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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十年 | 后来的我们,再也没遇上(二)

再见,十年 | 后来的我们,再也没遇上(二)

作者: 旅行祈祷与爱 | 来源:发表于2018-05-09 13:48 被阅读136次

2014年,杭州。

林雪做着一份百无聊赖的工作。考研失败之后,她曾一度迷失,自卑到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去任何地方,不想和任何人联络,包括叶岩。

甚至,叶岩都不知道,林雪考研失败了。

想念他的时候,林雪会打开qq空间,叶岩的空间页面好多年没有变过,让林雪觉得,这个人好像从不曾离开。

如果不是那张照片,林雪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对叶岩产生一丝仇恨。

蔚蓝的大海,明净的天空,熟悉的脸,眼神里的笑容熟悉又陌生,离她很远,又很近。照片中是叶岩,他轻拥着一个女孩,长发,戴着墨镜,看不到眼睛,也说不上漂亮。看着这张照片,林雪微笑,然后泪水顺着脸颊流到嘴里。很涩,很苦。在午后的办公室,她默默啜泣了好久。

打开word文档,林雪写下:曾经的十年,让我真心地对你说声,再见。

从没想过还能再遇见

高考不算太糟,林雪到了南方一个有树有花的城市。那是高一的寒假,林雪的黄屏诺基亚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我叶岩,通过你同学知道你联系方式。

林雪惊呆了,这个几乎三年没有联络过的人,这个曾陪伴她最懵懂岁月的人,这个她就要忘记的人,居然忽然出现。那一刻,她是欣喜的,也是慌张的。

手足无措地回复:“哥哥!”哈哈,当然记得你,你现在哪里?

再次联络上,林雪记忆最深的还是叶岩总叫她“妹妹”。

直到现在,林雪偶尔还是会怀念那个没有智能手机,没有微信的年代,一条短信发过去,然后抱着手机,等待他的回复,仿佛可以等到地老天荒。

聊天中,林雪得知叶岩第一年高考失利,复读一年之后,到家乡以北的一座城市读大学。当然,最重要的信息是,叶岩没和那个才貌双全的女孩走到一起。

从那个寒假开始,叶岩又陪伴了林雪整个大学时光。

重逢是魔咒中的魔咒

后来之后的很多年,林雪常忍不住想,是上天跟她开的玩笑,还是他们之间的魔咒?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然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在学校的时光,林雪常常会给叶岩发信息。

从学校里上什么课,到今天吃什么饭,到每天的新鲜事儿,无所不谈。

在林雪眼里,叶岩是足够好的,她的每条短信,他都会回复,她的每句话,他都听得好认真。

林雪喜欢看书,每次都把自己看过的书从头到尾推荐给叶岩,还有很多属于那个年纪的歌。

刘若英的《我不想念》好听。

刘若英有首歌,叫做《我们没有在一起》。

我喜欢陈奕迅。

《浮夸》好听。

嗨,推荐你看一本书《相约星期二》。

嗨,我最近再看阿富汗作家胡塞尼的《追风筝的人》。

很多年之后,当林雪终于可以走进上海的美琪大戏院,看一场金士杰主演,由《相约星期二》改编的话剧《人生的最后12堂星期二的课》时,却再也想不起,她曾经那样认真地喜欢过那个人。

文科的大学,总有许多闲散空旷的时光,林雪喜欢在qq空间里涂抹心情,让她开心的是,她的每一篇日志,叶岩都会看,然后在评论里留下或鼓励或感悟的话。

他夸她写得真好。

他说:现在看你的日志,以前总看你的日记,还记得吗?

林雪回:记得呀,你那时候总叫我文豪。我们还一起去过图书馆,记得吗?

他说:周末打过羽毛球。

……

与叶岩失去联系之后,林雪无数次从qq空间把这些评论找出来,一遍遍地读,第一次看到这些话的心动,那些傻傻的窃喜,就好像qq的列表里,叶岩的头像还会随时亮起来一样。

曾经暧昧到分不清友情还是爱情的对话,林雪从没删过,就像那些年叶岩曾出现在林雪生命里的痕迹从不曾消失一样。

叶岩真的对她很好。

她记得那个和室友吵架的夜晚,一个人跑到操场上发信息给他。他语气焦急地让她早点回去,甚至脱口而出“外面不安全,美女!”许久之后见她不回信息,他甚至直接打过来。

但叶岩又真的很伤害她。

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好吗?林雪问。

你猜。叶岩回。

我希望不是。林雪说。

许久之后。

嗯,我对每个人都不错。叶岩回。

准备考研那年,叶岩去了西藏,而她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空中楼阁,万丈深渊

林雪一直觉得,她可以和叶岩无话不谈的,直到她偶尔闯进了那个女孩的空间,才知道,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傻最天真的人。

石头是林雪最好最信任的朋友,大学时代,他和叶岩在一个城市。那是个百无聊赖的下午,石头发信息给她:姐,你登陆下我的qq,我在空间养了鱼苗,帮我喂下。

登陆之后,林雪第一眼看到的是她的头像。没错,那个才貌双全的女孩。

下意识地点进去,在那个女孩的空间,林雪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一直自以为是的受宠,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从头翻到尾,那个女孩的每一条状态下,都有叶岩的评论。

她说南方的冬天好冷。他提醒她多注意身体,那是跟林雪说话从来不曾有过的语气。

她说身边的朋友来来去去。他问他算是她的朋友吗?她回“forever”。

在她的qq留言板里,叶岩每隔几天都会过来,推荐她一些好听的歌,一些好看的书。林雪发现,好多,都是她曾推荐给叶岩的。

而真正伤到林雪的是那句:我要去西藏了,祝福我吧!

