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春燕
(一)
苏莫莫整理着自己房间的东西,再过几天 她就要和沈城结婚了,就要离开这间她睡了 二十六年的房间了。她默默地收拾着,有不 舍却也很开心。打开书桌左边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本厚厚的看起来有些泛黄的本子。苏莫莫拿起那本本子,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个穿着校服,笑容灿烂的少年少女。苏莫莫捡起照片,目光停在了第三排左边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身上。阳光似乎有些刺眼,男生的眉头有些皱,却依旧笑得灿烂。照片的上方印着六个大字‘高一三三七班’下面印着大家的名字。
“顾宇铭”
苏莫莫轻轻地念出了声。这三个字似乎一直都记在苏莫莫的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
你是我年华里划过最亮的那颗星那一年,苏莫莫十六岁,考起了市一中, 跟所有同龄孩子一样充满了对高中生活的向 往,每天都盼着快点开学。终于等到开学了,迎来的却是为期一个礼拜的军训。每天站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练着正步和站立军姿,才一天原本皮肤还算白皙的苏莫莫就被晒得跟个小黑人似的,最惨的是军训第二天大姨妈也来凑热闹了。强忍着大姨妈带来的不适,苏莫莫皱着眉头,微微的躬着身子着站在队伍里。
"第 四排右边数第三个男生给我出来"
教官突然朝着队伍里严肃的喊道。一个瘦瘦的男生一 脸不懈的从队伍里走出来,
"你,给我站在这里,其他人解散,下午两点钟再集合"
"凭什么啊"
"凭什么,有你这样站军姿站的歪歪扭扭的 吗"
教官指着男生严厉的说道
"切,她不 是一样,教官你可别重女轻男啊"
男生一边说话一边指向正欲离开的苏莫莫,教官看了看苏莫莫,又看了一眼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男 生说道
"你和他一块站那”
"我……”
苏莫莫刚想解释,却终究没来得及,教官已经甩甩袖子走了。站在火辣辣的太阳下,苏莫莫浑身都不舒服,她愤愤的望着一旁的男生, 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了。大概感受到了苏莫莫那两道直勾勾的像要喷火般的目光,男生偏过头来悠悠的说
"看什么看,我又没有冤枉你"。
苏莫莫哼了一声,收回了那两道愤怒的目光,转回头不再看旁边。她也没那闲情,因为小腹正在跟她抗议。侧了侧身子, 苏莫莫下意识的用手按住小腹,好让自己稍微舒服一些。
"喂"
一旁的男生似乎看出了她的异样,用手戳了戳她。苏莫莫不耐烦的偏过头。
"你该不会是来那什么了吧"
男生试探性的问道,苏莫莫抿了抿嘴转回头去, 什么都没说,男生也识趣的没问了。最终在体力不支和大姨妈的双重作用下,苏莫莫很不争气的晕过去了。醒来时,苏莫莫躺在医务室里吊盐水,因为晕倒,后面几天的军训 苏莫莫都被特别允许不参加,想起来也是因祸得福了。
(二)
正式开学的时候,苏莫莫和初中好友米娜 一起分到了三三七班。军训时是临时凑成一 个班的,苏莫莫连一个认识的的没有,也幸亏她只去了两天,现在有米娜和她一起,别 提心里有多高兴了。两个人说笑着朝本班教 室走去。却被迎面跑过来的一个男生狠狠地 撞了一下。
"对不起啊!”
男生还算礼貌的道歉,苏莫莫抬起头来准备说没事,却对上一张让她不想看到的脸。男生看到她先是一 愣,随后便笑呵呵的说
"又是你啊,真是有 缘!”
