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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其实一直不太合群。真的。当妈妈上楼来叫我下楼用餐。我会数着她的脚步声快临近敲门的间歇,我冲到门口突然把门打开,让她准备拍门的右手停在半空里,看着恶作剧得惩后妈妈一顿埋怨的慈祥模样。然后,双手插在裤袋里,低下头,驼着背,一言不发跟在妈妈身后去餐厅用餐。
餐厅里爸爸拿着星期天晚报在翻阅,嘴里叼着象牙的烟斗,他专注在社会新闻这一块就移不动目光。陶瓷盆里有一块煎了五六分熟的牛排,滋滋滋地冒着热气。氤氲的雾气弥漫,像纱窗外朦胧多情的月光,涂上一层蜜色的恋爱苹果派。只不过我叉着土豆心不在焉。妈妈已端来了一大锅熬煮得沸烂的牛肉汤。
“你看来不怎么好?孩子?”妈妈关切地细语让我浑身不自在。我默默地舀着牛肉汤来回敬她的无微不至的爱。
爸爸终于折叠好报纸,放弃了他该死的嗜好,难得和我说话:“杰拉德,你以前很健谈的,最近你有点不对劲,变得不怎么爱说话了,为什么?”
我喝完了最后一滴汤汁,用袖管满不在乎擦了一下嘴巴说:“我一直是这样,父亲,只比过你从来不在乎我的感受。"
我转身就朝楼上走去。留下呆若木鸡的爸爸和一脸担心柔弱的妈妈。青春期的叛逆,通常成为孩子们对抗大人霸权政治的一种简单粗暴见效极快的方法。随变父母怎样去胡思乱想。我就是要让他们觉得我的出格。我的不服管教。这种软刀子的冷暴力赛过一般家庭动不动离家出走的案例。最后往往以悲剧收场。我不是哈姆雷特,优柔寡断的王子还不符合我的胃口。
我曾经离开家一段日子。回来之后,发现一切有些似是而非。爸爸,妈妈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他们的生活习性,举止做派,为人处事都挑不出一丝的任何问题。正因为这样的合乎情理,我脑中在不断打着问好?以前一思考就打哈欠的我,开始关心留意周遭的环境。本来空无一物摆满各种旅游纪念品和打赌赢来的奖杯的书架上,现在是从图书馆借来的纸质书籍。以前我可是经常只抱着电子阅读器和搜索引擎来消遣度日的。
我总是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就像吃到恶心的食物吐不出来的感觉。每到夜幕降临,这个城市的宵禁就要开始,仿真人的密探开始清扫城市的每一处犯罪的窝点。持续几个月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天空中的智能监视气球覆盖在城市的每一个立体角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所有抓获的犯罪分子都要送到河中天堂岛监狱里服刑改造,然后经过几个月,他们就会是一个对社会有益处的积极志愿者。
我百无聊赖打开视频电话,我唯一的死党汤姆的形象就呼之欲出,他那边很吵,好像在夜总会。我说:“汤姆,你好吗?”
汤姆是一个高个的满脸雀斑的高中生,他先是一愣,然后高兴地说:“
杰拉德,我还以为你去那个鬼地方不回来了呢?那地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一直在家里啊。你猫尿灌多了吧。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我感觉汤姆也是怪怪的,一开口就是莫名其妙的话。
汤姆显得很生气:“杰拉德,你被那群该死的仿真人抓住送去改造小屋反省,七天都没有你的音讯,你的父母没和你说吗?你们一起消失了一个礼拜,到现在才和我通电话,难道忘了我是你最好的兄弟吗?”
