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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无人机引发的诡异混乱

聪明无人机引发的诡异混乱

作者: 56ab28d93e69 | 来源:发表于2018-07-18 09:36 被阅读45次

《崇楼魅影》

简介:聪明的无人机拦截了高楼抛下的垃圾,却引发意料之外的诡异混乱。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第一章 胆量

富裕世家是一栋三百多米高的住宅楼,八十多层的高楼住了将近六百户的人家。今天是周六,住在第三十层的庞杰正趴在窗户上用望远镜眺望着楼下,父母一大早就去了警队,只把他一个人锁在家里,做完作业的他就用望远镜琢磨楼下的行人和远方的风景。当望远镜扫过楼下草地时,他突然发现草地石桌前出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这是他在这栋楼里的邻居和同学,于是他立刻朝门旁茶几跑去。虽然母亲出门时已经把门锁死,可他刚才就发现父亲的钥匙遗忘在了茶几上,只不过刚才他还没想好要下楼干嘛,现在看到三个同学都出现在镜筒里,他终于找到理由可以挤压一下偷跑下楼的畏惧。

庞杰一出大门就朝后面草地冲过去,远远就看到三个少年正围坐在石桌前,头仰着天,时不时还警觉地环顾四周,庞杰快速接近的身影很快就被三个人发现。

“小胖,你妈肯让你下来玩了?”三人中身材最高的江印石朝庞杰招呼道,他和庞杰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只是高了两年级。

“我妈没在家,我看你们都在外面,赶紧就下来了。”虽然只是上百米的距离,但庞杰仍然跑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因为身体胖和名字里的胖音,小胖这个外号成了他更常用的称呼。

“小胖,你终于下来了,你不下来,我都没人聊天了。”四人里身材最为矮小的钱敏一脸激动地搭住小胖的肩膀。

“江印石和周楠不是也可以聊吗?”

“他们是同班同学,还比我高两年级,聊着聊着,就把我扔一边了。”钱敏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旁边两个同学。

“你自己又不喜欢玩游戏,我们聊游戏,当然没法聊了。”江印石打断钱敏的报怨。

“你们三个呆这做什么?这里又没啥好玩的,不如去海边吧!”小胖奇怪地看着围坐在石桌前的三个邻居。

“嘘,小声点。”江印石朝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就伸手朝天上指了指,小胖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上去,只见在三十多层楼的外墙上,一个白色身影正在布满横竖棱条的外墙上蠕动着。

“哇塞,那谁?胆好肥啊!”小胖立刻惊讶地叫出声。

“嘘!”石桌前的三少年顿时抱头抱胸还有捂嘴巴,把小胖团团围在里面,直到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后,才把小胖从怀抱里放了出来。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被捂得满脸通红的小胖好奇地看着天上那个身影,但目光马上被三个人给打断。

“那是我表哥。”钱敏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话音里的得意却一点也没有减弱。

“你表哥?爬那么高?”

“他那是攀岩,而且是无护具的,一般人可没那胆量。”

“他那是听说了我们小区有救人的无人机,才敢这么做的。”四人中肥胖程度仅次于小胖的周楠有些不以为然。

“什么救人的飞行器?”小胖没太听懂周楠的话。

“就是前天有个小孩从楼上掉下来,被捡垃圾的机器人在空中给接住了,据说那家人还给了物业处好多钱。”

“捡垃圾的机器人不都是在地上跑的吗!怎么能跑天上去了?”

“听我妈说,那是吴大头新买的,因为楼上经常有人往外扔垃圾,所以吴大头就买了个可以拦高空垃圾的飞行器。”

“这么好!”

“哎,你表哥怎么不动了?”虽然在聊天,但江印石仍然时不时就看一下天上的那个攀爬者,他以前从没接触过这种运动,但惊险和刺激从来没有脱离过他的爱好,这时楼上那个钱敏的表哥已经在三十层外墙上停留了好几分钟,之前他可是不到一分钟就能攀过一层的。

虽然已经入夏,但因为在海边,在海风的持续吹拂下,气温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高,现在正攀爬高楼的吕飞,就特别能体会到这一点。只穿着薄薄短袖的他,完全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慢慢被海风一层一层地抽丝剥茧。这时他正紧贴在冰冷墙体的九十度夹角内侧,撇开的双脚踩在不到十公分的凸出棱条上,两只手也紧抓着两侧的凸起,而两只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前面飞檐上的两只海鸥。刚才他不小心弄翻了一窝鸟蛋,洁白的鸟蛋落在飞台上立刻成了一团蛋花,结果招来两只大海鸥的突然袭击,幸好尖利的鸟鸣引起他的警觉,不然他刚才就得被这两只贼鸥弄到下面去陪那一朵蛋花。

这时两只海鸥父母正一左一右站在吕飞两侧的阳台飞檐上,看到吕飞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它们,它们一时也不敢贸然再次出击,只是站在原地,偶尔用嘴巴疏理下羽毛,再抬头看看吕飞,似乎并没有立刻出动的迹象。

吕飞观察了一会,感觉两只海鸟似乎比刚才要平静了一些,目光也没那么虎视眈眈,他终于决定放弃这次攀爬,回屋好好休息一下。他现在位于两个阳台的中间,处于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想回到屋里,就得再往上或往下爬半个楼层,到达阳台后才能彻底结束这次行动。

于是他定了定神,又看了看两只大海鸥,海鸟似乎也有点累了,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于是他用力地一踮脚尖,右手松开紧抓的外墙凸起,朝上面的一个棱条抓了过去,正当他准备左右加力把自己拉推上去时,脑后突然传来近在咫尺的“扑扑”声,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耳边小旋风的清凉,他刚想警觉侧头,可后脑勺上传来的钻心刺痛立刻打断他的冷静,他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摸,可刚一松手,就立刻反应过来,手又快速往回扣去,但重力加速度显然超过了他的反应速度,身子不自主地向后一仰,视线里马上就出现了两只扑打着翅膀想继续前击的大海鸟,但他已经顾不上琢磨什么大鸟,因为大鸟正在迅速远离他的视线,两边的楼房也在以视线无法接受的速度,飞快往上移动。

吕飞曾经想像过自己攀岩失败下坠时的情景,但从没想到会栽在两只斗鸡眼的海鸥身上,正当他以为就要拥抱冰冷地面的时候,突然一块硬梆梆的东西从下面一下子托住他下坠的身体,原本快速上窜的画面刹车般慢了下来,最后他的身体奇迹般停止了下坠。转头看去,四只柔软的机械手臂正把他死死按在一块冰凉的圆形金属板上,显然他是被一个飞行器给半空拦截了,这时他才想起来,这次攀爬高楼的起因正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可以半空救人的飞行器。

钱敏的嘴巴随着不停接近地面的吕飞,变得越来越大,脸色白得像极了刚才那只海鸥的肚子,直到那个圆盘飞行器突然从阴影处冲出来,一个旋停把吕飞牢牢接在圆盘上后,他的嘴巴才慢慢恢复到正常形状,只是惊吓后的苍白仍像余晖一样残留在脸上。

“哇!真的可以接到人耶!”庞杰兴奋地指着正逐渐降落地面的飞行器,就要朝那里冲过去。

“小胖,别过去!”江印石一把拦住就要前冲的庞杰。

“怎么啦?”

