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甄诚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甄诚连忙问：“是你们学校的博士生，还是老师？”
余兴抿了一口酒，得意地说：“是新去的老师，还在国外读的博士。”
甄诚问：“嫂子不也是你们学校的吗？你不怕被她发现呀？”
余兴卖弄地说：“她不敢管我的事！这个傻*博士，一开始还跟我较劲，……后来我就出去跟她开了房，直接就把她给办了……”啰哩啰嗦说了一通。
甄诚酒量本就不大，陪着余兴喝了一瓶多，酒便上了脸，连脖子都红红的。余兴说的话，已经听不太清，心里只是艳羡着余兴的艳福，又感慨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余兴看出甄诚有些酒力不胜，便多喝了一些。两个人把啤酒和烤串都吃光喝完，余兴说：“你先回去，我再去找个人。——没事吧你？”甄诚说：“师兄不用担心，我没问题。”于是两个人分开，甄诚穿过校园，往宿舍走。
此时已接近中秋，夜晚天气已经有些凉，走起路来薄薄的衣服飘飘然的感觉甚好。校园里树荫浓密，走在未名湖畔的小路上，路边随处都有情侣在夜色中卿卿我我。走过一处小山坡时，甄诚甚至隐隐约约听到树丛后面有女人压抑的叫声。空气中充斥着荷尔蒙的气息，令甄诚心里念想更加强烈，尤其身上滑滑的，非常渴望有人来抚摸。
回到宿舍，同舍师弟徐少华还没有回来。他知道徐少华是去会女朋友了，往往是要下半夜才回来。酒也醒了大半，看看手表，不过十点多。不想睡觉，更无心读书，于是按下电脑的开机键。
近两分钟过去了，笨重的台式电脑才完全开机。他打开经常登陆的聊天室，等那个叫“懒云窝”的女孩上线。这个女孩是他在一个聊天室里聊了很长时间之后，才发展到私聊的一个女孩。
甄诚并不是特别热衷网络聊天。在聊天室里跟天南地北的那么多莫名其妙、不知男女甚至“不知对方是不是一条狗”的人这样聊天，甄诚觉得很奇怪。他一直都很忙，哪有时间在聊天室里大把挥霍时间。在来到北大之前，他在网吧里上过几次聊天室之后，就再也没有光顾过；而且周围同事朋友也只有少数人经常上网，被大家视作新潮、好玩，甚至不务正业。
他来到北京读研之后，一开始也是抱着全力读书的念头，准备继续不上网。但周围同学都在上网，而且到了第二学期，无聊时间确实也多了起来。于是他去中关村攒了一台电脑，在徐少华的指导下，能够熟练地进聊天室，挖空心思、绞尽脑汁地在一片文字的垃圾中留下点“名言”，引人关注一下，小小地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那个时候，网上热传着一篇小说，叫《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甄诚看了，心想这是什么玩意儿，满篇错字乱码，逻辑不通，也配叫文学？所以这篇小说给他留下的启发是：聊天室是可以用来谈恋爱、泡妞的。
在暑假之前，他已经在一个聊天室里跟这个叫做“懒云窝”的女孩聊了很久，发展到互相挑逗的程度。懒云窝是个单身女子，爱读《红楼梦》，整天都不太开心。甄诚觉得可能是单身久了有些着急出嫁。他的网名叫“太虚”，似乎那个女孩对“太虚”已经有一些意思了，本来他可以约女孩出来。但他深受普遍观念的影响，怕真的见光死，也怕万一对方是个男扮女装的、专门出来搞事的呢？所以就没有急着约，便到暑假了。回老家期间，他不便上网，再说心里主要考虑的是如何顺利离婚，所以一直就没有跟这个女孩联系。
这天晚上，甄诚只觉得浑身骚动不安，一心只想找女人。现实中的女同学，不能急急火火地下手，在她们面前自己还要保持道貌岸然地样子呢。他也不敢出去嫖娼，万一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或者被警察捉了呢？
那么，网上的见见面约个炮有何妨呢？谁说一定要谈恋爱呢。他突然感觉网络真是个好东西，让有着同样“约炮”心思的男女可以放下很多顾忌，直接解决问题。
他决定不再犹豫，今晚就约。于是他给懒云窝留了言，等她的头像亮起来。
到了十一点多，懒云窝终于出现了。他抓紧打招呼：“你好，好久不见了，想我吗？”
懒云窝抛来一个白眼，说：“还以为你不上网了呢，快一个月不见了。你肯定是不想我啊。”
甄诚说：“想死你了！如果需要证明的话，今天晚上我可以去见你。”
懒云窝又回复一个白眼：“谁信呀！”
“给我个地址！”