我一下子跳脚,这才解释的通。四十八小时失联。我的父母一定和我经历了某些事情。他们现在一副不知情的陌生表情。我却发生了巨大变化。不是汤姆提醒,我迟早会憋死。
“我得马上见到你,尽快。”我启动了视频加密模式。屏蔽了十米之内一切监视手段和窥测。汤姆无奈的说:“那就看你怎么摆脱那些仿真人追兵了,他们可是听难缠的。”我一定有办法,如果我被仿生人抓住,那汤姆的逃脱就一定有问题。果然,他的每一颗雀斑都在朝我微笑。浅褐色的雀斑在毛孔的释放中像切割的钻石,熠熠生辉。
二
那些讨厌的监视气球无处不在,它们才不管什么欣赏美丽的夜空是人类亲近大自然的特权之一。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防治随时随刻发生的罪行这种牵强的理由也会得到议会的通过。我不得不怀疑议会的大员们自从做过人工脏器移植手术以后成为半仿生人后胡乱签发的愚蠢决定。抱怨会让事态更坏。我就是这么做的。
我批上了一件遮地严严实实的黑色斗篷,从头到脚都深藏在黑暗里。我不会告诉你它的每一丝纤维含有研究变色龙而得到的变异细胞培养液。对气球的电子眼有极强的欺骗性质。
我像幽灵一样避开了天空中的监视气球,还要敏捷得躲避仿生人密探。他们精通化妆术,掩藏在普通人中间。以前是机器人,但造价极其昂贵,又有鲜明的标识。遭到了很多民众的抵触。于是政府开始大量投入不引人注目的仿生人,他们拥有克隆人没有的强大武力,出生时就被写入服从人类政府的最高指令编码。脑部的端口网络连接域外的卫星实施必要的指导和规劝。下放权力但随时保持干预的能力。
这就是人类。
我利用夜色和隐形的斗篷。顺利穿插在没有灯光的曲折小巷和拥有色情服务的洗浴中心来逃避仿生人的盘查和诘问。
最后混入了一群脱衣舞男之中,我顺利进入灰兔酒吧的偏门。门口有一个看起来特别讨厌的守门人。他戴着透视红外线目镜在逐一甄别。我其实心里很紧张。就在他扫视我的片刻,我的防护斗篷开始为我遮挡面目,伪装的神经元干扰波发出,他的目镜从红色预警到蓝色警报。他的牛皮马靴踩在了石头阶梯下,正一步步朝我走来。他狞笑着,犹如夜枭刺耳的声音划破陋巷。舞男们毫无义气站在两侧,我暴露在他的视线下。天空中的监视气球也晃悠悠朝我飘来。我暗暗摸着腰间的切割匕首,万不得已只好出手了结了。
“彼得,老板说姑娘们等的不耐烦了,全部放进去。有什么问题我来解决。”一位身材惹火的红头发女郎走了出来,她穿一身劲爆的皮衣,黑色的超短裙。正在眯眼看着我。我熟悉她别在胸前的百合花胸针。那是我送给汤姆的圣诞节礼物。该死的,让我瞎担心。
我由红头发女郎带我穿过爆炸尖叫的人群,一群活在荒唐里半老徐娘的中年妇女绝不吝啬她们的尖叫和掌声。乌烟瘴气的环境,监视气球的尽职多少会打一些折扣。像免税商店里一二折的内裤袜子,关于人体的扫描,它阅人无数。不想在这里分析和浪费时间。
我如愿见到汤姆,他打扮的像一个花花公子,从头到脚一身假名牌。他出手倒是大方,几百元的小费打法走了红衣女郎。“嘿,哥们儿,你到哪里去了?我很着急!”他递给我一瓶慕尼黑牌啤酒,我用牙齿撬开了瓶盖,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说:“见鬼,我都想不起来你和我说的那些话!你从到尾和我说说。一个字也不要漏!”
汤姆绝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没有人清楚这个富二代的怪癖是从何时形成。他就是喜欢恶作剧的好孩子。把蛇放进女生书包看她们惊吓连连,对看不顺眼的家伙课后唆使地痞恐吓威胁。有老师胆敢冲他大吼大叫,他就让他知道一个优秀的教师如何失业离职仓皇如丧家之犬。因为我是一个不合群的人。我们是世界的两个级端。最终在一处有了交集。那用汤姆的逻辑思维来说,我们是区别于大众的,我们是独一无二。随便他,无可救药的汤姆。
“我现在要从头说。你还记得抢走我的小心肝女朋友的特鲁埃吗?这小子后台太硬。好像有黑社会背景。我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二天前和你摸进了特鲁埃的公寓给他点小教训。他们好像正在交易毒品。我一个大意在窗外弄出了动静。他们像疯狗一样追了出来。我们是分开跑路的。好像还惊动了仿生人密探。本来该死的监视气球不会注意到我们。后来特鲁埃那帮人突然被仿生人密探包围盘查。连你也被抓了。我得到你赠予的黑斗篷逃脱了,然后匿名告诉你父母你出事了,然后寻求我父亲的保护。我提心吊胆过了几天,今天你终于和我通信了。好兄弟你到底怎么了?”