“你要过去,万一被邻居看到了,告诉你妈,你还想不想活了?”

“对喔!江印石,还是你脑袋瓜好使,算了,我还是回去吧,你看那个王姨也过去了,她以前可是天天都来找我妈逛街的,要是被她碰上,那我直接就完蛋了。”庞杰看着飞行器降落处乱糟糟的围观人群,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那明天你还出来吗?”听到庞杰要回去,钱敏连忙用希冀的眼神望向他。

“我妈说警队有紧急任务,明天还要出门,我爸会不会还把钥匙忘在家里,那就不好说了。”

“有紧急任务干嘛还要回家,不是有全息影像可以看家里吗?我爸妈可是一周才回来一次,晚上和影像聊天也很好啊!”

“你爸妈那是在月球工作,我老妈的警队可就在这旁边,怎么会一样。”

“要不,你从楼上爬下来吧,像我表哥那样。”

“拉倒吧,我一个引体向上都做不了,还爬这么高的楼。别跟我说飞行器,要被飞行器接到,我妈肯定知道了。”

“你可以弄条绳子垂下来。”江印石在旁边调侃地插嘴。

“对啊!小胖,我表哥刚送我一套好长的绳梯,你先拿去用,正好可以从楼上爬下来!”钱敏可没把江印石的话当成是调侃,他立刻想起那副绳梯。

小胖犹豫了一下,“绳梯!好爬吗?”

“好爬,会爬梯子,这个也会爬。”钱敏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够长吗?我可在三十楼。”

“放心,我比你高都能放到楼下,你绝对够。”

第二章 罚款

吴阿蒙在飞行器出动时原本并没有太在意,毕竟制造这架飞行器的作用就是用来拦截高空抛物,直到他接到住户打来的求救电话,才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当他匆忙赶到现场,看到被四条机械软臂死死地按在圆盘上的青年时,眉头忍不住就皱了起来。

“快快,快把我松开!”看到身穿物业工作服的吴阿蒙来到现场,吕飞赶忙大叫起来。

吴阿蒙并没有立刻回应吕飞的喊话,而是掏出手机朝吕飞拍了一张照片,不一会上面就显示吕飞并不是这栋楼的居民,这时吴阿蒙才走到吕飞旁边。“你是怎么从上面摔下来的?”

“爬楼摔下来的。”吕飞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行为,反正等下查过影像记录,一样可以知道他的行为。

“攀爬居民楼是违规行为你知不知道!”吴阿蒙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起来,他对这种攀爬高楼的行为自然有所耳闻,但从没想过会出现在自己管理的小区,而且还是在即将完成三年物业考核的最后一年。

“知道知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吕飞连忙缩着脖子笑呵呵地道歉,他违规在先,还被人家的机器给救了下来,是打是罚他都认了。

虽然吴阿蒙很生气,但他也不能拿吕飞怎么样,罚款是警方的权利,再说现在确实也没有出太大的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吴阿蒙把吕飞教育一顿后,就直接放人了,但吴阿蒙的梦魇并没有就此结束。

第二天是周末,很多住户都放假休息在家,住在三十层的庞杰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的父母又一大早就离开家门,离开时仍然把门给锁死,而且昨天忘带钥匙的事也没有再次发生。

当庞杰在窗户前用望远镜消磨着无聊时光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小胖,下来玩啊!今天我们去海边捉鱼,江印石还带了潜水器,快下来一起去啊!”手机里传来钱敏激动的声音。

“我爸妈把钥匙都带走了,我下不去啊!”

“用我昨天给你的梯子啊!”

“这个,不好吧!”庞杰的声音明显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好的,快点啊!江印石和周楠已经过去了,你倒是快点啊!”钱敏急不可奈地催促。

“可我怕掉下来啊!”犹豫了半天后,庞杰终于说出了实话。

“放心,昨天我表哥掉下来都被飞行器接到了,你掉下来肯定也没事,再说你也不一定会掉下来。”

在钱敏不停地怂恿之下,庞杰终于把绳梯从窗户外面放了下去,因为背光和窗户两边伸出去的外墙,不认真看,一般人还真不好发现这里有一架绳梯。

当庞杰抓着绳梯上的硬管一格一格往下爬时,才发现即使踩着绳梯,爬墙下楼也不是件简单的事。不停摇晃的绳子,时不时踩空的脚掌,都让他体会到什么叫度秒如年。只往下爬了两层楼,他就开始悔不当初,犹豫了几秒钟后,他就毅然决然中止了这次爬梯下楼的决定。正当他准备朝上面窗户返回过去时,身后突然传来海鸥熟悉的鸣叫,声音很近,近到让他有种莫名的恐慌,作为海边居民,他可是经常看到海鸥偷袭食物并抓伤手掌的事件。

“我手里可没东西的给你吃,可千万别过来啊!”

可事情的发展似乎都容易和心里的强烈期望成反比例关系,海鸥的鸣叫很快就停止,代替它的是一阵“扑啦啦”的声响从身后传来,他的后脑和脖子瞬间传来剧烈的疼痛,一声惨叫过后,绳梯上已经空无一人,庞杰已经从三十层的位置径直摔向了冰冷的地面。

吴阿蒙正坐在办公桌前,考虑着要怎么把昨天飞行器救人的事件写得对他更有利一些,前几天飞行器第一次救下落楼小孩得到居民称赞时,他还得意了好几天,但昨天青年攀楼的行为却给他当头一棒,虽然攀楼是自主行动,可行动的间接起因却是因为飞行器的防护。

这时桌子对面墙上的光屏突然又亮了起来,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飞机的标志,这是他设定的飞行器出动的提示信号,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可千万别又是昨天那种事啊!

他现在已经到了物业组长最后一年的考核期,只要过了这一年,就可以直接签定为期十年的合同,到时他的下半辈子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摇椅上过活了。

可到了现场,他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飞行圆盘上的小孩他认识,是三十层住户家的小孩,父母都是警察,父亲还是有名的缉毒英雄。他连忙把小胖孩从飞行器上解救下来,周围的居民早把圆盘上的小胖问了个底朝天,居民的议论和斜眼顿时把吴阿蒙已经凉飕飕的心扎得愈加破烂。

当天下午,吴阿蒙就在大楼正门的告示牌上,把这几天的飞行器救人事件描述了一遍,描述中把物业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虽然描述基本算是事实,然后还警告说飞行器并不能保证绝对安全,万一发生救援不及的事故,物业将不承担任何责任,最后还加了一段违规罚款的提示。

通告发出后,吴阿蒙并没有就此放下心来,他反而变得愈加地心事重重。虽然通告里说要对爬楼行为进行罚款,但那只是用来吓唬一下不明事理的小屁孩,万一要真有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再次爬楼,他还真没有执行罚款的权利,而且那个罚款的金额似乎也有点太大,大到像极了一只吓人都吓不好的纸老虎。

不过富裕世家小区还真在通告发出后平静了好几天,直到第二个周日,平静才重新被打破。

这次被接到的是一个初二学生,是三十二楼住户家的小孩,小孩名叫江印石,他下落的原因和上次那个吕飞如出一辙,也是对攀岩的刺激起了觊觎之心,吴阿蒙开始只是把江印石狠狠教育了一通,可这个江印石并没有上次那个吕飞那么好说话。

