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上空布满了层次分明的云彩。站在承天门下的小蕊看到上空的一朵白云,扬着看似鳞爪的彩霞蜿蜒攀升,就像一条腾飞的潜龙,甚是壮丽,再看眼前的皇城被阵阵金色彩霞所笼罩,若隐若现,如同重重叠叠的天宫,不由叹道,“真是气势磅礴!难怪这么多人前赴后继!只可惜到头来,还不是化为一杯黄土?”再看看旁边的小奕,小蕊奚笑道:“丫头,见过皇城吗?若不是这次缉捕蛇灵,说不定你一辈子都进不了皇城。”
小蕊的原型小奕心想,你是孙阁老的孙女又咋样,用不用这么盛气临人,于是没好气说:“我不叫丫头,也不稀罕什么皇城,我们蜀山的风景要比这皇城漂亮得多。”
小蕊斜眼瞅了下:“丫头就是丫头,没见过世面!”
看到小奕不爽的模样,小蕊哼道:“你如果想找到蛇灵,找到令狐贼,就乖乖跟着我,听我的话,否则茫茫京师人海,你往哪儿找人?”
小奕一时语塞,“京师无亲无故,连个杨涟的儿子都是假的,若要找出蛇灵和令狐过,就只能和她合作。”于是不再说话,心里却想着:“令狐哥哥竟然喜欢这种眼睛长在额头上的女人!”
小蕊心想:“算你这丫头识趣!若不是看在令狐贼的份上,真想拔掉你的牙齿!”
两人沉默了片刻,小奕终于开口问:“我们去哪儿找蛇灵?”
一群赤眼蜂飞到小蕊的身边,嗡嗡围绕着她,顿时两片红云浮现在小蕊的脸上,不知是天上的彩霞还是少女的神韵,使得脸蛋显得格外光彩,“蛇灵的随从在刺杀方从哲的时候,不知不觉中了我的道!我把蜂蜜粉撒在她的身上,然后我的赤眼蜂就跟着她!”
二人骑上了马,跟着前面的赤眼蜂走去。小奕一边跟着小蕊,一边想着:“小蕊真是个狠角色,难怪令狐哥哥平时蹦蹦跳跳,像个大猴子,可一站在她的面前,就服服帖帖,猴子变绵羊,一句话都不敢乱说,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缘分?”
小蕊没有理会小奕,而是想着张皇后的经历,“皇后姐姐说离开先农坛的时候正是五月初三巳时末,在路上半炷香不到的时间就累得昏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大鹏金翅鸟抓在半空,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拷问了幸存的宫女太监侍卫,都说先农坛内皇后姐姐并无异样,好是奇怪!那蛇灵是在哪里绑架皇后姐姐然后取而代之呢?如果要偷天换日,最好的绑架点就是在先农坛内,然后易容的蛇灵就可以冠冕堂皇地冒充皇后姐姐。”
京城的路径图顿时浮现在小蕊的脑海里,“皇后姐姐离开先农坛,走的就是正阳门大街,从正阳门进入内城,然后从承天门外的长安大街转入东华门进宫。皇后姐姐一路上都有禁卫等人守护,且路人皆要回避,蛇灵想在路上不动声色绑架皇后姐姐谈何容易。半柱香的时间,依照皇后姐姐的行程,刚好就是在正阳门内外,也就是大棚栏街,那是京师最热闹的地方。莫非蛇灵刻意让蔡丰在此用迷香倒了皇后姐姐?由于这是京师最喧闹的地方,皇后累得睡着了,无人会怀疑。蛇灵武艺高强,又了解宫中细节,轻而易举混入宫中杀了皇后姐姐身边的亲信宫女太监。女真间谍先是通过水车进入皇宫,接着通过水车将真的皇后姐姐带出宫外。皇后姐姐一直都是昏迷,当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蛇灵为何多次一举,不在先农坛内绑架姐姐呢?幸存的侍卫们说,先农坛的主持和出资修庙的富商沈蓉蓉都亲送皇后姐姐出坛,当时并无任何异样。”
正在小蕊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马儿忽然停了下来,抬头看,正是个胡同,赤眼蜂就围在小蕊的肩膀飞着不前,看来赤眼蜂也只能把小蕊带到这里了。
小蕊看了下四周,发现此处正是西城阜财坊里面的石驸马后半边胡同,乃是静中带旺、旺中带静之地。原来京师内城有着西贵东富之称,即达官贵人住于西城,而富商巨贾则居于东城。据闻石驸马胡同源自正统皇帝年间的驸马石璟府宅,石璟于成化年间病故后,家道中落,后人将府宅分拆出售。驸马府后宅地段相对僻静,因此较少引人注意。里面建有几座宅院,其中最深处的那座宅子竟然挂个刻着“沈府”的牌匾。
小蕊内心一愣,“还没听说当朝有哪一位沈姓官员住在西内城一带!”于是掏出个京城地图名册,不由吃了一惊,几乎叫了出口,“沈蓉蓉!”
