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断墙后面站起十几个人来,“呼啦”一下,把成风四个人围在了中心。十几把枪对准了四个人。
一个留着仁丹胡子的矮个子,走上前来,直接把藏本拉了过去。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他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藏本吓得瘫在地上。
铁仁和成风心里悔啊。到手的藏本居然又……
有心放手一搏,看看对着自己的十几支手枪,只好摇摇头,叹一口气。
这时荀四海的一伙人也气喘嘘嘘地跑了过来。他毕恭毕敬的给小矮个子鞠了一躬。
“野山先生,这就是藏本?”
野山点点头。此时的藏本已经脸色惨白,缩成一团。
荀四海转过身来,一副流氓的洋子,看着成风。
他用手里的枪指着成风。想说话,没说出来。只是嘴里“嘿嘿”地狞笑着。
成风可不吃他这一套。飞起一腿,踹向他的心口。
荀四海吓得连退几步,闪在一边。
野山过来了。他把荀四海拉向一边。冲成风几个人说:“你们可以走了!”
成风几个人都没有动,怒目而视。
“好好。你们不走,我们走。后会有期了。哈哈。”
见成风几个人没动,野山招招手,十几个人押着藏本就要离开。
“等等。”一声威严的呵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祁德隆来了。
祁德隆一身长衫,慈眉善目。像是一个教书先生,又像是一个郎中。翩翩然,如从天而降。
“这位先生,你们可以走。但是,藏本先生要留下。”祁德隆微笑着对回过头来的野山说。
“哈哈,就凭你?”野山撇嘴,一脸不屑的样子。
“成风兄弟,把藏本留下来!”祁德隆笑容满面地对成风努努嘴。
祁德隆突然出现,成风大喜。知道这个场子,今天肯定可以找回头。
听祁德隆让他留下藏本。喊一声“好嘞!”早已飞身而起。
猛地见到野山,藏本吓了半死。他现在最怕见到的,就是日本人,他的同胞。因为他已经被他的祖国宣判了死刑。他两腿发软,浑身颤抖。两个人一边一个架着他在人群中间走。
成风飞身跳进人群。左右手一抖,隔开两个架着藏本的人。顺势又拧住藏本的两个肩膀。
喝一声“起来!”就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拧着藏本,又从人群中间飞了出来。
“八嘎!”见藏本被抓走,野山怒吼一声。挥手就要让手下开枪。
“住手!”祁德隆一抬脚把野山踢跪下了。
“谁也不许动!”
像是变戏法一样,突然间,明东陵附近涌出几十个人来。有宪兵、有警察,还有戴笠特务处的人。他们把野山带来的日本人和荀四海的手下团团围住。
祁德隆把野山扶了起来。
“这位先生就是贵国失踪的藏本领事。”祁德隆嘲讽地对野山说。
“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把他交给你。我们还有一些问题要询问他。我们还要为他召开记者会,让他把失踪案的原委公告全世界!”
“对,要公告全世界!”
“……”
终于找到藏本,一帮人群情激愤,又如释重负。一埸灾难,被暂时消弭了。金陵城度过了恐怖和危机。
依然是寒风料峭,太阳依然准时的从紫金山后面徐徐的爬到天上。
藏本事件就像没有发生,憨憨的金陵人,生活依旧。
鼓楼街上,热热闹闹,人声鼎沸。摆摊的、卖货的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瞧一瞧,看一看啦。新鲜的水芹菜啊!”一个小贩吆喝着。
“喂,便宜卖了。活蹦乱跳的大头鲢子鱼,煨汤红烧两道菜啊!”
