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话音未落,匆匆飞行的云朵前方金光一闪,一道墨蓝色的人影已拦住了众人的去路。白浅来不及停下脚下的云,直直便朝那人撞去。
那人并不闪躲,白浅一头撞在那人坚实的胸膛上,登时有些眩晕眼花,那人忙握住她手臂扶住她。白浅扶着晕乎乎的脑袋抬头看时,竟是几日不见一面的师傅墨渊。白浅心里正生着闷气,面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墨渊紧盯着怀中冷若冰霜的小狐狸,一颗心被她搅得七上八下,忙用手轻抚着她的背安慰,声音虽低却有几分着急的问道:“你这是要带他们去哪里?走的这样急,招呼都不打一声。是谁又惹你生气了?”
白浅稍稍挣了挣身子,想退后两步,拉开与墨渊的距离,无奈却挣不出握着她肩膀的那只手,只好放弃,有些置气的将头侧向一旁,不太想理他。
胭脂
胭脂此时却比白浅理智清醒多了。胭脂于白浅身后向墨渊屈膝行礼道:“启禀墨渊上神,阿音看我这几天照顾子阑上仙没怎么出门,只是想带我们去别处透透气。”说着,还从白浅身后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襟,示意她消消气。后面坐在火麒麟背上的阿离兴致勃勃的扬着笑脸对墨渊说:“大伯,娘亲说要带我们去翼界,去看看应儿的家乡,您也要与我们同去吗?”
白浅此时正着恼,对一切雄性带把儿的都没好气。听胭脂这番息事宁人的言辞很听不顺耳,于是接着阿离的话题答道:“你大伯很忙,他不与我们同去。阿离,去与你大伯告别,我们走了!”
阿离听出了他娘亲语气中的不悦,忙顺着白浅的心意从火麒麟背上出溜下来,乖乖的跪伏在云朵上行了大礼:“阿离拜别大伯,他日阿离再来昆仑虚看望大伯。”
墨渊忙挥手以仙法隔空扶起阿离,这边伸手环住白浅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紧紧扣在怀里,丝毫不顾及面前其他人在场:“你生气归生气,要怎样都随你。怎么能动不动就想着离开?你有什么心里不痛快的,回去说清楚便好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这种场景,身后的胭脂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过身回避。阿离赶忙用两只小手捂住眼睛,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只有应儿抱着火麒麟的脖子,懵懂的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她的司音姨娘与面前的这个帅气的叔叔抱在一处。火麒麟翻着一双白眼,望着头顶上的天空,心内默默盘算着:“我化了原身,只是头坐骑…我什么都瞧不见!”
白浅被安抚的抱着,耳边的劝慰是她向来最喜欢的声音,温柔又低沉,顿时心里的恼怒便消了几分,可偏偏嘴上仍旧不依不饶:“还回去干什么?难道等着让子阑师兄一剑斩了胭脂么?”
墨渊
墨渊不解:“此话从何而来啊?子阑为何要斩了翼君?”白浅见墨渊当着她的面还装傻,心中的火又被拱了起来:“子阑师兄不是去向师傅请罪了吗?难道不是因为对胭脂有情,而对师傅心存愧疚之意?既然如此,我便不能让胭脂继续待在昆仑虚,再有人动杀她的念头,也会坏了我与师兄们的情分!”
墨渊不觉被她这一席没边没际的话逗得发笑,也不知她哪来这么丰富的想象力:“子阑的确是去向我请罪,但却不是为了找翼君寻仇。”白浅有些不解,一时之间也忘记了自己还在生气:“那是为了什么?”身后的胭脂也好奇的回过头来,询问的目光望向墨渊。
墨渊勾唇轻笑,伸手抚了抚白浅的长发:“子阑向我请罪,说爱慕翼君,心里委实放不下她,想让为师代他向翼君求亲。”说罢望向白浅身后不远处的胭脂,胭脂大惊,一时忘了反应。白浅也愣愣的想了许久,脸上才扬起不敢置信的笑意问道:“这可是真的?师傅没骗我?”墨渊笑道:“我从不骗人!”说罢抬手指了指云层之下。
众人顺着墨渊的手,向云层之下望去,只见子阑翘首以盼的伫立在昆仑虚大殿前的围栏处,因内伤仙法暂失,不能腾云,只好在下面苦等。胭脂亦十分动容,眼中隐隐含泪。
白浅走过去,在她背后推她一推:“还不快去,他在等着呢。”
胭脂有些犹豫:“我…”
白浅有些替她着急:“还‘我’什么,难得他这颗榆木脑袋终于想通了,你再犹豫,小心会后悔…”
“可是…”
白浅翻了个白眼,拉起她的手道:“你若不愿意了,那咱们还是走吧,再不理他。”
胭脂听闻此话终于不再犹豫,忙惊跳着从白浅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便潜下云头去寻子阑。白浅跪坐在云朵上,望着下面两个相依成双的璧人,心中感慨万千。辗转近千年,沧海桑田都变了颜色,好在她二人待彼此的情意如初,百转千回,终守得云开见月明。虽波折了些,白浅心里仍是很畅快。这些天她在师兄们旁边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就盼着子阑能冲冠一怒为红颜。虽说他受伤在她计划之外,但好在伤势不重,还误打误撞的为二人单独相处提供了机会。如此说来,自己还十分有保媒拉纤、穿针引线的才能,日后倒是可以拿她剩下的这十五位师兄们练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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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渊悄悄挥退火麒麟,让他带两个小娃娃去山里玩玩,云头上独留下他与白浅二人。墨渊上前一步,盘腿坐在白浅身侧。白浅听见动静,侧过头来瞧着他,心中因刚刚那通恼火和对子阑莫名的猜测而有些愧疚:“师傅…”
墨渊目光沉沉的望着她,语气平和的道:“不生气了?”白浅脸有些发热,默默点头。墨渊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手柔缓而有力的抱着她,心中却被她这一通搅和得酸苦难当。正想着如何从这只没良心的狐狸身上追讨回几分利息时,怀中的狐狸却俯下身去,柔顺的躺在了他的膝头上。像墨色锦缎一样的长发铺满了二人身边的云朵,其中有几缕发丝垂在云朵外面,被空中的微风吹起,舒缓的飘荡着。
白浅心愿已足,十分舒心的闭上了眼睛:“师傅,他们二人在一起,你可欢喜么?”墨渊瞧了一眼云头下面在大殿前拥抱在一处的两个人,笑了笑:“自然欢喜…”
白浅觉得难得师傅心情不错,不如顺便讨个情面:“那师傅可否免了我几位师兄的责罚?”墨渊道:“他们几个心浮气躁,抄经文背佛理,静静心,对他们大有裨益。”白浅不死心:“那十五师兄呢?他又没做错什么,为何罚去与十师兄去扫石阶?”墨渊面容清冷无波,说话的声音也透着几分凉意:“当着为师的面,拐走你们师娘,该当重罚?”
白浅
“师娘?”白浅从墨渊膝头爬起来,纳闷的看着他:“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还有这事?”墨渊执起白浅的左手握在自己手里,声音极轻,却透出几分危险的气息道:“你的这只手,那时正被他牵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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