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八】

　8（2）

　　李老师气得浑身打颤，咬牙切齿的又狠狠踢了张道强一脚后，回到讲台上，呆坐起来。班长和体育委员组织几位力气大的同学，把张道强架出去，送到了教导处。

　　李老师呆坐半晌后，颤声说：“同学们，咱继续上课。”已经回到教室的班长说：“李老师，你消消气，休息休息吧。犯不着跟张道强计较。这节课，我们就上自习吧。课以后补不迟。”同学们都说：“老师，你消消气，去休息吧。”李老师望着大家，不由得眼窝一酸，泪水长长地流了下来。特别是听到荷花那不歇气的哭泣，他心里更加难受了，眼泪越发流个不住。女同学心软，见老师流泪，都一片声哭了起来。

　　张道强被锁进了教导处办公室。他又哭又嚎的，还猴上窗台，抓住钢筋使劲地摇，放长声大喊：“咋？！李守成跟荷花亲嘴、xx，我还不敢说了？！我偏要说，偏要说！李守成是个狗屁老师！是个流氓！他跟荷花亲嘴、xx，我亲眼看见的。他还给我五元钱，想收买我……”满校园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教导主任呵斥了他几句，竟不管用，就无奈地站在窗下抽烟。几位没课的老师走出房子来，远远地瞅着这边偷笑。教导主任冲他们吼道：“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回去！又不是耍猴！”那几位老师都笑着退回屋子，却仍从门口探出头来，朝这边看。

　　下课铃响了。看热闹的学生们潮水般涌来。一时间，教导处门前竟被围得水泄不通。教导主任慌了，大声喝斥起来：“还不快走！看什么呢看？！这儿又没有关狮子老虎！”学生们一个也没有离去，反而还不断有人继续往这边赶。人群中口哨声、起哄声、说话声、笑声……响成一片，就像咆哮的波涛。张道强越发得意，便嚎得更凶，喊得更猛。

　　教导主任急得满头大汗，又大声嚷起来：“各班班主任都听着！谁的学生谁带走！谁不执行就处理谁！”连喊了几遍，才陆陆续续从房子里钻出了几位老师，吆吆喝喝地喊自己班上的学生回去。

　　散去了一部分学生，可是这儿围的人仍然很多。教导主任正无奈时，猛然发现校长跟张老师一前一后从校门口远远地跑了来。校长边跑边嚷：“到底出了什么事？闹得这么凶？！”原来他正在镇教育组开会，被匆匆赶去的张老师叫了回来。

　　见校长来了，学生们一个个都老鼠见了猫似的，跑的跑、躲的躲，四下里散了。十多个没来得及走远的学生，便被校长喝住，让在教导处办公室前站成一排，没有他发话，谁也不准离开。

　　校长先训了教导主任几句，怪他不会处理事情，然后就让他跟张老师一道，把张道强扭送去了派出所。一路上，张道强一直挣扎叫骂不停。望着他们的背影，校长的脸阴得要下雨，自言自语说：“这样的学生要他干啥？！”又说：“这样的教导主任有屁用！白吃了几十年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