"你认识"米娜问苏莫莫。
"不认识 "苏莫莫撇撇嘴说道,男生并没有在意苏莫莫的话,继续笑呵呵的说道
"我叫顾宇铭, 以后就是同学了"
苏莫莫好像没听到男生说话一样,直接走向了教室。倒是米娜十分友好的说
"我叫米娜,她叫苏莫莫"。
接下来的一学期里,苏莫莫与顾宇铭基本上没有什 么交集。她虽然算不上是个十足的好学生, 但在班上也算比较安静。而顾宇铭却是十分的调皮,算得上是一活宝级的人物了。倒是米娜和顾宇铭常在一块打闹,有时去玩还硬拽上苏莫莫。每次去了苏莫莫也只是在一边看着他们玩。那时米娜还常常调侃苏莫莫说
"莫莫,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文静啊"
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总是故意把‘那么’两个字念的重重地。而每一次苏莫莫都只是一笑了之。 其实苏莫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就不是一个安静的人,却无论如何都和大家闹不起来。也许是还不熟悉吧,她在心里想着。很快高一的第一学期就过去了。
一不小心做了前后桌第二学期一开学班主任就调整了位子,不 偏不巧的是,刚好把顾宇铭安排在了苏莫莫 前面。这样一来,顾宇铭几乎是每天上课都 要转过头来跟苏莫莫说上几句,或是逗一逗 她。每一次苏莫莫都用嗯,哦,敷衍了事, 有时候烦了干脆不理他。一直到有一次,顾宇铭用力拍了她一掌说
"米娜说你不是个文 静的人,可为什么我每次都觉得你不是一般的文静啊,说个话都有气无力的,感觉要死了一样。"
"你才要死了呢,打那么重,没痛啊。"
苏莫莫放大了声音冲顾宇铭说道,"咦"顾宇铭嘿嘿的笑着说
"原来你要挨打了才不会说话说的有气无力啊,看来以后要多帮一帮你 才行啊。"
"谁要你帮啊"苏莫莫没好气的说道。
果然,顾宇铭说到做到,之后每一次一开口他总是先拍苏莫莫一掌,每一次苏莫莫也都会抗议,可是抗议终究是没有效的。
顾宇铭有时也会逗她说 "叫哥哥,以后就不再打你了。”
"你做梦"苏莫莫心想才不要叫一个那么讨厌的人哥哥呢。
啪~,“苏莫莫把你的作业拿过来 看看”。
"自己不知道拿呀"
"拿一下嘛,我忙着呢"
"懒鬼"苏莫莫骂了一声,把作业本扔了过 去。
啪~
"喂,你要不要这么缺德啊"
苏莫莫气愤的朝着顾宇铭喊道,顾宇铭朝着她做了个大大的鬼脸跑了。这样久了,苏莫莫每一次路过顾宇铭时总会一闪而过,但还是经常被他的‘如来神掌’一掌拍到。米娜总是笑说“你们两真是一对欢喜冤家。”而苏莫莫则总是纠正说“是死对头才对。”
转眼高一就快过完了,班主任说要给大家照以一张集体照,因为到了高二就要文理分科了,大家也就不一定还会在一个班了。于是选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带着相机,咔嚓一声,一张张充满稚气的笑脸被照进了相机。
文理分科时,顾宇铭和米娜都填了理科。再三犹豫之 后,苏莫莫也填了理科,因为她实在对文科 那些要背要记的感到头痛。顾宇铭拿着那张文理分科表,凑到苏莫莫跟前说"如果高二我们还分到一个班,你就死定了。"
苏莫莫一把抢过他手上的表说
"如果还和你一个班,我就不读了。哼!"
"是吗"顾宇铭似笑非笑的说到道"这可是 你说的"
苏莫莫切了一声,把表交给了班长。新的分班出来后,苏莫莫并没有和顾宇铭一个班,这也让苏莫莫松了一口气,不过米娜却还和顾宇铭一个班,这也意味着她要和米娜分开了。
(三)
很快高一就结束了,苏莫莫迎来了高中生活的第一个暑假,她打算好好的在家里放松放松,哪也不去。每天待在家里看看电视, 听听音乐,偶尔也玩玩手机。苏莫莫拿起手机准备去充电,一条陌生的短信发了过来, 内容是一个龇牙的表情。苏莫莫礼貌的回复了一条"你是?"过去。
很快对方就回过来 了三个大字
"顾宇铭"
看到这三个字时, 苏莫莫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跳加速,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多年后她才明白,也许那就是年少时一点点心动的感觉吧。苏莫莫望着手机屏幕愣了一小会才回复了一个 ‘哦’ 字过去,突然她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回复了一条
"是米娜告诉你号码的吧?"
