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经典】
今学者之说人主也,不乘必胜之势,而务行仁义则可以王。
简单翻译下:如今的学者们游说君主,不是要君主依靠必然取胜的权势,而致力于宣扬施行仁义就可以统治天下。
是求人主之必及仲尼,而以世之凡民皆如列徒,此必不得之数也。
简单翻译下:这就是要求君主一定要像孔子那样,而且还要天下臣民都像孔子门徒一样,这在事实上是不可能办到的。
【谈心得】
韩非在反驳了儒、墨两家的仁义治国论后,回到当下时代,讲到很多学者游说君主时,不提必然取胜的“权势”,反倒对仁义治国念念不忘,整天劝导君主博爱治国、仁义臣服,这在韩非看来就是图世俗名声,而舍弃了为君之道。
而且让君主做到孔子的高度,同时让天下臣民达到孔子门徒一样的水准,简直是荒谬至极,想想看孔子的跟随者也只有七十二人,而君主的治理目标是天下万民,所以即使君主做到了孔子的高度,这种策略也是万万行不通的。
天下万物皆有“道”,在韩非看来,治理天下也要遵循自然之道,他在《韩非子•五蠹》篇的前面,也多次论述过这个问题,在最初的原始部落时代,生存是民众面临的最大问题,因此单独个体与群体之间的关系非常紧密,贤能的领袖对部落的生存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时的单独个体对贤能领袖的臣服,是无条件、无意识、自然而然产生的;后来随着获取生活物资的增加,生存不再成为最迫切的问题,个体的自主性开始萌芽,此时为了群体的强大和利益,就需要一定的规则来约束单独个体的行为。
这个过程就是为君之道要遵守的“天道”,而仁义只是单独个体的自然属性,不能成为约束群体事物的规则,很难对群体的强大和利益产生积极作用。而由单独个体组成的社会和国家,要靠为君之道来管理和约束。
而儒、墨两家提倡的,要君主像父母一样用博爱治家、用仁义臣服,这是要通过个体的自然属性来约束集体行为,实际上是脱离了为君之道的高度与层级,是不可能实现社会平稳,国家强大的。
说的直白些,法家与儒、墨两家争论的焦点,也就是君主获得“权势”的方式,法家认为这是人类社会先天产生的,符合自然之道;而儒、墨两家认为这是后天人为创造的,需要仁义、博爱去巩固。
实际上从韩非前面的长篇论述,就可以知道君主这个职位,是社会和国家形成是天然产生的,只不过原始社会是民众推举出来的贤者,后来贤者之间的禅位,再后来才是开明君主创建基业,伴随着“国家权势”传给后世子孙的家天下。
纵观历史就会发现,单个君主是否仁义、博爱,并不影响他手中的权利,这是先天赋予君主的,但是君主的治理才能、施政策略对这个国家能否强大,社会是否平稳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这也是法家思想的着眼点和核心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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