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陈丹青是在央视的访谈节目里,光头、黑边眼镜、目光敏锐,有一副很知识分子的模样。陈先生的第一公众身份应该是画家,我对美术一窍不通,可以说毫无欣赏能力,惟吸引我的是他关于艺术的玄谈。
《与陈丹青对话》集结陈先生2001年在上海《艺术世界》杂志上所开专栏文章,以笔答的形式支离地阐述了他对艺术的观点。
刚开始读的时候,是有种失望的。陈先生反复地偷换概念、回避问题、强势反诘,狡猾地化解读者带着诚意提问。多次出现类似于“请问你指的大部分是多少”“那么,你又来说说看”这样的语势,感觉是个被江湖造就的所谓大师、用一种轻蔑甚至是玩弄的姿态回应晚辈的虚心和虔诚。所谓的对话,不过是他辩论技巧和语言天赋的卖弄。
《对话》以月为顺序,还好,在我没把它放到一边时,渐渐读出点味道。在纷繁的观点里,作者对于艺术本质(陈先生好像很回避类似问题)可以清晰理出一以贯之精神。于是陈在元月开篇所说的“希望能渐入佳境”的状态始为显现。
“艺术带给人什么?”“艺术!”
“艺术的判断标准是什么?”“艺术!”
“贫穷也好,富贵也好,对艺术家都没有意义。”
……
当这些表述在不同的场合里出现,我看的作者不再是一个有意回避锋芒的狡猾的应景者,而是一位有独立和完整思想体系的师辈。结合作者的其他观点,他对于艺术的这种感性解读,可以认为是一种 “无是而是”的自说自话,天知道是不是更接近艺术本质。反正读的闲书多了、看的电影多了,觉得所谓的艺术真就是那么回事。
但是,陈也提到艺术的接受或者评判显然受阅历、积累的影响,并非天然得纯净如水。
最后两个月里,陈先生一改“闲谈”风格,集中论述了专业对于艺术之关系和国内艺术教育弊端的问题,无一处生僻的理论和冗长的推导,却又鞭辟入里,耐人寻味。
陈先生的文字,干净自然流畅,留有一些文言的痕迹,有点像他经常示人的中式装扮,透着一股子“士”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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