"嘿嘿,我可是以她闺密未来男友的身份问 到的"顾宇铭回复道。
苏莫莫看完之后,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生气,但依旧回复了个 ‘神经病’ 过去。过了一会儿顾宇铭又发过来了
"开个玩笑,别生气啊。"
"没有生气,我手机没电了去充电了。"
苏莫莫发完这一条便把手机关机充电了。之后的每天晚上顾宇铭都会发短信过来跟她说些有的没的。因为苏莫莫说自己白天事很多,没空跟他东扯西扯。而每一次都是苏莫莫说自己要睡觉了,顾宇铭才发过来一条‘晚安’作为结束语。
‘晚安’就是‘我爱你爱你’的意思咯,苏莫莫想着他为什么要发给我呢,难道……,一想到这苏莫莫赶紧摇摇脑袋,立即制止了自己的这种想法。她从来没想过顾宇铭会喜欢自己,更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喜欢他。
转眼两个月的暑假就过去了,回到学校, 到了新的班级,苏莫莫也更活泼了许多,也许是因为熟悉了这所学校吧。苏莫莫也经常去米娜班上找米娜,碰到顾宇铭时,依旧要 给她一掌,偶尔苏莫莫也会回一两掌,当做 是跟他打招呼了。国庆节的时候学校里放了 五天假,回到家,苏莫莫用手机上了QQ, 顾宇铭又发来消息跟她讨论‘心里学’苏莫莫 随便回了一句
‘你怎么那么烦啊’ 过去,过了好一会顾宇铭才回过来说
"你就那么讨厌我 "
"是啊"苏莫莫回过去。
其实她也没那么讨厌顾宇铭,只是随便回过去而已,顾宇铭没有在回过来了。吃完晚饭,苏莫莫看了一会儿电视便准备去睡觉,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顾宇铭打过来的,磨蹭了一会儿,苏莫莫才按下接听键。
"苏莫莫,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电话那头传来顾宇铭的声音,后来苏莫莫每一次回想起来,都觉得电话那一头的顾宇铭一定像个小孩子一样可爱。
"是啊,所以拜托你以后别在那么烦了"苏莫莫对着手机说。
"亏我还那么喜欢你"
顾宇铭的这句话说的不大,却足以让电话这一头的苏莫莫听得清楚。苏莫莫感觉心跳漏了半拍一样,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好半天才开口说
"喂,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才没有开玩笑,你不信就算了”
说完这句顾宇铭索性就挂了电话。回到学校里,苏莫莫便很少再去找米娜了因为怕会遇到顾宇铭。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苏莫莫每次一看到顾宇铭,甚至一听到他的名字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所以每次她都尽量绕着顾宇铭走。而顾宇铭也不再一看到她就给她一掌了。偶尔也会叫她一句,否则就像不认识一样,擦肩而过了。 再一次收到顾宇铭的短信已经是寒假里了,依旧是晚上。顾宇铭说
"苏莫莫,我喜欢你,不知道要怎样你才肯信"。
苏莫莫静静地看着短信神使鬼差的就打了过去,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苏莫莫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你在那呀"苏莫莫问道。
"我朋友失恋了,我陪他在喝酒"
苏莫莫‘哦’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沉默了一会儿顾宇铭才说
"喂,苏莫莫,反正你也没有男朋友,我又喜欢你,要不你做我女朋友算了"
苏莫莫顿了顿才开口说"你喝多 了"
"没有,我很清醒,不信你问个问题"
顾宇铭一字一顿的说道。
"好了,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我不喜欢你, 也不想做你的女朋友,我睡觉了,再见。"
苏莫莫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就匆匆挂断了。 她真的怕顾宇铭再说什么,让她不忍心再这样子拒绝。其实苏莫莫能感觉到顾宇铭是真的喜欢自己,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顾宇铭,更怕在一起了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以前那种打打闹闹的快乐了。她想也许自己是喜欢顾宇铭,只不过是喜欢顾宇铭喜欢自己的那种感觉罢了。
(四)
再回到学校里,苏莫莫和顾宇铭基本上没有了什么交集,路上碰到也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了。也许是自己那次说的话让他不高兴了吧,苏莫莫想,不过这样也好。接下来的时间苏莫莫都用心放在学习上了,偶尔听 到‘顾宇铭’这三个字时虽然心跳还是会不自觉的加速,但渐渐地也就平静了。半期考试过后,学校放了半天假,米娜坚持要拉着苏莫莫一起去逛街。
她说"苏莫莫,你再每天坐在教室里看书听歌的话,估计屁股都要坐到没弹性了,多走一走有利于身心健康。 "