“我妈可是交了物业费的,飞行器救我不是很正常吗?不救我才不正常。”

江印石反驳时的不以为然一下子激起吴阿蒙的怒火,他撇下江印石直接找上三十二楼的江家,上楼时他还查看了一下江印石父母的资料。父亲江浩,部队飞行员。母亲石蕾,职业拳击运动员。看到飞行员的字眼,他的气焰顿时又弱了几分,可又不想就此退缩,要是以后大楼真成了攀岩乐园,先不说这些人会不会有危险,他的物业职位估计就先要换血走人了。

“我儿子没事就行,放心,我会好好教育他的。”一身腱子肉的石蕾从健身房出来听到儿子被飞行器救到后,并没有生气或者后怕的表情,只是用力点了点头,至于点头是感谢吴阿蒙,还是答应对儿子进行再教育,那就看不出了。

“那交罚款的事?”吴阿蒙犹豫了半天才满脸堆笑地开口,他并不指望对方真能交纳上万元的罚款,他只是希望这个石蕾的头脑会和身上的肌肉一样简单直接,只要她答应交纳一小点,他就可以拿来做一些小文章,吓唬一下那些不知内情的愣头青了。

“交什么罚款?救人本来就是你们物业该做的事,我一年的物业费可不是白交的。”一听到罚款,石蕾的脸色立刻多云里直接蹦出冰雹,气势汹汹地反驳完吴阿蒙,砰地一声关上大门,只留下门外满脸通红的吴阿蒙。

原来直接拒绝也可以是一种简单。

吴阿蒙回到办公室后越想越郁闷,现在想想他出面去罚这些人的款,真不是个好主意,弄得自己好像个上门要饭的,就算如愿罚款,也容易得罪住户,以后的业主大会可就不好办了,看来还要另想他招。

第二天周一下午,世家中学的放学铃声清脆地响起,成群结队的学生从敞开的校门一拥而出,江印石和一些要好的同学,一起走在通往富裕世家方向的人行道上。

“印石,听说你昨天从八十层楼上面摔下来了?”周楠一脸惊叹地搭着江印石的肩膀,周围还有一共放学的同班同学。

“不是吧?八十层楼摔下来?你还是人吗?”一个戴眼镜的同学打趣道,显然他只把周楠的话当作一个夸张的玩笑。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小区里有个可以空中接人的飞行器,江印石可不是第一个被接的,之前都接了三个了。”

“不是吧?那你怎么会从八十层楼摔下来?你不是住在三十楼吗?”戴眼镜的同学这才露出一脸的惊讶。

“八十层摔下来,不是可以给飞行器更多的反应时间吗?”江印石笑嘻嘻地解释。

“你故意从八十层上面跳下来。”旁边另一个满脸通红的高个学生也开口问道,他脸上的通红并不是太阳晒出来的,而是一种天然的肤色,按他自己的说法,有这种肤色的人力气往往都比较大,虽然不知道真假,不过他的力气倒的确是班上最大的。

“我可没自杀的爱好,我是攀岩失手才掉下来的。”

“你还喜欢攀岩啊!”红脸同学顿时一脸惊喜地用力一拍江印石的肩膀,这一掌正好拍在周楠的手背上。

“哎哟,黄岩,你轻点。”周楠连忙把手从江印石肩膀上缩回来。

“那天看到有人在我那里爬楼,我也有点好奇,就试了一下,结果就那样了。”

“原来你是第一次啊!第一次就敢爬八十层,你还真是胆肥啊!”

“不是有飞行器兜着吗?又掉不死人。”

“那倒是,要不哪天我也去你小区爬爬看?”

“没问题。”江印石爽朗地点点头。

第三章 蹦极

吴阿蒙在这半个月里已经整整瘦了快二十斤,每周末都会发生的学生掉落事件已经快要把他逼疯了,不过今天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而且以他的判断,这个办法成功的机率还是相当高的。

晚饭过后,早已过了下班时间的物业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吴阿蒙看了看时间,估摸着这家主人应该已经吃完晚饭,于是他离开办公室,朝着这家业主所在楼层的电梯走去。

“你是说要申请警方的罚款?”邢山有些意外地看着找上门的小区物业组长吴阿蒙。

“是啊!只有警方的罚款,才能挡住这些小孩的爬楼。”吴天蒙满脸都是恭敬的笑容。

“那倒是,不过你应该去找小区所在的分区警局才对,不应该找我吧?”

“分区警局我找过了,人家根本就不理我。”

“那你找我也没用啊!我又不管这块。”邢山作出一副准备关门的姿态。

“不不,你听我说完,您儿子是叫邢小天吧?”

“是啊!怎么啦?”

“我从上周就发现你家儿子已经在和那群专门爬楼的学生玩在一起了。”吴阿蒙掏出手机,上面都是这个叫邢小天的男孩和一群学生模样的人在一起嬉戏打闹的样子,还有几张是被飞行器救下来的照片,可以看出来,飞行器上的几个人正是和邢小天一起玩耍的学生。

“这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他。”邢山一看完照片,立刻就吼叫起来。“邢小天,你给我出来。”

“小天刚才不是下楼了吗!你这么大吼大叫地要干什么?”一个长相端庄的女子从门后探出脑袋。

“这小兔崽子居然和那些整天爬楼的混蛋玩在一起,我看迟早哪一天他也要被摔死。”

“哪有你这么咒儿子的,你自己整天不在家,都是我管儿子,他要出事,还不是怨你没多管教。”女子一点也不示弱地反击着邢山的怒骂。

“行了行了,你就少说两句,这还有物业在这里。”邢山连忙把房门给关上,然后和吴阿蒙在门外说起话来。

因为有了共同目标,这次两人很快就达成一致意见,由邢山帮忙联系警局罚款事项,吴阿蒙去准备更完备的资料,准备什么由邢山到时通知。

郭彭飞今年十五岁,在世家中学上初三,原本他也想加入小区里的攀岩军团,可惜他和社团里的几个学生关系有点僵,所以很快就被拒绝了。攀岩是他小学时就喜欢上的运动,他还参加过一届攀岩夏令营,虽然他的攀岩水平连入门都未必算得上,但和攀岩军团里那些纯自学的热血少年比起来,他自认为还是高出了一大截。只要他能把富裕世家的整栋楼从头爬到尾,准能把那些靠飞行器救命的攀岩军团狠狠羞辱一顿,到时就是攀岩军团再请他加入,他都要再考虑考虑了。

他选择的是晚上进行爬楼行动,据说小区里现在已经被警察给监控,虽然他认为只是物业的吓唬之语,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选择在更隐蔽的夜晚进行爬楼行动,而且他还从最底层试着爬了一层楼,发现还是挺好爬的,并没有想像那些攀岩军团学生口中的危险和困难,于是他就更加轻视那些所谓攀岩军团的学生了。

可当他真从八十层楼上面往下攀爬时,这才发现原来不同的高度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特别是他这种没有真正经历过真实高层攀岩的菜鸟。