祁德隆和戴笠走在杂乱的人群中。两个人一直没说话,似乎都在享受着早市的平和。
路边一个肮脏的乞丐,伸着颤抖的手,正向路人乞讨。他已经很老迈了,身边跪着一个很小的女孩,也伸着黑黑的小手。
祁德隆看到,小女孩蓬乱的头发上,插了一根稻草。
祁德隆拍拍戴笠。
“大哥等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毛钱。想想,又掏出一块大头。 祁德隆走到路边,把钱放在孩子的小脏手里。顺手把孩子头上的草拿了下来。
愣了片刻,老人和孩子一齐跪下给祁德隆磕头。祁德隆赶紧上前扶起二人。
戴笠微笑着点点头,也走了过去。他把一个大头递给老人。
此时的老人大喜过望,激动的嘴唇抖动着,说不出话来。两行热泪,沿着满是泥尘的脸颊,潸潸流下。
“咚咚咚。”三个响头,磕在青石铺成的衔面上。
戴笠和祁德隆一边一个,把老人架了起来。
“贤弟,你总是怀揣着一个大慈大悲心。”
“大哥也是啊!”
祁德隆和戴笠站在街边,看着乞讨的爷孙俩走远的背影。
“其实,这爷孙俩,就是两尊菩萨。”祁德隆认真地说。
见戴笠正微笑看着自己,祁德隆又加了一句。
“是啊,兄弟说得很对。这不,刚才咱俩和这两尊菩萨结了大善缘呢。哈哈。”戴笠望着远去的爷孙俩,开心地补充说道。
“还是大哥说得好!哈哈。”
“贤弟啊!”戴笠突然话锋一转。“藏本事件解决了。和你卦中预测的结果完全吻合。你真是有了半仙之体啊!哈哈。”
“碰巧而已。哈哈。让大哥见笑了。”祁德隆谦虚地冲戴笠拱拱手。
“贤弟啊,”戴笠似乎有重要的话说。
他停住脚步。“你来帮我吧!”
祁德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也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戴笠。
“蒋先生和我商量了多次。”说到蒋先生,戴笠眼睛里充满了敬意。
“准备在蓝衣社的特务处的班底上,成立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贤弟啊!”戴笠转身盯着祁德隆。
“现在国家灾难深重,列强环伺,虎视眈眈。国内的汉奸出卖国家,出卖灵魂。你我热血男儿,正该当为国出力啊!现在正是国家用人的时候。贤弟,乃国家栋梁之才。不如咱哥俩一起随蒋先生干一番大事业。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说完这番话,戴笠浓黑的眉毛高高上扬,他热切的看着祁德隆。 戴笠是一个干才,他从小就有大志。要为自己,为国家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情。用他自己的话,就是“不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 。
他太希望祁德隆助他一臂之力了。祁德隆那是当下的诸葛亮啊!能掐会算,文韬武略,一身的功夫,放眼满朝的官员,有谁能出其右呢?
“老哥哥言重了。哈哈,”祁德隆笑一笑,想把严肃的气氛冲淡一点。
“哥哥有差遣,小弟自会鼎力相助。只是,”祁德隆看看戴笠,停了片刻。
“老哥哥知道,小弟闲散惯了,受不得规制的约束。也厌倦埸面上的你来我往。此生所好者,闲云野鹤,做一方外之人而已。”
“你啊!……唉。”戴笠用手指指祁德隆,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大哥你放心。”见戴笠失望的神情,祁德隆有点不忍。他拍拍胸膛。
“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只要大哥招呼,小弟万缘放下,一定前来报到。大哥令下,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见祁德隆说的诚恳,戴笠也只好作罢。
和戴笠分手,祁德隆去了史福兴,他要打听一下无尘老和尚和缘来的情况。
灿灿如霞的阳光里,巍峨的鼓楼亭,耸立在苍苍的银杏树丛中。依然典雅,依然古朴,依然让人留恋忘返。祁德隆沿着青石路瑀瑀独行。他静静地走着。清风吹拂,长衫飘飘。
祁隆隆,心潮激荡。他想到了从前,想到了未来。但此刻,让他久久难以释怀的,是他的兄长戴笠为国效力,为国尽忠,又何偿不是祁德隆的夙愿?唉……!想到了国运,祁德隆悲从中来,长叹一声。
他觉得有点愧疚,他要修道,他有自己的志趣。只好辜负了兄长的热情相邀了。祁德隆摇摇头,望着飘逝的云朵,低低吟唱起来。
此生相约共时光,一夜西风雁断行。
片语临岐君记取,愿将刚胆压柔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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