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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个车间,工人们正有条不紊的在各自的岗位上工作着。他们一遍又一遍地机械化地重复着作业内容,动作娴熟又连贯。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心无旁骛的样子,看起来已经锻造成麻木性的习惯了。
车间最后一排的右角落里放摆着一张空桌子,还在静待它的主人归位。这个岗位既然被安排在了最后的位置,就意味着它的重要性。因为它是把控产品质量的最后一道关卡,“巨大的压力”已经迫使这个桌子换过好几个主人了。
王丹丹“很幸运”被选中了“关卡的守卫者”,在她上岗前就已经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针对性的技能培训。所以她没的挑,也只能是工作来挑她,她本人也很欣然的接受了这份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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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工厂里一名普通的技术人员,日常的工作就是处理车间异常。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他的事我绝不会去操心。毫无疑问,王丹丹的到来在我看来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只是有时候自己认为平常的事换做别人眼里可能是很不寻常的,甚至是变了味道的经常。
不知从何时起,我隔着老远的距离就能看到王丹丹的工作岗位上围了好多人。从前无人问津的桌子一下子变得人气大增起来。说是不知从何时起,也可能早就开始了。只是我这个人对这件热闹的事“毫不感冒”罢了。
我仔细看过了,围着桌子的都是些量级人物啊,确实惊到我了。而且是来自不同部门之间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聚在一起开会呢。熟不知,他们聚焦点是……王丹丹。尽管每个人的“表演方式”不同,但他们想达到效果是一致的,就是在关注王丹丹的同时也反被她关注。
这些个领导平时对自己的工作也没这么专注过,一个王丹丹能让他们对工作投入的热情程度增加了百倍,跟着了魔一般。我实在没想到的是这个王丹丹竟有如此大的魔力,好奇心驱使我一定要一探究竟她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的本事。
一天,我特意从她附近走过了。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喊住了我:“聂工,你帮我看看这个问题吧,太多类似的不良品了。”
我扭过头看见她拿着一叠不良品,神情很是焦虑。我走近了她的身边。
此刻的她正低着头耐心认真的给我描述着:“你看这里,还有这里,都有问题。”
这时的我却没看她指的问题,而是在偷瞄着她,她毫无一丝觉察。
尽管穿着“全副武装”的工服并且戴着严实的口罩,但我还是从她暴露到外面仅有限的外貌里找到了答案,找到了为什么那么多量级人物无所事事的围着她转的原因。
她长的一双极为标致的丹凤眼,似乎天生自带脉脉含情的功能,浅浅的双眼皮若隐若现。两道淡雅清新的一字眉,自然脱俗,且毫无违和感。再有从被鼻梁稍微拱起的口罩凸显出来的廓形,可以断言她绝对还有着精致笔挺的俏鼻。如果用“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这句诗来评价她毫不为过。
怪不得这么多领导对她如痴如醉,这个答案很满意,满意到连我这个小人物一刹那都动了心。只是我这个人的自控能力很强的,判断分析能力也是可见一斑。也或许我本身带着对漂亮女生的偏见,越是这般的女生越是尽可能远离的好。自此,我和她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或者简单的谈论工作上的事,除此并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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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王丹丹的魔力范围圈还在扩大,已不只限于中层领导阶级了。往高的说,得到了总监青睐,往低的说,基层员工也蠢蠢欲动了。甚至是一些基层员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偷偷“窃取”到她的联系方式。只是“有贼心,没贼胆”,拿到手的联系方式从来没敢开启过,只是默默的看了也不知千万遍了。
“人红是非多”, 车间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安宁”,往大了说应该是沸腾了。一时间,关于王丹丹的流言四起。
车间开始疯传王丹丹被一位比她大一轮的总监追上了,很可能要成为总监夫人。又有传闻,王丹丹要和一位主管订婚了。总之各种传闻不断,各类角色也依次粉墨登场。只是呢……叫王丹丹的只有一个人,这么多人总不能均分了吧。
所有的人都在朝着一个方向走,没有任何分歧,目的地是一致的。但有的人自身综合实力很强,走的自然也快一步,就会比别的人更早的接近目的地。但同时呢,目的地也不只是专门为有实力的准备的。后面的人是不管目的地已经站了多少人,照样义无反顾的前仆后继着。只是这群人从来都没考虑过“目的地”是否愿意接纳他们擅自的设立,还有厚着脸皮的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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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的一次,我的视线刚好躲过几个量级人物的“围堵”最后落在了王丹丹身上。我心头猛地一颤,我看到的王丹丹不再是被各种“欣赏的眼光”“扫略”后露出的灿烂般笑容,反而是一种苦笑。从她眼神里我看到的更多的是无奈和淡淡的忧伤,也许有对自己的,但更多的是对无孔不入的舆论的。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从这个时候开始,我转换了一种眼光来看待她。她或许根本就不是我想象的那种人,她是有苦楚的。
那些个流言像莫须有的罪名扣给了她,终于有一天,她不再去顶了……
这一天,王丹丹没有像往常一样来上班。她的那一批批追求者们看着空荡荡的桌子,好像很是失落的样子。一时间大家都在以各种方式打听她的下落,还有些领导亲自打电话询问她的情况。无论他们以哪种形式寻找她的“藏身”,王丹丹都只是对“这些所谓的关心者”宣称生病了,请了长假去休息。
大概一个月过去了,王丹丹再也没有出现过,关于她的消息也渐渐没有了人打听。车间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只是那个桌子因再次失去了她的主人,甚至比以前更加冷清了。更有意思的是经常去那里的人全都没有再去了,似乎那里反成他们曾被揭伤疤的地方。他们对她的不辞而别心知肚明,但对她的离开的真相却假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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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遭遇感情失败的我在酒吧里买醉,碰巧遇见了王丹丹。她也一个人在酒吧喝闷酒,我们聊了些以前的事。她说那段时间她很压抑,内心一团乱麻,以至于她干脆利落了以“自离”的方式斩断了所有的纠缠。离开后她一个人去旅行了,但是旅行完回来她依然发现没太多改变。心情依旧是那么糟糕,甚至要借助酒精的麻醉,才能暂时的忘记那个地方和那些人给她带来的不愉快。
她抱怨自己只想着简简单单去工作挣钱,为何这么小小的要求都不能被满足。如果真的去谈恋人,她需要的是一份真实的爱情,不是各种虚伪的关注。
以前的我错误的认为她很享受众多追求者对她的仰慕之情,她有很多权利可以随意去选择,她肯定也是很快乐的。到了现在,我才读懂她,也许只是略懂,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我要彻底推翻以前对她的所有误断。只能说经历过失意的人是更能理解一颗曾受过伤害的心。
难道长的美也是一种错误吗?就该被硬生生的打搅吗?就不能过寻常人的生活吗?但愿所有的美丽都能被温柔对待。
网友评论
后一种小说最难写!因为人物故事禁固在机器氛围,难免给读者单调沉闷感!这就影响读者的吸趣性!
所以需要作者发挥更高文法造更精彩的故事!
我的单位性质和文里的类似,这两年我亲身悟出了:永远不要从别人口中认识一个人。(特别在单位)
因为,她们叽叽喳喳说的那些“怪物”“妖孽”,我接触后,只有一个感悟:这TM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
文中,没有被制度化侵吞理智和善良的、退离“乌合之众”嚼舌趣味的、有血有肉有思考的人只有一个—聂工。
话说,更高级的领导来了,其他的还不赶紧闪,找收拾不成?
舌头有时也能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