我已经大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想要最终解决我身上的问题。只有通过别的手段了。解铃还需系铃人。汤姆不愧是我的死党,他会意得朝我一笑。
三
特鲁埃也被释放了。他是改造小屋的第七批客人。政府关押的监狱在达到一定数量之后,经过基因链的测试有改造潜质的犯人就送去改造小屋深造。往往他们出来之后,服务于社会大众。在仿生人的监督下,进行无偿的社区服务。特鲁埃的服刑期是一年。
我和汤姆各自批了一件黑斗篷,黑市买的抢手货。漫天的星斗,白色讨人嫌的监视气球上升到城市夜空,像追逐猎物的秃鹫,电子眼覆盖全市,随时择人而噬。
特鲁埃换了公寓住所。他开放式的公寓面对大街开了一扇门。沥青的马路上,仿生人密探若有似无。几只明目张胆的白色气球。汤姆说我隔着几条街就能闻见特鲁埃犯罪的气味。
接下来他问我怎么办。我说中国有句成语叫“暗度陈仓”,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件平民外套,油污的衬衫和棒球帽。他说这辈子没穿过这么难看的衣服。然后我又从斗篷的内袋里拿出两张人皮面具,相互套上之后。一个脸有刀疤的凶脸大汉就是我,汤姆
略显柔美的五官标准的娘炮。她哭丧得脸说,下次你再这样,我把你卖了。我怎么没瞧出你以前就这么幽默。我若无其事道,我也没料到,所以我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找回原来的我。
汤姆突然扭扭捏捏说:“其实,杰拉德,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以前你太冰了。”
我只说了一个字:“滚!
我们两个大摇大摆地走过马路,酒精饮料暂时帮我们成功骗去仿生人密探的放松。如果他们注意到一个可疑的人物,他们的脑神经系统连接气球网络,传输到政府的主网络,调取我们的资料。迅速作出甄别,换做平常没什么,但现在嘛,监狱和改造小屋并不是一个好去处。
我们进入公寓大楼的正门,接受了管理员的盘问,管理员核对了我们的身份信息以后,面目表情地放行。汤姆悄悄问他也是仿生人吗?我乜了他一眼说,别傻了,哪来这么多仿生人,他不过是一个程序机器人。汤姆吓了一跳说,那不会我们的装扮被他识破吧。我摇摇头说,不会,他是淘汰下来的清洁服务型机器人,不具备反侦查意识。接下来我们找到特鲁埃,问他个明白。改造小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你怀疑?”汤姆反问我说。“我怀疑父母和我都接受了一定程度的改造。”说完这些,汤姆明显吓坏了。别看他平时胆大包天,肆无忌惮。可是面对政府投放的改造小屋。他还是心有忌惮。因为他父亲是超级富豪。花钱通过一些政府官员照顾他的生意。在和汤姆闲扯中,无意中透露出改造小屋的可怕。那就是所谓的洗脑吧。汤姆自以为是说。父亲说只是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我分明看见汤姆瞳孔里的惧怕和退缩,是啊,我这个好朋友都曾被俘虏改造过。深知小屋魔力的汤姆能陪我来,我已经很欣慰了,这个时候再拉他下水,我感到非常歉疚。我只好让他先回去。
汤姆罕见的沉没,后又固执的不肯屈从我的主张说:“虽然你被那些该死的混蛋弄得四不像,但我们是好兄弟,杰拉德,我会为你上刀山,下油锅的。”说实话,汤姆笑的时候,每一粒雀斑都这么完美。
“谢谢你,汤姆,你真是一个绅士。”我咧开嘴破天荒的朝他微笑。
他愣了一下神,回敬我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告诉过你们,我是一个不合群的人。
“该给特鲁埃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了!”我意味深长的说。
汤姆跃跃欲试道:“我一定揍的他满地找牙,我的小心肝儿也是他能染指的?杰拉德,我一定要他吐露全部的实情。”
“但愿吧。”我望着走廊道重中闪烁的太阳节能环保灯。还有藏在隐秘在角落里不为人知的监视器。我的心情就沉重一份。
在一扇漆着红色六芒星图案的门前我们停了下来。破门而入还是自投罗网?汤姆迷茫的眼神看着我。我镇定的说,中国还有一个成语叫“瞒天过海。”
四
我轻轻敲了门。核对了买来的接头暗号。