看着小奕不解的神情,小蕊用那高高在上的语气训教着:“丫头,你知道京师内城有西贵东富之说吗?西城是朝官居住之地,因为靠近承天门,便于上朝。而东城,尤其东四大街路口上的东四牌楼,是商贾们落脚居住的首选之地。这是因为外地来的货物要从东边进城,所以最有实力的富商都会在东城建有钱庄、货栈、仓库和店铺。”
小奕内心好是不喜,“你若到成都,也不会熟悉当地的情况啊!”
小蕊皱了下眉毛,低头想了下,舒了口气道:“按理说,西贵东富,各有所住,互不打搅。沈蓉蓉是个商贾,为何放着便利、合群且更为宽敞的东城不住,而来西城居住!”
突然间,小蕊内心一震,“又是一个‘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解释了为何蛇灵没有在先农坛绑架皇后姐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蕊下定决心下了马。
小奕叫道:“你怀疑这里和张皇后绑架案有关?”
“丫头,有长进!” 小蕊直接朝着胡同深处的沈府走去。
“小蕊,你不怕打草惊蛇吗?”小奕不解问。
“丫头,如果不打草,怎么能找到蛇。”
小奕一阵心酸:“这不正是令狐哥哥之前说的话吗?只有打草才能引蛇出洞,看来他和小蕊真是心有灵犀。小蕊不仅长得漂亮,出身显赫,而且还绝顶聪明,难怪令狐哥哥这么爱她。”一时间自愧不如,颇为惆怅。
冷不防听到小蕊训斥着:“小蕊这名字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的丫头!叫小姐!”小奕那白里透红的脸蛋顿时变得紫红,但一想到还得跟着小蕊寻找蛇灵和令狐过,只好把委屈往肚子里吞,“坏猴子,大猴子,害我被人欺负!”
小蕊站在沈蓉蓉的宅子外面,看到高墙深院,石墙压顶,重门深巷,突然有种迂回曲折、宛若迷宫的感觉。敲了一下门,一个老仆人打开了门。小蕊拿出令牌,自报家门,那老仆见状不敢怠慢,一边打手势让老妇去通报沈蓉蓉,一边领着小蕊和小奕进去。
沈蓉蓉的宅子并不算富丽堂皇,但自有一份让人看不透的高深!小蕊从敲门那一刻到进入沈宅大厅就暗自打量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沈宅位于胡同最深处,门外并无一般官宦人家所有的狮子门墩,但铺着深沉雅致的长方石门墩,在官宦人家府邸一带,看是不显眼但又与众不同。沈宅占地面积约四亩,看建筑布局,应该是个四进四合院。院落宽阔、屋宇高宏,尤其这围墙之高让人仰望不已。沈宅的枋子和梁头都绣有江南风格的苏式彩画,绘有山水和花鸟,用的是金琢墨线。只是小蕊敏捷感到,沈宅的彩画看是京师流行的江南风格,但总体颜色偏暗。经过个柱子的时候,随手摸了下,发现表面上竟然披麻搂灰,看来沈蓉蓉让人在京师传统的工艺上加了好些桐油和麻灰。
小蕊进入二门,也就是俗称的垂花门。京师官宦人家的宅院一般都种有海棠、石榴、春桃、枣树,可是沈宅二门里的宅院只种有西府海棠。小蕊心想,“据说沈蓉蓉是江南沈家后人,理应喜欢江南的花草树木,为何对塞外的西府海棠如此情有独钟?”