“算了，我信了。不过我在大兴，太远了。今晚就免了。”
“明晚呢？明晚可以吧？”
“我从来不见网友的。我可不是那种人。”
“我也不是那种人。这样，我请你吃饭，就是吃吃饭、聊聊天”
懒云窝考虑了一下，说：“好吧，那我去找你吧。你说个地方。”
甄诚说：“我在圆明园附近住，圆明园南门见？”
“可以。几点？”
“8点半吧。”
“不见不散！”
甄诚激动得有些颤抖，一连给她几个飞吻。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他都沉浸在约会的期待中。为了不致感觉时间太难熬，他去图书馆找了一部金庸小说埋头看。看到那些卿卿我我在一起读书的男女学生，他心下也有一丝得意：“今晚哥也约会了！约的是网友！”
终于熬到了晚上，他按照时间赶到圆明园南门公交站等候。公交车上人很多，但在这一站下车的人很少。等到九点多，他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披着一件大大的披肩的胖女子下车了，站在那里左顾右盼。他想这应该就是懒云窝了，于是迎上前来，问：“你是懒云窝吧？”对方笑眯眯地，问：“您是太虚吧？”两个人相视一笑。
不过，懒云窝的胖还是让甄诚心里哆嗦了一下：身上的肉在披肩下颤抖着，脸上的肉也使她的眼睛很难找到。甄诚心里叫苦，看照片还是勉强凑合的，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胖瘦这个问题呢？
但既然是说要请她吃饭了，人家又大老远地跑来，怎么也得去吃个饭啊；再说自己也已经饥肠辘辘了。不能到附近人多的地方，万一遇到熟人，不好解释。于是和她一起又等了一辆公交车，到西苑站下了车。甄诚领着她到了一家羊肉火锅店门前，招牌上是一只可爱的小白羊，自报家门“我来自**大草原”。甄诚问：“涮羊肉可以吗？”懒云窝说：“可以。”平时饭点来吃饭，都是要排队的。现在已经9点多，他们直接进去，找了一处偏僻的双人桌。店员提醒：“我们这里还有一个半小时下班，请您合理安排就餐时间。”
甄诚回答知道了，心想：“如果不算煮的时间，半个小时就够了。”先让懒云窝点，懒云窝推让了一下，点了一盘羊肉，一盘牛肉，一盘羊杂，又点了一个蔬菜拼盘，说：“晚上了，少吃点。我一般晚上都不吃饭的，不过今晚上我累了。”
甄诚说：“再来一个撒尿牛丸，再来一个……”
懒云窝说：“差不多了。你要是想吃的话，来两个羊脑也可以。”
服务员提醒：“两位的话，差不多了。”
甄诚点头，说：“麻烦快一点上。”
懒云窝吃得很高兴。两个人一起聊着论坛里乱七八糟的事。懒云窝不断强调，她是多么矜持、多么孤单。无论懒云窝说什么，甄诚都点头赞成，接着劝她吃、吃、吃。只是懒云窝一说到《红楼梦》都话题，甄诚赶紧给叉开。
终于吃完了饭，甄诚去结了帐。懒云窝一边剔着牙缝里的东西，一边说：“今晚是我头一回出来见网友。我该走了。谢谢你啊，这么热情地招待。”
甄诚知道女网友这样说，其实就是要他挽留一下，或者决定是不是开房。甄诚之前想出了很多等懒云窝说要走之后挽留她的理由，但看着她浑身上下精神抖擞的肥肉，油答答的嘴唇，便应道：“是呀，太晚了，要不下次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甄诚把懒云窝送到公交站，看她坐上公交车。车开动了，懒云窝向他挥了挥手。他擦擦汗，心说：“你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两百多元的账单，令他心疼许久。不过没有领着去开房，也算是及时止损了。公交车也不坐了，虽然懒云窝吃掉了大部分肉、菜，他也还是吃了不少，心疼！
他走回到宿舍，心里终于不那么难受了，甚至觉得好笑。他跟徐少华说了此事。徐少华哈哈大笑，然后说：“大哥，你傻呀，咋就这么叫她走了呢！在网上你还要找什么样的？你不用，留着我来呀！”
甄诚笑起来：“兄弟，你口味这么重？你有女朋友呀！”
徐少华说：“男人吗，就要勇于尝试不同的口味。”
甄诚倒是心里有点后悔了：关上灯还不是一样？又自嘲：男人真的就是用下本身思考的动物啊，自己这样一个一向钻在象牙塔里的人，一向清高的人，竟也抵不住荷尔蒙的侵袭，连懒云窝这样的女人都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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