特鲁埃给我们开了门。我凶狠的刀疤脸把他吓得啰嗦地一怔。汤姆恨不得撕了这个小子。他娘炮的伪装威慑力小了许多。特鲁埃十一岁混黑道,今年不过二十三岁。在警察眼皮底子下讨生活。自从颁布了新的治安管理条例,仿生人代替警察队伍,净化社会风气。他的日子一直比较难熬。低调的黑社会如同多在窨井盖下的老鼠,暗无天日,苟延残喘。
特鲁埃警惕得看了我一眼,他人不高,但孔武有力,他的双臂结实有力,一身的腱子肉看上去天生的衣服架子。只是面色异常的潮红,眼珠子发暗,声音嘶哑。我看到了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管,才反应过来,这是新型的幻觉毒品。用于迟钝人类的五感,制造幻觉,激发人类潜在欲望。看来改造屋之说也言过其实,如果新闻媒体看到特鲁埃这个样子,明天的头版头条就有的好看了。
“货带来了没有?”汤姆迷惘的望着我。不理解特鲁埃的用意。我点点头:“苏特大哥说,你需要一打清醒针剂,我给你带来了,还有,我不要钱。你可以用其他东西和我交换。”
特鲁埃急不可耐从我这里先要来一针幻觉剂样品反复观察,确认无误后,哑着嗓子说:“你们先跟我来。不要出声。”
他带我们走进里屋。启动了藏在插座后面的某一个绿色开关。然后从紧贴墙壁的巨大壁橱里走出来和特鲁埃一个一摸一样的人,他命令他去客房严守待命。没有他的吩咐不许回来。我努努嘴巴客气说:“克隆人,特鲁埃你还真有钱!那些仿生人没有把你改造彻底,真是悲剧。”
“闭嘴,你知道我在里面经历了什么?现在有什么屁话快说,仿生人盯得我很紧!特鲁埃挥了挥手里的拳头,我知道他在虚张声势。
“我关进改造小屋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问完这句话把头套摘了下来。汤姆犹豫了一下也摘下。特鲁埃见鬼似的大叫:“我亲眼看见你被推进手术室的,不可能,不可能你们还活着!”他向后退了一步,那身腱子肉不住在颤抖。汤姆莫名其妙看着他说:“特鲁埃,你该不会把我门之间恩怨忘的一干二净吧?听着,你这小杂毛!”
“别过来!”他忽然朝我扑了过来,准备把我掀到在地。汤姆一看我即将被撂倒,便不顾会发生出多大动静。飞起一脚向特鲁埃的腰部一踢。身高体壮的特鲁埃绝不会拿他的生命去做赌注。他放弃了我,一拳向汤姆轰去,嘴里说,去死吧。我瞅准机会把九只幻觉针剂插向了特鲁埃,他痛苦得大叫一声,身体开始发抖,灰色的眼珠下一刻变得通红,潮红的脸孔瞬间蓝绿,牙齿上下打架。他抱着头在原地打滚。我冲着汤姆大嚷:“汤姆看什么,快找根绳子绑了他,难道看他疯狂致死?”
一小时药力过后,他瘫软得说不出一句话,我们用尼龙绳绑得他动弹不得,我打开了黑市买来的屏蔽声音装置,然后对着特鲁埃说:“你现在清楚,你掌握在我们手里,不要逼着我们再一次送你进改造小屋。”
他的眼神依然凶厉,但生存的意志占据了上风,沉默了片刻后,妥协道:
“我不知道你们要从我这得到什么,我只能把自己所知的尽力告诉你,但你们要告诉我,你们怎么会平安无事?”
汤姆走过去扇了他一个耳光说:“不要假惺惺的。快说!”
特鲁埃揉了一下有了五根手印的脸颊愤怒了看了一眼汤姆,喘着粗气说:
“我们被抓住以后。因为你反抗,很快被射入了麻醉剂,还有那个满脸雀斑的家伙。”“你胡说,”汤姆大脚一跳又要去打他,我挡在了特鲁埃面前,平静得说:“听他把话说完,汤姆。”汤姆朝特鲁埃扬扬拳头,不甘心得退了几步。我提高音量:“不要把我们当傻瓜,特鲁埃,汤姆逃了出去。”
“你们都被骗了。谁也逃不出去。你以为进入改造小屋是什么?那是政府赋予你们的权力。每一个人都拥有重新塑造自己性格的权力。于是像我这样的亡命之徒就会不停去改变我的基因缺陷,把致命的弱点去除,追求一个完美的自我!哈哈!可笑的是,我的改造失败,社区服务,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争风吃醋的富二代为什么这么好命?也被推进那个手术室了?告诉我,你们真的改变了吗?真的变了吗?”
我和汤姆是再一次化装走出了特鲁埃的公寓。是半个多小时以后。门后是那个疯子的不停抽泣的哭声。
五
“你知道吗,汤姆,我一直是一个不太合群的人!”快到家时,我突然对汤姆说。
汤姆“嗯,啊”的摸了一下后脑勺,憨憨地一笑:“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你还是我的好哥们!”