老仆将小蕊小奕引进客厅坐着,见到那老妇出来,二人打着手势说了几句。小蕊才发现,自从进入沈宅以来,没听到这二人说过半句话,莫非二人是哑巴?再看四周,虽然没有机会跨入后面的二进门,但整个宅子确是冷冷清清。莫非富甲一方的沈蓉蓉宅子就只有一对老仆伺候,而且还是对哑巴!
沈宅大厅的当中放着张花梨大理石案台,台上摆着各种名人法帖,小蕊瞅了下,看似文征明、祝允明、董其昌等笔墨。案头又摆着数十方宝砚,墨色光亮如漆,应该是端砚。旁边是的笔筒插满了装潢雅致、尖圆齐健的宣笔,以及铺在台上薄如蝉翼、坚洁如玉的澄心堂纸。案台的中间摆着一幅画,画中景色是锦绣山河,从造诣来说并无特别出众之处,只是眼尖的小蕊发现山河上空伴着好些看似抽象的彩色祥云。初看并无异样,只是心思缜密的小蕊觉得这祥云看是和锦绣山河、宣笔、澄心堂纸、端砚和花梨大理石有点格格不入。
小蕊仔细打量大厅里的木椅,用的都是稀有木质,配有精致雕画,看是江南手艺,姿态万千,惟妙惟肖。只是主座上挂着个木雕神偶,刻有男女二人,正面站立,造型颇为粗犷。小蕊总觉得有点疑惑,一时半刻却又想不出个缘由。
“孙小姐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小蕊正打量着,却想不到沈蓉蓉早已站在身后。小蕊内心吓了一跳,“莫非我过于轻心,使得沈蓉蓉站在我的身后还茫然不知?若是杀手,我早一命呜呼!”
人还没看着,却闻得一阵芬芳馥郁的檀香味,密密地将小蕊包围起来。小蕊即刻感受到,“这是来自天竺的上好檀香,不但有着传统的温暖细腻、醇厚圆润,还带着辛辣和腥味,给人凛冽之感,但为何沈蓉蓉会带着如此浓厚的檀香?岂不和这这江南风式格格不入?”
看那沈蓉蓉虽是徐娘之龄,却是风韵犹存。尖细的柳眉看是精心修饰过,睫毛下的眼睛虽然不大,但却有着刺入内心的深沉。身材不高,体态轻盈,举止看是端庄娴雅,但在小蕊的眼里,那股浓妆带着含笑含俏含妖的神情犹如水遮雾绕地般的媚意荡漾。只是这眼神,看是陌生却又熟悉,一时间说不出个究竟。
小蕊向沈蓉蓉点了下头,和沈蓉蓉一起坐下。小奕本想跟着坐下,却被小蕊喝止,“没大没小的丫头,还不见过沈小姐!”