苏莫莫说不过米娜这些大道理,只好陪着她一起去了。路过一家冰吧时,米娜说口渴了,便拉着苏莫莫进去要了两杯柠檬水。出去的时候正巧碰到顾宇铭和一个女生走进来。苏莫莫本想装作没看见,从旁边绕过去,米娜却先跟顾宇铭打了招呼。苏莫莫只好抬起头来笑笑,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她原本以为自己碰到顾宇铭的时候至少能大方的说声‘嗨’,却没想到会那么的狼狈。回去的路上米娜告诉苏莫莫那个女生叫吴彦婷,是低一届的学妹,也是顾宇铭的女朋友。当听到吴彦婷是顾宇铭的女朋友时,虽然苏莫莫觉得自己不喜欢顾宇铭,却还是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到底怪在哪里苏莫莫自己也说不清。之后苏莫莫都尽量避开那些有顾宇铭和吴彦婷的地方,可却偏偏还是总会遇到。吃饭会遇到,去商店会遇到,就连去趟厕所也会遇到。也许真的像那句话说的一样吧‘当你不知道一些人的存在时,即使你们面对面,你也意识不到他们的存在;当你知道了一些人的存在时,即使故意去躲避,也总会擦肩而遇。’
(五)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转眼就到了高三,学习气氛也变得异常紧张,大家都在为高考做着准备。八月份的时候,一股‘检兵’热潮涌入了学校,不少男同学都去参加检兵了,还有不少检上了的。从米娜那里,苏莫莫知道了顾宇铭也检上了兵,下个月的二十三号就要入伍了,不知道为什么苏莫莫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伤感。虽然这一个学期以来,她与顾宇铭跟本上已经没有了交集,但心里依旧有点不舍。她想‘也许等顾宇铭当完兵回来就已经不记得有过苏莫莫这个人了吧’。新兵入伍的前一天,苏莫莫收到了顾宇铭发过来 的一条短信,他在短信里说
"明天我就走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谢谢你出现过。高考加油,希望我们能是朋友。"
苏莫莫没有回过去,因为她不知道要怎样去回复顾宇铭 。看着短信突然不知怎么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顾宇铭走的时候米娜去送了他,原本是要拉着苏莫莫一起去的,可苏莫莫推说不舒服,米娜也就放过了她,其实,苏莫莫只是怕自己会难过。顾宇铭走后苏莫莫就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去了。高考过后,如她所愿考上了一所理想的大学,只是后来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顾宇铭了。她想顾宇铭应该在某个城市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吧!
(六)
大二那年,苏莫莫二十岁生日,米娜打来电话。她们在电话里谈了很久,谈到了高中时代,谈到了顾宇铭。
米娜说"苏莫莫,你知不知道顾宇铭那时喜欢过你呢。”
苏莫莫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其实苏莫莫知道顾宇铭喜欢过自己,只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喜欢过顾宇铭。
一直到几年后,她遇到了沈城,她才明白。也许那时自己真的喜欢过顾 宇铭吧,只是那种喜欢却不是喜欢沈城的那种喜欢。或许是一种依赖,或许是一种习惯。 习惯了身边有一个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人吧!苏莫莫想顾宇铭应该就是自己最美年华里路过最亮的那颗星了!
(七)
把照片夹回本子里,苏莫莫把本子锁进了 箱子。连同那些曾经,那些笑;那个年华, 那个他。一起尘封在了自己的回忆里。
‘城墙的风已经吹散了那些美丽童话,爱喝的饮料从汽水变成了茶;写过了无数雪月 风花,却擦肩错过了你那最美的年华…… ’
苏莫莫的手机在桌上响起来了。铃声是汪苏泷的那首《年华》,已经不是一首新歌了,苏莫莫却一直喜欢着。喜欢汪苏泷细腻的声音,喜欢它的名字叫年华。
按下接听键,是沈城打过来的。他们约好了下午一起去看婚纱的。
(八)
苏莫莫推开窗户, 阳光照了进来,那么明媚,那么灿烂!同照片上的那天一样。
这是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也是我写的第一篇小说。当然我一共也就写了两篇小说,都是出自13年,写法上也不太成熟,希望大家多多点评。
最后想说在我们青春最美好的年华里,总少不了一群嘻哈打闹的朋友。除了这一群朋 友外,还会有一个人,他不会是你的男(女)朋友,也说不上是你的朋友。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闯进你的世界,然后又在某个不经意间从你的世界消失了。你们呢,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你们生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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