今晚的月色绝美,洒下一片银辉眷顾在我的身上。闻着菩提树散发的幽香,我一度迷醉,不愿清醒。“汤姆,我真希望我们是朋友。抱歉的是,我们不是,我是一个不合群的人,我没有朋友。”
“杰拉德,你到底怎么了,你不会信那该死的话吧。”汤姆非常着急,恨不能为我做些什么。
我轻笑说:“我感谢你让我享受美好的友情。我网上了解过,改造小屋是七年来政府推行的人格改造计划。它可以把自由思维的人塑造为单一忠诚的模式。你认为仿生人是他们的科技,你恰恰错了,他们不过是重塑了他们的性格,服从国家的命令。你不要怪特鲁埃,他想做手术完美他的人格。脱掉这层枷锁,可惜他失败了,所以他服食毒品压抑自己。改造计划每一个人只有一次。错过了,哪怕是你犯罪,也不过是像删掉一个硬盘,数据依然存在,你还是你。”
汤姆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是一个好学生。从来不是。如果我不是昨天偶尔去打翻我的奖杯,奖杯就不会掉下来,里面就不会有一把钥匙。钥匙正好打开我办公桌的一个抽屉。抽屉里是我准备实施自我人格变异的全部计划。
写给现在的我:
当你看到这封信,不管你成功还是失败,我得告诉自己我是第一个不合群的人。所以在我得知改造小屋以后,我就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不知道何时!我渴望与人交际或者交流,而我的父母他们也是鼓励我多参加活动多交朋友。可是当我想要这么做时,那种孤独感就铺天盖地袭来,告诉我,你不要去,你不要去。即使勉强我自己,我依然是这个新加入团队的边缘人。于是我选择了改变我自己。公民有一次自主选择变异性格的机会。所以我偷偷瞒着父母,决定去做手术。然后,医生给我检查了身体,发现哪些隐形的病症,以便确定手术的日期。
不幸的是,医生告诉我。我是一个克隆人。没有权力改变现在的人格。我比那些仿生人还不如。医生最后还透露我一个秘密,连仿生人有可能都是真人类。不过是把那些治不好的白痴变成单一性格的密探。他们还讥讽我说,你爸妈真有钱,克隆一个孩子出来玩。
我抽风似的回去找父母对质。他们告诉我我是一个复制品。他们的孩子死于车祸。他们复制了我。认识汤姆之前我一直是孤僻的。我和他在一所学校。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捣蛋鬼。我和他交了朋友。我跟他说,我是一个人不合群的人。他说我们去改造小屋吧。我说怎么去?他说他有办法。原来他的办法是伙同黑社会成员特鲁埃制造毒品,找人匿名举报。然后被仿生人密探抓去接受改造。本来的计划天衣无缝。然而我们忽视了国家机器的吝啬和谨慎。他们只是给汤姆和特鲁埃洗脑,用催眠来忘记他们的罪行。毕竟机器逆转记忆是有风险的。特鲁埃就是例子。开始他们也想对我如法炮制,不幸的他们检查我的身体,发现我是一个克隆人。拥有现任和前任的双重性格基因,很难做到万无一失。为了销毁工作失误,所以他们决定对我进行人格置换手术。当我被一群医生推进手术室。我惊呆了。
所谓的人格置换,改造小屋。竟然是一个逆转记忆的时间机器。要催动这机器有效的运行,需要大量的负能量(存在于三维空间的空间晶体)于是政府纵容恶势力来获得群众的恐慌情绪(制造属于四维空间的时间晶体),不止这些,一切负能量的各种情绪,譬如哀怨憎恨,都会被监视气球收发传输回时光机器补充能量。启动时间机器,能帮我消除潜藏在我身体里的空间晶体,即每个在现实世界三维空间的人类都拥有他们不知道的秘密。然后在时间机器运作的同事,产生的时间晶体来影响本来人的性格,从而改变他的命运。而机器发生逆转的过程中。他们还是忽视了我这个克隆人带有双重性格。在时间晶体和空间晶体相互抵消之后,留下了一个不合群的我。
在未来真正发明可以穿梭物体的时光机器以后。我拜托未来的汤姆给你传输着一封信,告诉你,你可以不合群,但不要让爱你的人伤心。我们克隆人的寿命很短暂,珍惜眼前的人。顺便告诉你,你的父母去保释你,答应科研人员参与洗脑的实验,就是让科研人员灌输你是他们真正的儿子。
致—未来的我
六
我终于明白时间机器对我们施加的影响,我是不合群一如既往,几次无心试探以后,汤姆的改变也使我由衷高兴。不然以他的捣蛋性格会为我这短命的家伙送信吗?
家就近在眼前,本来黑黝黝的客厅一刹那亮起烛光,那昏黄灯光交织的残影下,他们的形象离我越来越清晰。
我回来了,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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