家才看到光着的两只脚沾满了泥巴，赶快烧热水洗脚，洗了好几遍才洗净。母亲边洗边摸着我通红的脚揉戳着，看着脚上一个个血红的小口子。

搂在怀里留着眼泪说:真是想吃苹果了，让我娃受的啥罪，都怪我，都怪我。让我坐在最暖和的炕头取暖，刚躺下就睡着了，在记忆里，睡眠困难的我，估计这是自己除了08年汶川大地震以来，入睡最快的一次了。

时光荏苒，今晚大家一起合力卸苹果，早亦是物是人非，姐姐无意间的一句话，又勾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回忆。

母亲去世21年了，三叔，五叔，六叔都去逝了，今晚只有四叔四婶和我们一起忙碌。

下个月就是农历十月，中国传统的鬼节也快到了。和清明一样祭祖，十月一，送寒衣，焚香燃烛，烧纸钱送寒衣，样样都要为故去的亲人准备好。坟头上添把新土，拔去杂草，压上三张纸钱，已示后继有人。在此自己声闻佛法，为亡母发愿每天诵读经咒，抄写经文，修佛菩萨像回向母亲的历代宗亲冤亲债主，祈愿佛菩萨加持超钹速拔业障，脱离苦海，离苦得乐！南无阿弥陀佛！

苹果的故事

（在十月一来临之际以此拙文缅怀母亲。照片分别是奶奶和妈妈抱着我，大概四五岁吧，已经在记忆里没有这段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