当他望着楼下星罗棋布的万家灯火,原本温馨的城市夜景一下子变得如同黑暗深渊一样恐怖。深不见底的视觉冲击力可不是看看就能完事,它造成的心理恐慌直接让他的手脚冰凉和颤抖起来,连两层都没爬完,他就直接从高楼外墙摔向了漆黑的无底深渊。

当吴阿蒙接到手机上传来的飞行机器人出动并且接到一个活人的信息时,他都有点怀疑是不是信号出现问题,虽然最近飞行器救人经常出现,但全都是在阳光明媚的大白天,在他看来,漆黑晚上还要去爬楼,那已经不是玩不玩命的问题,而是神经上面已经有了毛病。

经过再三确认,信息的准确性完全没有问题,他先是一股无名焰火从心头直冲云霄,但很快就转怒为喜,这不正是送上门的罚款对象吗?这回看你还往哪里逃。

警方的权威当然不是一户普通人家能够抵抗的,这个叫郭彭飞的很快就被送到警察局去问话,而他父母的影像也从月球被传唤回来。在一番警诫教育,并上缴了不菲的罚款后,郭彭飞终于走出了警察局。在经过富裕世家门口时,正好遇到几个攀岩军团里的少年,他们眼中的取笑之意,顿时让他无地自容地幻想刚才飞行器没有救到他该有多好。

吴阿蒙终于感受到了放下千斤重担后的轻松,这次的罚款金额虽然不多,只有一万多元,但对于普通家庭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想来不会再有什么小屁孩再来踩这根红线了,他也终于可以在周末名副其实地歇息一阵了。

可他的悠闲很快就被一个“意外事件”给打乱,同时被打乱的还有他一手策划的攀楼罚款。

那是一个周日的下午,原本周日下午休息在家的吴阿蒙,正准备下午和朋友一起出去聚会一番,却突然被小区飞行器再次出动的信息给打乱了行程。经过简单的了解,这次捞到的还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少年,而且还是上一次那个叫郭彭飞的臭小子。在前往小区的路上,吴阿蒙还在恶狠狠地想,这次一定要把这家伙收拾得屁滚尿流。在第一次罚款收到奇效后,吴阿蒙就查阅了不少法律条规,发现这种私自在住宅区里进行高危险运动的行为,情节严重的话,是可以被拘留起来的.这次他就打算说服警方,不但要把这家伙往倾家荡产里罚,还要让他好好地吃上几顿牢饭。

“他这样子也算是失足?”吴阿蒙不依不饶地跟在就要离开小区的警官身后,拼命劝说这个陈姓警官重新返回跳楼现场。

“那没办法,你们楼上所有视频都显示他是在楼顶放风筝,不小心从围栏那个洞里掉下来,除非你能让他自己承认是故意跳下楼,不然我可不敢没凭没据就把他带回去。”

“我要是能让他自己承认,我还要你干嘛。”吴阿蒙气急败坏地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陈警官顿时把眼睛一瞪。

“没没,我都是被那混蛋气得失心疯了,胡说的,胡说的。”吴阿蒙这才意识到不对,慌忙摆手解释。

“行了,别再跟着我了。”陈警官也大概了解吴阿蒙的难处,并没有太过为难他,回了一句后就头也不回出了小区。

在接下来的三个星期里,吴阿蒙又重新恢复到提心吊胆的状态,虽然这种没有任何前奏的“高空失足”,不象攀楼掉落那么频繁,在郭彭飞之后,也只是发生了一起,但一起已经足够把吴阿蒙的心脏重新高悬在天,甚至他在小区电梯视频里都能感受到熊孩子们在谈论“无绳蹦极”时的兴奋。

以至于到了后面,只要桌前的屏幕亮起,吴阿蒙就会条件反射地从椅子里跳起来,就算飞行器接到的是楼上扔下来的垃圾,他也会把乱扔垃圾的租户给骂得狗血喷头,当初成功拜托军工厂朋友制作飞行器时的志得意满,现在早就荡然无存。

经过三个星期的煎熬,吴阿蒙终于向警方申请解除警方和小区的联合罚款,解除的主要原因是小区业主的反对,特别是那个帮忙联系罚款的邢山,也加入到反对的阵营,毕竟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小孩时不时就来一下挑战底线的高空失足。攀岩虽然危险,但事先还是可以做些准备,并不是每次都会掉落,比毫无征兆的彻底失足还是安全了很多。

吴阿蒙也曾提议把拦截高空抛物的飞行器从小区撤出去,但此举遭到有小孩业主的一致反对,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家的熊孩子,会不会在没有飞行器的情况下,继续从事攀岩运动,万一到时来个真正的失足,那可就真成了前往焚化炉爬烟囱的高抛垃圾了。

最后,吴阿蒙只好在悬赏网站上发布了一条平息混乱的悬赏,悬赏的金额虽然不算太高,但好在并没有什么危险因素,所以查看的人还是挺多,但能提出完美解决方案的却一个也没有。暑假已经越来越近,吴阿蒙甚至已经做好在下一次业主大会上收拾行囊滚蛋回家的打算,但峰回路转终于在他身上也应验了一次,那是暑假正式开始前的最后一周。

第四章 少女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五下午,一群商贩和学生聚集在富裕世家小区入口前的大榕树下,榕树四周不但是零售商贩的聚集地,也是提早归家学生的休息场所。这时,一辆白色小轿车停在了富裕世家的大门前面,车门开启,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男子看上去三十出头,身材瘦削,神情木然,畏缩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内敛的固执,鼻子挺高,但向下稍弯的鼻梁弧线,让他看上去有种抑郁的阴沉。而他身旁学生模样的高挑少女,仿佛是为了反衬男子的阴郁,如水亮瞳下面的高挺小圆鼻,还有时不时扬起的柳叶眉和轻咬薄唇的皓齿,似乎有一条分隔线把两人从中间一下子撕开了。

少女一下车,就朝周围闲聊的居民走去。

“叔叔好,请问这里的物业处在哪里呀?”

“物业处?嗯?”被问话的中年人头发已经有点发白,眼睛也有几分浮肿,被和他差不多个头的明眸少女近距离一问,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物业处从那里拐过去,红色的大门就是,很明显的。”旁边一个眼神有些锐利的男子指着高楼的一角抢答道。

“谢谢啊!叔叔你也住在这里吗?”少女转头看向回答问题的中年男子。

“是啊。以前没见过你,刚搬进来的?”男子好奇地看了看阳光下的少女,又望了望仍在车边整理箱子的阴沉男子。

“是的,那是我父亲,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少女笑盈盈朝男子道过别,然后朝父亲返回过去。

少女回到父亲身边后,并没有和父亲做什么交流,只是用好奇的目光环视着四周,当看到大榕树下的热闹摊铺,她突然一言不发地径直朝大榕树走去。

少女在一个售卖雪糕的小摊前停了下来,她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周围所有少年的目光。少女向雪糕摊主付过钱,然后拿着快要融化的雪糕,在乱哄哄的树下旁若无人地吃起来。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雪糕本来就快化了,少女没吃上几口,半截雪糕就突然从手上滑落下来,正好落在旁边一个男学生的衣服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少女连忙扔掉手里的雪糕,朝被她弄脏衣服的男学生连声道歉,还试图用手掌把衣服上的残留雪糕拍击而去。

“没事,没事,反正都是臭汗,回家也要洗的。”男同学的脸色本来就要比一般人红一些,再让少女用葱白一样的手指在身上不停拍打后,脸色变得愈加通红了。

随着男同学手忙脚乱地整理干净自己身上的衣服,少女也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

“同学也住这里吗?”少女抬头看向男学生。

“嗯,住这里。”

“今天开始我也住这里了。”少女开朗地笑起来。

“你今天才搬来的?”

