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槐？醉槐！

杨贵妃

今天写槐的故事，是一棵爱情树。

唐朝安史之乱时，御林军在马嵬兵变，迫使唐玄宗赐死杨贵妃，一代美人就此香消玉殒。“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在兵变的威逼之下，唐玄宗已无任何退路，所有人都要求赐死杨贵妃，唐玄宗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吊绫自缢，让人想起叱咤风云的项羽发出的哀叹:“虞兮虞兮奈若何！”后来唐玄宗从四川返回长安，途经马嵬时，找不到杨贵妃所葬之地，心里很是悲伤，就把当拐杖的槐枝植于马嵬坡，让它常年伴着杨贵妃，以寄托对美人的绵绵哀思。已为太上皇的他吊唁爱妃，寻踪觅香。充满荆棘的山坡，寻寻觅觅的人，化成一棵痴心相守的槐，化成对杨贵妃永恒的怀。玄宗的儿子唐肃宗亦被感动，遂赐名“太上槐”。

挺过1200多年风雨的太上槐，相比那些屡兴屡废的纪念建筑，是唯一能触摸到爱情温度的历史见证；相比人与历史的隔空对话，是久立现场的喃喃自语：香消，玉殒，亲不在，容颜难改。

槐树无根本难活，但玄宗手植成活，确已是奇迹；虬根盘绕处再长出一棵亭亭玉立的楸树，两棵树根相抱，树干相依，更觉神奇。那是爱情的力量，终是化着缠缠绵绵。人不在，槐在；魂不在，思念在，哪怕阴阳相隔，思念总可紧紧拥抱。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唐玄宗寻觅的杨贵妃墓，其实就在槐的西南边。一棵穿越时空的树，因为爱情而鲜活至今，如白居易《长恨歌》般哀婉凄绝。一墓一槐，成了另一种意义上长相厮守。而太上槐歪歪扭扭指向的东南方，正是古长安的方向，仿佛垂垂老者的凝眸回望，诉说长生殿里醉美的清欢。

“玄宗回马杨妃死，云雨难忘日月新。”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著名的电视剧《杨贵妃》在此拍摄取景，剧中最关键一幕场景“杨玉环上吊”，就在此国槐下拍摄。崇祯皇帝吊死在煤山的“罪槐”，终结了大明王朝；而电视里的杨贵妃吊死的“太上槐”，倒是成全了“君为侬死”的痴情。

“太上槐”看得见儿子的尊敬，而儿子却读不懂老子的痴情。从政治角度看，爱江山还是爱美人，知罪悔罪的玄宗已作了选择，杨贵妃让唐玄宗痴迷得不理朝政，有误国之嫌，算得上也有罪过；但从爱情角度看，两情相悦，痴情相守，本无过错。生生死死，佳期如梦。 我想，“太上槐”算得上“罪槐”，但更应叫“醉槐”吧。

罪槐？醉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