小奕的脸蛋顿时红得像杏子,银牙紧咬道:“见过沈小姐。”
沈蓉蓉早已认得小奕,却不动声色笑说:“不用客气。孙小姐是个绝代佳人,身边的丫头也长得标致。”
绝代风华“标致说不上,倒是有点骚!丫头,还不谢过当日沈小姐的救命之恩。”未等小奕反应,小蕊再嘲骂着,“这丫头出身山野,不识大体。我让她传信给袁崇焕,让她带着袁崇焕的江湖朋友令狐过来京师,据闻在船上遇到女真贼人,还是沈小姐给救了。丫头,快给沈小姐磕头谢恩!”小蕊的双眼却是紧紧盯着沈蓉蓉。
但见那沈蓉蓉一套淡色华衣裹着全身,外披白色纱衣丝巾,盖着依稀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气质甚是雍容柔美。只是小蕊内心不解的是,花儿都希望自己能够跳出绿叶而盛开怒放,沈蓉蓉却像是把自己牢牢裹着,而不愿露出半点纤肩细腰。
小奕的内心又生气又委屈,“沈蓉蓉根本没有救过我们!再说啊,你孙小蕊还不是想借机羞辱我一番!令狐哥哥这个坏猴子,我不稀罕!”只是想着大局为重,唯有忍气吞声向沈蓉蓉拱了下手。
小蕊正要再责骂小奕,却看着沈蓉蓉笑呵呵摇手,“孙小姐客气了。蓉蓉手无缚鸡之力,当日未能伸出援手。小奕姑娘和她那位朋友武艺高强,化险为夷。孙小姐麾下,果然是人才济济。”
“沈小姐抬举了!这丫头在蓟镇里是最上不了场面的,所以带着她出来见识一下。”小蕊的语气很是不屑,但竖起了双耳牢牢听着沈蓉蓉的声音。沈蓉蓉的声音甚是沙哑,像是被风霜倾袭,带着江浙口音却又夹着些关外口音,应该是来往关内外经商之故吧。只是小蕊长于京畿,暗自留意,觉得关外口音比江浙口音更像是其根底之音。
“好说好说。”沈蓉蓉坐在椅子上轻轻一笑。小蕊方觉,自从沈蓉蓉坐下之后,整个人的身子几乎纹丝不动,且脸上的表情十分轻意而非丰富。
“我之前和沈蓉蓉素不相识,今日唐突造访,为何沈蓉蓉无半点惊讶之状?而且也不发话问我造访的目的,这不合情理吧?”小蕊心想,“既然你不愿出招,那就由我来引你说话。”
“小女子冒昧登门造访,还请沈小姐见谅。只是昨晚女真贼人先是刺杀前朝首辅方从哲,后潜入皇城绑架皇后、谋害皇上。”说到这,刻意停顿数秒,瞄了下沈蓉蓉的脸色,却见她神色自若,无懈可击似的,小蕊只好接着再说:“皇上皇后洪福齐天,有惊无险。虽然刺杀皇上的女真贼人逃掉了,但杀害方从哲的刺客被我们盯上了!这杀手就是藏匿在西城石驸马大街一带!”
沈蓉蓉轻轻道:“皇上有惊无险,真是大明之福!孙小姐可是花木兰、穆桂英之类的巾帼英雄!蓉蓉佩服!”
小蕊内心又是一沉,“沈蓉蓉竟然如此淡定!这可是惊天动地的消息啊!我看你还能定到哪里!”于是刻意狠狠骂道:“最可恶的就是造反的家奴!”小蕊把口就像刀子一样锋利把死去的蔡丰骂个狗血淋头,却见那沈蓉蓉时刻保持微笑听着而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小蕊吐完了话,沈蓉蓉才缓缓说道:“孙小姐说有女真间谍藏匿在西城石驸马大街一带,看来孙小姐早已有线索。有孙小姐在,西城一带必然安全,有劳孙小姐了。如有用得着蓉蓉的地方,还请孙小姐吩咐。”
小蕊心想:“好你个沈蓉蓉,从头到尾都这么淡定!真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只是沈小姐,你这见识可是非一般的见识啊。”于是再问,“听闻张皇后昨日去先农坛上香,可是沈小姐在陪?”