“是啊,你看那是我爸。”少女指了指前面正走向物业处的中年男子。

红脸同学的脸色这时已经恢复到正常状态,只是因为天生的红脸,所以脸上还是有种余晖一样的残红。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你的脸好红啊!”

“我叫黄岩。”红脸同学有些拘谨地回答。

“他的脸天生就这样,我们怎么晒怎么黑,他就是红,不晒也红。”一个鼻梁高挺,皮肤黝黑的男学生看到黄岩的反应有些迟钝,就在旁边插嘴。

“我看到书上说关云长的脸很红,没想到见到真人了。”少女脸上露出好奇宝宝的表情。

“那当然,关云长就是因为脸红,所以才力大无双,按现在的说法,这就是基因。”红脸的黄岩看到少女说到他的得意之处,顿时有些得意起来,原本拘谨的气氛顿时松懈下来。

“你的力气很大?”少女瞪起敬仰的眼神。

“那当然,整个学校都没人比得过我。”恢复正常的黄岩又开始进入到大嘴巴的状态。

“得了吧,也就班上你最大,学校!”那个高鼻黑肤的学生在一旁嗤鼻反驳,“就举重队那几个活宝,我看你就够呛!”

“吴天文,你活腻了是不是?上一周要不是我把你拉上去,你现在还在楼外面发抖。”黄岩一掌拍在那个叫吴天文的肩膀上,吴天文顿时龇牙咧嘴地叫起来。

“少来了,你就是不拉,也有吴大头的飞行器在楼下接我。”

“你们在说什么飞行器啊!”少女一脸好奇地看着闹作一团的黄岩和吴天文。

“这个大楼有个叫攀岩军团的学生会,是我和他组织起来的,里面都是喜欢攀岩的学生,上一周这家伙就攀了一次,结果爬了半层楼,就吓得动不了,要不是我把他的安全绳扯回去,估计他现在还在哪里发抖。”

“别老拿我说事啊!”

“谁让你刚才说我的?”

“哇!攀岩啊!我最喜欢了!”少女突然惊叫起来。

“你喜欢攀岩?”黄岩和吴天文同时停下打闹,诧异地看向少女。

“是啊!我最喜欢攀岩了,可惜老爸一直不让我去,说是太危险。”

“放心,在这个小区里攀岩,绝对没危险,就算你掉下来,都有飞行器接着。”

“真的呀!那下次你们要攀岩,可一定要叫上我。我住在4003。”少女眉开眼笑得就像忽然找到丢失的宠物。

“姚颖!”远处突然传来男子的喊声。

“哎!来了!”姚颖冲着物业处出来的父亲招手回道。

“我走了,下次攀岩,记得叫上我。”姚颖冲黄岩和吴天文挥了挥小手,转身一蹦一跳地朝父亲跑过去。

“她老爸叫她姚颖?”吴天文有些不太确定地朝旁边问道。

“好像是。”这时旁边的男同学都聚拢到两人周围。

“你们谁住在四十层?”吴天文朝围拢过来的同学问道。

“我住三十层。”小胖子庞杰看到少女离去后,也朝这边挤过来。

“知道你住三十层,我问的是四十层。”

“你们真的要去攀楼吗?昨天我可在悬赏网上看到吴大头发了个解决攀楼的悬赏。”

“连警察的罚款都给辙了,我就不信吴大头还能有什么招!”旁边的黄岩立刻不屑一顾地鄙视着小胖的提醒。

“好像郭彭飞住四十层。”另一个学生插嘴。

“那家伙好像真是住四十层!”和郭彭飞关系有点僵的黄岩顿时露出一脸不岔。

“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一个戴眼镜的男同学阴阳怪气地叫起来。

“得了吧,就郭彭飞那长相,别掉水里就不错了,还得月。”另一个眼镜男生反驳。

“那可不一定,你看她刚才对黄岩的态度,郭彭飞可就说不好了。”吴天文撇了一眼旁边的黄岩,他和黄岩是死党,平时说话比其他同学更没顾忌。

“你这是什么鬼眼神?老子的长相哪里比郭彭飞差了!你没看刚才姚颖帮我整理衣服来着吗?”黄岩立刻对着吴天文龇牙咧嘴起来。

“得了吧,那是人家把雪糕弄到你身上去了,要是弄到我身上,人家说不定整理的时间比你长多了。”吴天文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你太恶心了,快滚边去。”黄岩举起拳头,作势朝吴天文身上打去,两人顿时又闹作一团。

第五章 比攀

今天是周六,郭彭飞的父母在用全息影像查问过他的情况后就消失在空白的房间角落。吃过早饭的郭彭飞一个人在自己房间里握举着二十公斤重的双哑铃,经常锻炼的他,体形健硕得完全不像一个初三学生。摆弄了一会杠铃后,他穿上衣服,准备出门去朋友家凑一顿饭,生性好动的他,可没有耐心呆在空荡荡的家里看那些白花花的天花板。

走出房门,进了楼道里的电梯,他按下关门按钮,电梯大门缓慢靠拢起来,当门缝即将完全合拢,一阵脚步声从楼道传来,大门突然在门缝处停了下来,当电梯大门重新开启,一个高挑秀丽的身影出现在电梯门前。

合上大门的电梯开始往楼下行去,后进电梯的少女看了一眼旁边有些发呆的郭彭飞,脸上突然扬起甜美的笑容。

“同学你好,你也住这里吗?”

“嗯。”郭彭飞被少女问得有点愣神,他看着少女身上那件宽大的白色大码T恤,脸色忽然红了起来。

“我昨天才搬过来的,住在四十层,你住几层啊?”

“我也住四十层。”

“你也住四十层?那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我叫姚颖,你叫什么?”少女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

“郭彭飞。”郭彭飞把自己的名字说出口后,终于又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女,当看到姚颖宛若西子湖畔一样的柔艳脸庞,顿时又把红通通的脸蛋低了回去。

“你今天不上课吗?”

“今天休息。”

“我今天也休息,听说这里有个攀岩军团的学生会,你听说过吗?”姚颖突然话锋一转。

“攀岩军团?”郭彭飞顿时一愣,低垂的视线又重新看向姚颖。

“是啊!昨天我在门口碰到攀岩军团的人,他们邀请我今天去看他们团里的高手的攀楼,我最喜欢攀岩了。”

“他们连什么是攀岩粉都不知道,还说什么高手!”郭彭飞不屑一顾地嗤笑了一声,一说到感兴趣的攀岩,他立刻把刚才的腼腆全都抛到脑后。

“可是我听他们说,你上次也从楼上掉下来过?难道他们是骗我的?”姚颖脸上露出天真而又疑惑的表情。

“上次是天黑,啥都看不见,从来没有人敢在晚上攀岩,我只是想试一试自己能不能突破自我,只不过最后差一点!”郭彭飞有些气急败坏地解释。

“那这栋楼有人爬完过吗?”

