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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伊儿(沈伟)
春深,槐花如雪般点缀在茂密厚重的槐树枝干上。
贺兰曦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循着香迹,走到了一条长满槐树的小巷里。时值暮春,槐花开的正旺,贺兰曦最喜欢槐花的香味了,更喜欢吃槐花蒸菜。也许正因为这个原因,竟然走到了这条巷子。
走到小巷尽头,槐树掩映下,“何夕酒馆”四个字闯入了贺兰曦的眼帘。贺兰曦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酒馆里布置得很雅致,很温馨,很浪漫。屋里正播放着一首温软的叫不上名的曲子。他走到一个靠十字格子的窗棂边坐下,窗棂外正好有一棵粗壮苍劲的老槐树,一串串白色的槐花恰好搭在窗沿下。花香顺着窗户飘了进来,和各种醇香的酒味混杂在一起,给人一种十分舒畅的感觉。
坐好后,贺兰曦怔怔地盯着窗外的槐花发呆。一个甜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先生,请问您喝什么酒?”贺兰曦抬头瞟了一眼,两人目光相遇,嘴角同时上翘起来咧成一个笑脸。只见身边站着一位约三十岁穿淡绿色格子旗袍的女子,面容皎好,形态蜿蜒袅娜,特别是那如雾似烟的眼神,如樱桃般轻薄如翼的小嘴,成熟的少妇风韵给贺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请问你们这里有什么酒?”贺兰曦微笑地问道。
“啤酒、白酒、红酒都有,先生。您跟我来吧台,自己选吧,如果你有故事可以换酒喝,当然必须是我认为有趣的故事。”说着她径直走进了吧台,贺兰曦也跟随着来到了吧台。
“我叫青铃,是这里的老板娘。”青铃一边说着一边把遮住耳朵的长发撩到了耳后。贺兰曦无意间竟然看到了她右耳后有一颗红色梅花胎记。
贺兰曦的心颤抖了一下,泪水盈了眼眶,视线瞬间模糊起来。他稳了稳情绪,顺势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手帕,擦了擦眼泪。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我要那瓶法国干红。”
贺兰曦刚才擦眼泪的动作被青铃看得一清二楚,她想这一定是个有故事的男人。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大约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服,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气质儒雅,满头黑发,五官清俊,挺拔玉立的身姿洋溢着一股浓浓的阳刚之气,黑框眼镜后那令人着迷的眼神,有一种雾蒙蒙的神秘感觉。
贺兰曦三十岁时,时光便在他身上静止不动了,如今已三十九岁的他脸上一丝皱纹也没有,皮肤光泽细腻有弹性,白净的脸越来越年轻。
“我想用故事跟你换酒。”贺兰曦说完接过红酒回到了座位上,青铃拿着一只高脚玻璃酒杯也坐到了贺兰曦对面,给他倒满了红酒后,轻轻地看着贺兰曦说:“请说,我洗耳恭听。”
贺兰曦泯了一口红酒,轻轻瞥了一眼窗外的槐花,望着青铃说:“我感觉你好熟悉,好像是我的故人。我想把埋在心底的十八年前的故事倾诉于你。”
我十四岁时,隔壁新搬来了一家邻居,父母是老师,有一位清婉恬静的女儿,长我十岁。我自幼习武,家境富裕,所以,虽然十四岁已经一米七八了,而且长得成熟稳重,看上去就像十八九岁的样子。
初次相遇,我和邻家女孩便一见钟情。由于邻家女孩不知道我实际年龄,以为和她差不多大,所以我们开始频频来往。由于我是真心喜欢她,无法控制对她的情感,便向她隐瞒了实际年龄。待她了解我的真实年龄后,我们的感情已陷得很深很深,无法自拔了。
起初,双方家长知道后开始阻止,我也为此转学到了另一个城市。可是,我们不顾家人的反对,私下里继续交往,书信来往颇多。她放假的时候便来找我,我们一起爬山,一起游泳,一起旅游等。当我进入大学后,十八岁读大三时,我们便同居了,她上班,我上学。生活就这样在清浅甜美中度过。
生米煮成了熟饭,待双方家长发现后,我已步入社会工作,二十一岁的我和三十一岁的她偷偷的领了结婚证。双方家长无奈,同时也被我们的真情打动了,于是,便坦然接受了这一切。
婚后我们生活的非常幸福,她虽然长我十岁,但我生得老成,俩人走在一起非常相配。她的心态很年轻,三十一岁的她无论是内心,还是长相、身材、声音都犹如十八岁的少女一样。她单纯善良、知书达礼、贤惠温柔,喜欢穿淡雅格子或带素花的旗袍,体态娇小玲珑,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那双杏核眼永远都荡着缕缕温情,似乎可以融化你的心。
说到这里,贺兰曦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大口喝完了一杯红酒继续讲。
在我们最甜蜜,准备迎接宝宝出生的时候,妻子不幸被一辆超载倒下的货车撞了,母子二人就此离世了。离世后托了一个梦给我,说她死后魂魄附体到了一个十岁的女孩身上,十八年后在她祭日那天,便会和我相遇。我为此苦苦的等待,十八年了,至今单身一人。
说到这里,贺兰曦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又有眼泪盈上了她的眼眶,模糊了眼前的一切。他仿佛看到妻子婉儿就坐在他对面,正端着茶笑盈盈地对他说:“茶凉了,再给你续一杯。”他们晚饭后经常一起品茶,下棋。妻子经常为他续茶,每次续茶总说:“茶凉了,再给你续一杯。”
贺兰曦伸出双手抓住了青铃的小手温柔地说:“婉儿,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
“先生你喝醉了。喝杯茶,醒醒酒吧。”青铃把手抽了出来,手上还有让她心动的体温。就在贺兰曦握住她双手的时候,青铃的心竟然莫名其妙的颤抖起来,脸上感到热热的,火辣辣的。
贺兰曦喝完了一杯茶,青铃又给续上一杯继续让贺兰曦往下讲。贺兰曦红着眼睛轻轻咳了一声又继续讲。
妻子叫上官婉儿,由于喜欢吃槐花蒸菜,外号叫槐花,右耳后长有一颗红色梅花胎记,所以乳名又叫心梅。喜欢品茗赏花,由于出生世家书香门第,擅长琴棋书画,是当时他们那个城市出名的才貌双全的女孩。4月28日未时是她的祭日。
说到这里,酒馆里的闹钟响了,他们俩不约而同地望向闹钟,闹钟的时针正指向下午一点,也就是未时,今日恰巧是4月28日。他们俩又同时转过脸彼此对视着。两张脸瞬间都变得通红起来。青铃忙缩回眼光羞涩的对贺兰曦说:“茶凉了,再给你续一杯。”
“告诉我今夕是何夕”贺兰曦手机的铃声响了,赶紧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接听,原来是校长让他快速回校,系里有重要事情需要他这个系主任处理。贺兰曦答应校长半小时后到校,然后放回手机,掏出钱包想付酒钱。青铃摇摇手示意不需付钱,说这个故事可以换酒喝。贺兰曦放回钱包,深情的盯着青铃那双雾一样朦胧的眼睛,跟她握手告别后,又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酒馆,消失在小巷深处。
青铃快速跑出酒馆,站在那棵老槐树下,任凭花蕊佛了她一身,默默地望着贺兰曦消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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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