沈蓉蓉的嘴在挪动,但脸型并无伸缩似的,“正是!蓉蓉吃斋念经多年,每年端午前都往先农坛拜祭,且捐点香油。今年有幸和先农坛主持陪同张皇后上香,实乃蓉蓉三生修来的福报。皇后上完香后,就和主持与我道别,我们送她出坛。看到皇后的轿子离开,蓉蓉才告别主持,回家休息到今早。”
小蕊心想:“与其说沈蓉蓉端庄大方,还不如说她城府深沉,严丝合缝!人证、时间都说得无隙可乘!先农坛的主持,我早就找人问过,表面上确是如此!”顿了下,小蕊再说:“西城这边住的都是官宦人家,有朝廷护卫守着。就沈小姐是商贾,看里面也没个护院,所以小蕊前来打个招呼,一来请沈小姐注意安全,二来沈小姐若是听得半点贼人风声,还请告知小蕊。”
沈蓉蓉浅浅一笑:“孙小姐费心了,蓉蓉感激不尽,若有贼人信息,定当第一时间告知您。”说罢,举起茶杯端茶送客,那种宠辱不惊的淡定,风过无痕的从容,让小蕊越来越觉得这女人深不可测!
小蕊按礼喝了口茶,然后告辞,却见那沈蓉蓉一步一步缓缓送别,“她的身型如此轻瘦,为何把自己裹了起来,而且走路应该如同莲步姗姗、翩翩起舞,却为何走得如此缓慢?”
小蕊走出沈宅,看到仆人关上了大门,内心不断想着:“沈宅看是个普通宅子,但感觉却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沈蓉蓉好淡定啊!完全就是滴水不漏的淡定!淡定得不像一个寻常人家!就算一般的奇女子也做不到像她这样的淡定!这股淡定到底是与世无争的淡定,还是为鬼为蜮的淡定?”
小奕跟在背后问道:“你怀疑这沈府有问题?”
小蕊没有回头冷冷说道:“丫头!天衣无缝最大的问题就是天衣无缝!看似完美无瑕,其实就是自曝其短!因为无论人还是事,都不可能完美无瑕!”
突然间,天低云暗,乌云密布,满天的黑云沉沉地像是要压在小蕊的头上!紧接着狂风怒号,飞沙走石!四处响起了妖魔鬼怪之声,“阉人任用保社稷,八千女鬼换朝纲。万子万孙层叠层,祖宗山上贝衣行!”街道两边的商铺宅子赶紧闭门关户,西城街道转眼间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狂风不断呼啸,将遗留在街上的衣物吹得飘飘荡荡,像是遮天蔽日。
小蕊止步不前,念道:“先拂商弦后角羽,四郊秋叶惊摵摵!又是八千女鬼!我看是有人居心叵测、腹有鳞甲!”
闪电劈来,沙石刮过,小蕊和小奕不由眨了眼,刚一睁开,就看到四周围着八个披头散发、脸色惨白、挽着血纱的女鬼。女鬼的眼睛像血洞,直径两寸左右,各自有横径一寸的血流下来。八个女鬼嚎啕着,脸是变形着,就像崎岖的山脉与山谷呈现在二人的面前。牙齿尖利但并不完整,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恐惧、惊慌、忿恨、黑暗和邪恶的气焰。
腹有鳞甲“丫头,你怕不怕鬼?”小蕊举起了白玉铁扇问。
“孙小姐,你未免太小看了我!阴兵鬼差、骷髅杀手,我都经历过了,难道还怕这八个女鬼?更何况大白天闹鬼?怕是坏人来了吧!”小奕握紧了手中的剑,想起当日和令狐哥哥一起斩妖除魔,虽是死里逃生但回味无穷,而今令狐哥哥移情别恋爱上了小蕊,不由痛楚无比。
“丫头!真想不到今日和你并肩作战!看来真是世事难料,人生无常!”小蕊冷笑着说。
“确实人生无常!北去南来,凡几度、风沙行李。离又合、新欢旧恨,古今何已!”想起令狐哥哥搂着小蕊亲吻的画面,小奕凄然无奈一笑。
八个女鬼抬起胳膊挥动纱袍,一步一步向小蕊和小奕走来。
(时间截止:五月初四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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