“没有。”郭彭飞摇了摇头,不过他马上就冲着电梯外的高楼外墙一瞪眼,“不过我马上会做到的!”

“真的呀!我好羡慕你敢攀岩,我只敢看别人攀,要叫我自己去,吓都吓死了,唉!”姚颖用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胸口啪啪拍了两下,鲜红的嘴唇还发出低吟般的唉声叹气。“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攀,一定要通知我,到时我一定去给你加油。”

“今天下午我就去攀。”郭彭飞忽然想起姚颖刚才说的,她今天就要去看攀岩军团的表演,这回他可决对不会再搞砸了。

“下午几点?”

“一点吧,午睡时间,人会少点。”郭彭飞认真想了想。

“好吧,到时一定给你加油去!”姚颖握紧小拳,朝郭彭飞面前一伸,郭彭飞犹豫了一下,也伸出粗大拳头在温暖而光滑的小拳头上轻轻碰了碰,这时玻璃墙外的阳光正好照在少女跃跃欲试的柔美脸蛋上,一种目眩神摇的恍惚涌上了他的心头。

富裕世家外面的沙滩上,一群学生模样的少年,穿着夏日的短袖短裤,聚集在一个巨大的遮阳篷下,少年的中心是一个穿着宽大短袖的少女,少女身上的短袖衣角完全遮掩住了腿上的超短裙。

“你们知道吗?刚才我在电梯里遇到一个叫郭彭飞的,他说今天中午一点要把这栋楼从上到下全部爬完,还叫我下午去给他加油。”姚颖举起清葱一样的手臂,伸向远处的富裕世家高楼。

“你答应了?”吴天文站在姚颖对面,他看了一眼旁边一脸意外的黄岩,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态。

“是啊!我最喜欢看人攀岩了,太刺激了!”姚颖用力挥舞着握在胸前的粉拳,穿着大拖鞋的光脚丫还在柔软沙滩上不停跺着,宽松的T恤在海风轻拂下,不时卷起下面的衣角,露出衣服下面的牛仔短裙。

“我们军团可不能被郭彭飞那家伙给比下去。”黄岩突然一脸不岔地开口,气急败坏的神情再加上天生的红脸,都让他显得格外地与众不同。

“听说他参加过攀岩夏令营。”和郭彭飞同班的江印石并没觉得多不岔,他和这里几个人的关系都是一般般。

“那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一样被吴大头的飞行器给救了?那天我在门口看他被他爸他妈从警察局带回来,那个灰头土脸的样子,嘿嘿!”黄岩回想着那天郭彭飞灰头土脸的样子,心里不禁一阵解气。

“那中午?”江印石不太确定地看了看几个人。

“中午我们也派人去爬,他说爬整栋就整栋?说不定爬一半又掉下来了,正好看他的热闹。”黄岩很果断地一击掌,然后又看向几个人,几个人都点了点头,他们已经被少女炽热的目光给点燃了。

中午时分,郭彭飞来到姚颖家的房门前,犹豫了一会后,他终于把手伸向门铃,可手指还没按到门铃,大门就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靓丽的身影出来在门口。

“咦!郭彭飞你来啦!”姚颖热情地打开门。

“快一点了,我想这个时间攀楼正好,所以就过来找你了。”郭彭飞有些木纳地开口。

“那正好,省得我过去找你,走吧。”姚颖拉着郭彭飞的胳膊,就朝电梯口走去。

不一会,电梯就升到富裕世家的顶层,这时已经有一群少年聚集在平台上,当电梯门开启时,少年都扭头看向电梯,当看到姚颖和郭彭飞肩并肩走出电梯时,好几个少年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这里这么一大片围网,等下要怎么出去啊?”姚颖一到平台,就走到平台边缘的一圈金属围网前,还用手轻轻推了推围网。

“这网原来倒是有个洞,后来被吴大头给补上了,你看颜色都不一样。”已经主动靠过去的吴天文指着铁丝网上被修补过的位置说道。

“这网不能破坏掉吗?”姚颖看了一眼旁边的郭彭飞。

“这网刚被吴大头修过,马上又破坏掉?”郭彭飞明显有些犹豫,他和吴阿蒙已经冲突过两回,一胜一负早已扯平,当初气血上涌的蛮劲早已不知消退到哪去了。

“你连个破网都不敢弄,还攀什么楼,让开让开,你不弄我弄。”黄岩看到郭彭飞和姚颖两人一起从电梯出来本来就很不爽,再看到郭彭飞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立刻就挺身而出。

“我又没说不弄!”看着黄岩一副目中无人的蔑视,郭彭飞的蛮劲顿时也涌了上来。

“你弄!你怎么弄?用手弄?”黄岩看着一身劲装,但却两手空空的郭彭飞,不禁嗤笑道。

“我来我来。”这时一旁的庞杰拎着一把钢丝钳走了过来。

“看到没!我们军团的工具箱。”黄岩拍了拍庞杰的肩膀,得意地看向郭彭飞。

郭彭飞看了看接近手指粗的围网铁丝,又看了看庞杰手里的钢丝钳,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铁丝网很快就被剪开一个足够钻过一个人的大洞,洞口外面就是真正的平台边缘,边缘距离外面的虽然有两三个人的距离,但一个大跨步就完全能够跨越。

黄岩第一个钻过洞口,郭彭飞也不甘示弱地跟了出去,最后平台上的所有少年都钻过破洞口,站到了围网外面的平台上,也包括平台上的唯一女性,姚颖。

“我要从这里攀下去,你们可别影响我。”郭彭飞先轻声对姚颖说了一句,然后又大声地冲周围的少年喊道。

“凭什么你先爬!这里是你家吗?”黄岩立刻围网旁边跳了出来,还做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这里这么宽,两个人爬肯定够了,而且你们还能比一比谁先爬到楼下。”一直紧紧抓住围网的钱敏看着争执不下的两人,大声说道。

黄岩突然回头瞪了钱敏一眼,恶狠狠的眼神把钱敏瞪得一缩脖子,连忙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怎么!不敢比?不敢比就让开。”郭彭飞看着黄岩怒瞪的表情,不屑地取笑道。

“我不敢比?笑死人。”黄岩重新把怒视的目光对准了郭彭飞。

“既然你们两个一起爬,那也算我一个好了,这里这么宽,我看我们这里全都下去,都没问题。”吴天文一脸严肃地在旁边插嘴道。

“也算我一个。”一直没和姚颖说上话的江印石附和着开口。

“你去不好吧?”出来后一直没说话的庞杰突然扭头看向江印石。

“我去不好?”江印石有些意外地看向胖乎乎的庞杰。

“吴大头的飞行器可只有这一个,你们这么多人都下去,万一,我说是万一,如果都掉下去,它先救哪个?”原本都是一副弥勒佛表情的庞杰,罕有地露出严肃的表情。

原本争执不下的少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指向了一脸肃然的庞杰。

第六章 起飞

“既然飞行器只有一个,那我第一个下去好了。”一直安静观望的姚颖看到少年们突然安静了下来,终于自己打破沉默。这时她正站在黄岩和郭彭飞的中间,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中午时分,阳光映照在翻涌的海面,层层浪花都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亮色,远望过去,像极了一张正等着扑火飞蛾的罗织大网。

