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兵围北京,全城戒严。崇祯皇帝呆在皇宫里,坐卧不安,他感到大难临头,江山将倾。他想起一百多年前那次瓦剌入侵,包围了北京,幸亏有个于谦,胆略过人,指挥有方,才打退了瓦剌人,保住了明朝江山。
如今有袁崇焕在,是不是就安全无恙,躲过这场灾祸呢?的确,当后金兵突然兵临城下时,他一时惊慌得手足无措,后来袁崇焕、祖大寿急速赶来,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所以,袁崇焕一到,他非常兴奋,马上召见他,对他深加慰劳,并问他如何退敌。袁崇焕一一对答,反复安慰崇祯宽心。 崇祯十分满意,亲自赏赐他一桌酒饭,送他一套貂裘衣服。
袁崇焕走了以后,他转忧为喜,但他总还是感到心神不定,胡思乱想。基于十几年来明兵老打败仗,一提起后金兵来,他未尝不有几分不寒而栗之感。他对袁崇焕这次能否战胜后金兵,也是不敢过于乐观,但又想到他曾两次大败后金兵,也不能不使后金有所顾忌。想到这里,他似乎又恢复了自信心,感到胜利在握。
崇祯正想得高兴的时候,突然一个太监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崇祯忙问:“什么事?外面有好消息吗?”
这个太监说:“陛下,牧马场杨太监有紧急要事要面奏陛下。”
崇祯急于听新消息,赶忙说:“叫他快进来。”不一会儿,杨太监被引到崇祯面前,忙跪下叩头请安,说:“陛下,奴才是从金兵营中逃出来的,有重要情报要报告陛下。”
崇祯急切地说:“你赶快说吧。”
杨太监向前动了下身子,压低声音说:“袁巡抚人卫京师,是与后金兵事先约好的。他纵敌包围京师,然后做内应,一举颠覆朝廷。”崇祯听到这里大吃一惊,他不敢也不希望这个消息是真的,于是厉声喝问:“这是真的?你是如何知道的?你若诬告,朕便处死你!”
杨太监以更肯定的口气把昨天夜里听到的那一席话重复了一遍。最后还保证说:“奴才听得明明白白,都记在心里,一句不差,敢以性命担保。奴才感到事关重大,便设法逃出来向陛下报告。”
崇祯倒吸了一口冷气,点了点头,说:“下去吧,此事不准向任何人泄露。”
杨太监连说:“是,是。”
杨太监走后,崇祯焦燥地在宫中走来走去。他感到太可怕了,简直无法相信将有这种危险的事发生!崇祯即位时,整个国家的局势每况愈下,乱得一团糟。他很想作为一番,使国家重新复兴起来。可是,明政府如一个垂危的病人,已不堪救药了。
他的主观愿望往往与现实背道而驰。为了拯救这个摇摇欲坠的政权,他不惜采取各种激进措施,谁料事情却是越办越坏。
崇祯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猜忌狐疑,而且越到后期越厉害。对事情办得不好或出差错的大臣,轻者罢官,重者杀头。
杨太监的情报,使他又连想到近日来他听到的对袁崇焕的各种怨恨:什么袁崇焕失职纵敌;什么袁崇焕引敌来京是威迫朝廷与敌议和;什么袁崇焕将与敌人订城下之盟,出卖朝廷;什么复蹈北宋的后辙等等。
因为京师突然被后金兵包围,人们不能不把责任推到袁崇焕身上,特别是与袁崇焕有过意见的人,还有魏忠贤的余党也乘机散布谣言,更激起人们的怨恨。于是,诽谤四起,弄得满城风雨。这些议论不能不使好狐疑猜忌的崇祯心里有所疑惑。只是大敌当前,有袁崇焕抵挡,他倒是没想得更多。
但眼前这确凿无疑的事实使他不能再犹豫了。想到这里,他顿时对袁崇焕动了杀机。事不宜迟,必须将事情查个水 落 石 出。于是,他传令袁崇焕立即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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