林雪知道叶岩去西藏是因为他发表在qq空间的日志,在日志中,他说或许未来还会去西藏,或许会带着另外一半。他说人生经历了很多,但他仍然相信爱情。

关上电脑,林雪趴在桌上哭了好久。从空中楼阁掉进万丈深渊,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那时考研刚刚结束,她一个人在报社实习。

那一年,上天好像对林雪尤其不友好,几天后成绩下来了。与目标院校差好多。

挤了1个半小时公交车回到学校之后,她已经意识模糊。

给自己煮了一碗面之后,收到了叶岩的短信:成绩下来了吗?

“下来了,没有考上”。

她在等待叶岩冠冕堂皇的安慰,等来的却是电话响了。

手机显示是石头。

接通之后,“干嘛”还没说出口,却听到了叶岩的声音。

叶岩的声音很轻,很暖,他说彼时和石头在火车站,自己手机没电了,借石头的手机打给林雪。

他陪她天南海北聊了很多。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林雪累了,不晓得说什么的时候,他就安静地陪伴她。

很多年以后,林雪仍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对他。

没有说再见

毕业之后,林雪和室友在学校旁边租了房子,准备第二次考研。

如果说人生一定要有后悔的事情,林雪最后悔的应该就是两次考研吧!考研的岁月里,那些艰辛,那些痛苦,那些无助,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考研。

一只没有方向的船,任何地方的风都不是顺风。

那一年里,林雪再没有和叶岩联络过。

即便忽然在报名的时候被告知要回到家乡考试,她不得不当即买票坐20多小时的火车回去报名,即便因为巨大的压力,整个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都不曾联络过叶岩,那个在她心中那么美好,又那么高不可攀的人。

林雪不知道是不是造化弄人,但是她一直相信,如果没有那通电话,林雪以后的人生或许会真的不一样。

那是考试前一天,打开一直关着的手机,看到的却是叶岩的信息:这个手机还用不用?为什么一直打不通?

她诧异,更多的是惊喜,连忙回复:用的,只是一直不带着。有什么事吗?

没事,问候一下你。叶岩回。

之后叶岩打电话过来。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熟悉的一切。

叶岩说了很多鼓励她的话。林雪不知道叶岩为什么这样做,就像她一直不明白所有叶岩做的事情一样。

后来林雪猜想,叶岩是个聪明人,他一定知道林雪喜欢他,所以希望自己的鼓励能让林雪可以顺利地考上。

但他却不知道,那个电话让林雪晕眩了好久,坐在考场上,大脑一片空白,全部都回旋着叶岩的话,她甚至都忘了这是对她来说可以改变她命运的考试。

第二次考研,林雪再次失败了。

而叶岩,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和他的女朋友一起。

是的,他的女朋友,就是那个陪他看海,被他拥在怀里的女孩。

没有人陪你颠沛流离

考研失败之后,林雪收拾行囊,开始了颠沛流离的人生。

她在餐厅打过工,教育机构做过销售,找工作被骗过,被拒绝过。但是她的生命里,再也没有了一个叫做叶岩的人。

林雪第二次考研结束,和叶岩有过最后一次联络。

过年不想回家,林雪想找个工作,想边打工边等着成绩。

叶岩发短信问她有没有找到工作。

找到了。林雪回。

什么工作?叶岩问。

林雪接下来的话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她不得不承认,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曾有过那样的勇气。

“你不关心我工作好不好,安全不安全,就知道像个记者一样采访我,根本就是敷衍我。”

没想到看到如此情绪化的文字,叶岩还能心平气和地回复:只有知道了什么工作才能有效关心,什么都不问就说那些才是敷衍。

“那你喜欢我吗?”林雪问。

当发出这句话之后,林雪有一刻感觉自己快窒息了,她害怕他回复,更害怕他不回复。

很快,叶岩回复了:我挺欣赏你。

这是林雪听到过最委婉的拒绝。她也知道,这个曾在岁月里陪伴了她十年的人,即将在这一刻,从此永远地离开她的生命,一如风中的转蓬,消逝于时间无垠的荒漠。

后来林雪辗转了很多地方,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她曾给叶岩写过邮件,把这十年的爱,恨,情,仇,全部告诉了他,他没有回复。但林雪很高兴,自己为这段没有开始也没有结局的故事,画上了一个句号。

只有懂得如何结束,才可以更好地重新开始。

遇见叶岩的时候,林雪懵懂无知,对他一味崇拜,而从来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有时候,林雪常会想,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叶岩不一定是适合她的。

她恨过他。恨的不是他不喜欢她,而是,他从来没有告诉她,他不喜欢她。

但是她更恨的是石头吧!因为他明明知道她喜欢他,却从来没有帮过她。

三年前,与石头在网络相遇,他说,叶岩结婚了,娶的就是那个他拥抱的女孩。在家乡一个事业单位,做衣食无忧的公务员。

林雪忽然想起,高一那年,叶岩和她一起走向公交车站的时候,曾说过不喜欢做公务员的。

现在林雪很庆幸,当初和叶岩分道扬镳,她相信,如果没有当初他的离开,就不会有林雪今天的精彩。而她也相信,所有的结局到最后一定是好的,如果不是好的,那说明还没有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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