“不行。”两边的黄岩和郭彭飞同时叫出声。

“为什么不行?你们都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姚颖脸上的柔美笑容忽然消失不见。

“女生还是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郭彭飞抢先反驳。

“对对,女生可不能做这种事。”黄岩也罕有地附和着郭彭飞的意见。

“哼,你们太瞧不起人了。”姚颖突然一甩头发,径直朝平台边缘走去。

郭彭飞和黄岩都试图伸手去拉姚颖的手臂,可一个出手太慢,另一个正好被姚颖一个转身给避过手掌,最后姚颖就像一个舞台上的行舞者,旋转着身子停在了平台边缘,而且还是面对少年,背朝大海的高台跳水姿势。

“郭彭飞,听说你曾经试过无绳蹦极?无绳蹦极的感觉是不是很刺激?”用半个脚掌站在平台边缘的姚颖突然笑了起来,笑容灿烂得就像背后海天一色里的烈日。

郭彭飞看着眼睛和嘴巴都弯成半个月牙的姚颖,突然有种不安的悸动从心里冒出来,即使他知道姚颖就算真的起身下跳,也会被飞行器给救起来。

还没等郭彭飞和少年们反应过来,姚颖就突然收拢脸上笑容,双脚屈膝一蹬,整个人像一面陡然崩塌的板墙,直挺挺朝大海方向倒了下去。

郭彭飞和黄岩都冲到平台边缘,旁边的少年也都一拥而上,正当白色身影在众人视线中越变越小,少年的心也越揪越紧时,一面黑灰色的圆盘突然从大楼阴影处疾冲而出,圆盘迅雷般冲向下坠的少女,少女的位置这时还在六十层楼的位置,圆盘很快就把少女收在圆盘中心,平台上的少年顿时爆发出震耳的欢呼,但欢呼声还没来得及传远,就猛地嘎然而止。只见正被圆盘送往地面的少女,不知为何突然从圆盘上滑了出去,少女的滑落立刻引起圆盘的快速反应,圆盘一个侧身就朝重新坠落的少女追了过去,但这时少女离地面只有二十多米的距离,飞行器重新升档的加速度明显没有重力加速度来得更快,少女在没有任何阻拦的情况下直接撞向了冰冷地面。

“啊——!”

一声中年女子的尖叫捅破了富裕世家的宁静,尽管是午休时分,但在物业处不停的寻人广播中,血迹斑斑的大楼入口前很快就聚拢了一大群人。

吴阿蒙在接到少女下坠的报告后就立刻赶到了现场,现在他正镇定自如地维持着现场秩序,以免有人情绪激动下破坏了坠楼现场。

“这不是那个叫姚颖的小孩吗?”很快就有胆大眼尖的居民认出地面上那个生死不知的血淋淋少女。

“你认识她?”旁边围观的群众好奇地看向眼神有些鹰鸷的中年男子。

“很有礼貌的小女孩啊,那天还跟我问路来着。”鹰眸男子摇头叹息。

“吴阿蒙,救护车叫了没?”这时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子朝正维持秩序的吴阿蒙叫道。

“早叫了。”吴阿蒙大声回应着男子的提问。

“唉,脑袋都歪成这样,叫救护车有用吗?”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摇头叹气。

“现在连换头术都没问题,歪个脑袋算啥!”另一个牛仔裤青年不服气地反驳。

“那时间也来不急了!都这样了,车再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行了,都别说风凉话了,先把人搬到旁边,这样老堵着入口,也不是个事。”白衬衫中年人朝众人招呼。

“不能搬吧!”另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迟疑地阻止。

“怎么不能?”

“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万一是刑事案件,把人给搬走,那不是破坏现场吗!还是等警察来了再说吧!”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冷静地分析。

“算了吧,咋们小区现在除了攀岩失足,还能有什么刑事案件。”穿白衬衫的中年男子嘴上虽然说着不是刑事案件,不过也没继续坚持搬离。

救护车很快来到现场,救护车上的医生在检查过地面上的少女后,果断摇了摇头后,就站到旁边,不再动弹。

这时坠楼现场的人越聚越多,大家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我看这个吴阿蒙,这回麻烦了!要不是他弄了个捡垃圾的飞行器,也不会有现在这档子事!”

“唉!人家弄个这个飞行器也是好意。”

“现在都出人命了,还好意个屁!”

“阿蒙,她家里人怎么还没来?你没去通知吗?”一个和吴阿蒙关系不错的李姓老伯走到吴阿蒙身边。

“通知了,不过电话挂不通,不知道怎么回事。”吴阿蒙的脸上已经没有初到现场时的镇定,一丝焦虑和惊慌正浮现在满是汗珠的脸上。

这时,人群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瘦削的身影,身影立刻吸引了吴阿蒙的目光,他赶忙扔下一旁仍在絮叨的李姓老伯,朝身影走过去。

“唉,这事闹得,你可要节哀啊!”吴阿蒙走到瘦削的姚成身边,一脸悲伤地安慰着满脸冰冷的姚成,这时他脸上的焦虑已经完全消失,只有不太自然的哀痛在脸上扭动着。

姚成面无表情地看了吴阿蒙一眼,就转身蹲下查看起少女的状态,头部直接着地的后果就是完全的血肉模糊。似乎是大哀反无声,低头下蹲的姚成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悲伤的举动,他只是静静蹲了一会,就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然后朝人群一角扫了一眼,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口罩男子立刻钻出人群,其中一个还提着一副简易担架。

两个男子迅速跑到姚成跟前,姚成面无表情用眼神扫了一眼地上的少女,两人立刻会意地把早已不再动弹的少女搬上担架,然后就要往人群外的一辆白色小车上抬过去。

这时最先过来的急救车医生看到情况有些不对,连忙走过来阻止两人的行为。

“人都没救了,你们要把他抬到哪去?”

