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弋夫人见三人点头,于是便讲起了她的故事:“我出生于河间的一个偏远之地,由于我们那里离河西较近,所以经常受到战火的侵扰。半年前,陛下派兵出征河西,使得我们那里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再次被打破,不仅如此,后来京城爆发危机波及到我们那里,本就生活不易的百姓更加苦不堪言。县令曾多次上报朝廷,但那时京城自顾不暇,况且像我们这样的地方还有很多,所以朝廷根本无心理会我们,河间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直到两个月前,县令听说河西战胜,京城危机也已解决。于是他便利用陛下巡视的这次机会,将我献给陛下,县令希望陛下能因此注意到河西,优先帮助河西百姓渡过难关。”
钩弋夫人说完,看了看自己展开的手掌。“我这拳头自然也是县令为了将我献给陛下而想出来的办法。”
听完钩弋夫人这段话,三人的感受各不相同。诸邑公主感叹她与钩弋夫人的身不由己。李延年是悲伤自己多年的心甘情愿变成了一厢情愿。而林若初则更多的想到了这次金融危机。当时,她只着眼于京城,却忘记了京城之外还有千万的百姓。可是,即便她当时知道了又能如何,她还是没办法一下解决这所有的问题。
“哎。”三人各自叹了口气。
“以前,我总爱在江边垂钓,但不爱用钩,因为他当年来到河间时就是这样垂钓的。可不久后他却离开了,说什么要去寻找心中的理想国,临走时他给我留下了一个锦囊,可这个锦囊却不是给我的。”钩弋夫人最后的这段话又同时回答了李延年和林若初所有没有问出的疑问。
李延年和林若初还没开口,却已经没什么可问的了。
不过,过了许久,李延年还是想到了一个问题:“夫人,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吗?”
“有没有名字已经不重要了。”钩弋夫人脸上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在下明白了。夫人,在下想为您最后弹奏一曲。”李延年害怕钩弋夫人拒绝,于是不等她回答便弹奏了起来。李延年弹的是几年前曾给林若初弹过的那首他作的无名曲。
“好像我那日在江边垂钓。”钩弋夫人听完,想起了她那年第一次见到李延年的场景。
“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钩弋夫人问到,显然,她被这首曲子勾起了回忆。
“夫人,这曲子无名,但有没有名字已经不重要了。”就在昨日与今日,李延年终于有机会向那位垂钓姑娘,弹奏自己为她创作的这两首曲子了。
“确实不重要了。”然后,钩弋夫人叹了第一声气。
“夫人,在下以后都不会再打扰您了。”李延年多年的心愿得以实现,此刻,他剩下的就只有知足的离开。
看到李延年抱着长琴离开,林若初和诸邑公主也站了起来。“夫人,我们也告辞了。”她们从进来到离开就只说了几句最简单的问候。
“林姑娘,昨晚母后新做了好些点心,不如你拿回去和表哥一起吃吧,我近日不爱吃甜的。”
昨晚,卫子夫并没有去参加宴会,而是给女儿做了一下午的点心,她希望女儿吃了这些她平日最爱的点心能够开心些。可谁知,如今诸邑公主越吃甜的反而越觉难过,她现在唯一想吃的是一些苦的。
诸邑公主回到宫中,给林若初拿了两大盒点心。
“公主?”就在诸邑公主去拿点心时,林若初发现诸邑公主桌上放了好几杯塞满了茶叶的茶水。
“林姑娘,我看你是用舅母的令牌进来的。”诸邑公主看了看林若初挂在腰间的令牌。“麻烦你帮我也送一盒点心给舅母。”诸邑公主将两个相同的食盒交给林若初。
“公主,其实在司马兄心里没有哪个姑娘比你重要。”林若初说的是事实,而且还很美丽。
“我知道。”诸邑公主随手端起一杯浓茶喝了下去。“因为我们全都一样重要。”诸邑公主说的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但林若初没有再劝诸邑公主,因为她知道司马迁的结局。也许,维持原状对诸邑公主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林若初出了皇宫先去归还了平阳公主令牌和马车,同时也带去了诸邑公主送她的点心。
平阳公主打开食盒,看到里面装的全是诸邑公主平日最爱吃的点心。“但愿,诸邑以后能够幸福。”平阳公主合上食盒并且一声叹息,然后她看看屋内,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悠然。”
林若初以前只是听霍去病说平阳公主变了。但通过今日与平阳公主的两次交谈,林若初是真切的体会到了平阳公主的变化。
走出卫府,林若初想着这个不可能改变的时代,却感叹到:“原来人是可以改变的。”
林若初回到家将钩弋夫人今日在宫中所述告诉了霍去病,尽管他们二人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却还是免不了有些失望。
“算了,就这样吧。毕竟生活的意义来自于生命的有限。”霍去病以前常听老爸说这句话。
林若初看着霍去病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写各自的书吧,既然来过这里,那便为这里的人留下些什么。”
霍去病同意林若初的想法,于是两人都开始专心的写各自的书。但是没写几日,霍去病便收到了张骞的请柬,是五日后张骞和迪丝卓伊成亲的请柬。
“张叔怎么突然想起来成亲了?”霍去病拿着请柬来找林若初。
林若初打开请柬看了看。“谁知道呢,但总归是件好事。”然后,她将看完的请柬又还给了霍去病。
“你说咱们去的那天要不要打扮一下,要不去街上买身衣服吧?”霍去病其实就是想找个理由逛街,这两天在家写《军队条令》可把他给憋坏了。
“不许偷懒,快回去写你的条令。”林若初及时叫住了想要出门的霍去病。
“是张叔成亲,又不是你成亲。”说完,林若初便开始继续写她的书。
霍去病听到这话只好从门口回来。“那要不咱们也成个亲,这样总该可以出去逛了吧?”他坐到林若初面前说。
“那我问你,我是该嫁给霍去病还是霍启征?”
“那个,你怎么还记得我的本名呢?”霍去病想来想去,好像现在林若初嫁给谁都不太完美。
“别打岔,你先回答我。”
“那就……嫁给我。”霍去病用大拇指指着自己,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完美的答案。
林若初放下笔,把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取下,往桌子上一拍。“23岁,回去写书!”
“若初,咱就出去逛个街吧。”霍去病把戒指重新给林若初戴上,拉着她的左手就是不松开。
“怎么,你这是江郎才尽了,黔驴技穷了,智尽能索了,文通残锦了……”林若初说了一大堆近义词。
“好啦!”霍去病立刻松开林若初的手站起来叫停。“我回去写书。”他实在听不下去林若初这些四字成语了。
霍去病走出屋门,林若初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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