“谁说我家小孩没救了?你们救不了,不等于别人也救不了!”没等那两个白大掛接口,旁边的姚成突然一改之前的面无表情,大声咆哮起来,原来的面无表情被悲痛欲绝的暴怒完全掩盖。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刚才查过了,呼吸心跳,甚至脑波都没有了,你要节哀顺变,现在还是等警察来,把事情的原因查清楚,才是正理。”急救车医生显然经常遇到这种胡搅蛮缠的病人家属,他并没有针锋相对地反驳,而是平和地开始劝慰。

“旁边的宗华国可是刚发明了一种大脑培养技术,只要大脑还有部分活性,就能通过对大脑组织的活化和生长,重新培养出大脑,而且大脑还能部分保留以前的记忆。”看到急救车医生的不急不躁,姚成也收敛之前的暴怒。他有条不紊的叙述,倒是把面前的急救车医生给说得哑口无言。

这个急救车医生确实听说过这门技术,这种大脑培养技术刚出来时,确实在医学生物界轰动过一阵子,不过这种技术成功率实在太低,就算运气爆棚成功了,培养出的大脑也具备了先前的部分记忆,但人类的情感和理智却完全消失,只剩下进食和生存的本能在发挥作用,甚至时间一长,连之前的记忆也会消失殆尽,最终只能像一只无所适从的野兽,被关在牢笼里,供人研究而终此一身。不过人类的探索之心总是永无止境,为了完善这项技术,无数的科学技术人员,前仆后继地投入到这项研究当中,但几十年过去了,这门技术仍然停留在美好愿望的阶段,现在已经快成了若有若无的偏门课题。

“好了,我还要赶时间把人送过去,你就别担误我时间了。”姚成一把推开急救车医生,两个白大掛快速把担架抬上车,姚成跟在后面上了车,然后车子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溜烟驶出小区,很快消失在笔直的公路尽头。

小车没开出去多久,鸣闪着警灯的警车就驶进了小区。

“人呢?”因为路上堵车而迟来现场的陈姓警官看着只剩下血迹的现场,不禁眉头一皱,当警察的自然不会害怕什么惨烈现场,但他们最担心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事故。像这种家人把尸体抬走的事件,如果是自杀还好办,万一要是谋杀,搞不好就要变成出警不力导致的现场破坏。

“被小孩的家属抬走了。”吴阿蒙一脸紧张地看着这个陈姓警官,虽然已经有了应对计划,但真的独自一人面对询问时,他还是有种莫名的恐慌。

“是谁让他们抬走的?”陈姓警官脸色阴沉地看着有些畏缩的吴阿蒙。

“没谁,就是他们自己要抬走的。”吴阿蒙看着陈姓警官阴沉的脸色,局促不安地答道。

“他们平民百姓不知道也就算了,你一个小区的物业组长,居然也不知道要保护现场,你的物业考试都是怎么过的!”陈姓警官的语气顿时严厉起来。

“可是他们说要抬回去抢救,我要拦着不是害人吗?”吴阿蒙的声调就像是压缩机里挤出的肉饼,闷声闷气得不成样子。

“人还活着?”陈姓警官有些意外,从报警时的描述和急救车系统的反馈,掉下来的人应该是没有生命迹象了。

“急救车的人呢?”陈姓警官朝周围大声喊道。

“这里,这里!”那个急救车医生连忙从人群外挤进来。

“那个掉下来的人还活着?”陈姓警官的表情很严肃,人死人活,直接关系到这件事他所要承担的责任程度。

“我到的时候,已经符合医学上的死亡了。”

“那你还让他们抬走?”陈姓警官脸色一变。

“可是他们说要去做大脑培养,如果真是那样,还真不好说了。”

“大脑培养能把死人救活?”警官有些诧异。

“如果死亡的时间不会太长,而且大脑培养又成功的话,确实有可能。”急救车医生很肯定地点点头,作为经常和死亡事件打交道的急救医生,他非常明白,他的回答会同时影响到陈姓警官和他自己。

“这样啊!”陈姓警官也点点头,医学上的奇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只要有人保证人抬走时还是活的,那就不算破坏现场,他也就放心了。

数天后的一个夜晚,正是新白蚁出巢的日子,富裕世家停车场的入口早已被坠落的飞蚁涂抹得尸横遍野。

“你说她送掉自己的性命,就是为了吓唬我们不要爬楼?”黄岩的大嗓门震得车场里的飞蚁都加快了几分振速。

“小胖,你就算是要安慰自己,也不要找这么烂的理由好不好。”已经从落楼事件中缓过神的钱敏,听到小胖又开始说这事,顿时有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郁闷。

“姚颖会是这种人?”和姚颖接触时间最长的郭彭飞显然有些犹豫。姚颖事件后,他和攀岩军团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有时生死之间的惶恐会挤压掉很多误会和敌视。

“昨天我突然想起来吴大头的那个悬赏,可怎么也找不到,就叫我爸去查了一下,结果发现悬赏已经被人完成了,而且悬赏撤掉的第二天就是姚颖来的那天。”小胖脸上露出明显的意有所指。

“就为了吴大头的一个悬赏,她就这么跳下去?”钱敏立刻听出小胖的言外之意,原本只是无奈的脸庞顿时苍白起来。

“如果姚颖不是真的呢?”

“不是真的?”周围几个人顿时被小胖的回答给说愣了。

“我爸说现在给生物机器人的大脑装一个远程控制器并不算太难,现在的难点主要是把人体所有微动作都给联系进去,还有就是控制水平的问题。”

“我们这么多人,都发现不了一个木偶?”吴天文显然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姚颖的相貌太有迷惑性了,你们没在意很正常的。”

“我看有门,这事吴大头绝对干得出来,还有姚颖旁边那个男的,肯定就是控制者,难怪看着就不爽。”原本对姚颖掉楼耿耿于怀的黄岩顿时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迫不及待地认同起来。

“姚颖就是那个男的?我居然还碰过他的手!”曾经和姚颖一起坐过电梯的郭彭飞顿时露出踩到死老鼠的恶心。

“这个吴大头真是太可恶了!下次我也去爬回楼,把他也吓死算了。”脸色苍白的钱敏也开始相信小胖的说法。

“算了吧,我爬楼,你妈都把我说得狗血喷头,你要是去爬,还不得把我往死里整。”一直没说话的吕飞慌忙打断表弟的报怨。

“对啊!你可千万别爬,我爸本来不让我跟你们说这事,说会搞砸吴大头的计划,你要爬楼,我爸知道了,我准得露馅,他们第一个就饶不了我。”小胖也在旁边附和。

“放心,谁要敢再爬楼,我就先揍他娘一顿,老子都憋家里好几天了,正愁没人解闷。”从几天郁闷中缓过神的黄岩,顿时又眉飞神舞地嚣张起来。

“不过,这么爽的事以后不能做了,还真有点可惜。”虽然吕飞喝止了表弟的爬楼企图,可并不表示他就有悔不当初的觉悟。

“我爸认识一个攀岩班的人,如果你们想去的话,他可以介绍,我们一起去,估计只要半价。”郭彭飞突然提议。

“我不是说攀岩。”吕飞摇了摇头。

“不是攀岩!那是什么?”郭彭飞有些奇怪。

“你不会想说坐飞行器的刺激吧?”小胖突然插嘴。

“你怎么知道?喔,对了,你也被那东西接过。”吕飞露出向往的神情,“那时我还以为就要去见阎王了,结果突然被那东西给拉回来,如果真有重生这回事,大概也就那种感觉吧!”

“可太绚烂的东西,很多都很短命啊!”小胖的语气带着一些回忆的迟缓。

“小胖,什么时候变秀才了?”不碰点东西就浑身不舒服的黄岩一巴掌拍在小胖肩膀上。

“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我爸上课的时候说的,他给那些吸毒人员上课,老把我也带过去。”被黄岩拍得龇牙咧嘴的小胖连忙解释,“再说,姚颖也是我爸瞎猜的,都没证据,万一她要真是活人呢?”

寂静的长夜终于抚平了地下车场的喧闹,只有不知疲倦的离巢白蚁仍在光影中上下狂舞,似乎黑夜才是它们破巢而出的真正理由。

作者:林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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