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父亲去逝,前去吊唁。因他家距我小时候跟随父亲工作的居住地相距不远,也就两三千米的距离,随让朋友开车绕道去看看。去看看是否还能找到那个遥远的四十多年前曾经住过的家,是否还能遇到能认识的儿时伙伴?
导航过去显示已进该村。从村子一个超市的名子上也看出我们正在这个村的街中心。
可儿时的记忆却找不到一点能复制的印迹。我们居住的红砖瓦房的学校更是看不到一点迹痕。那个曾经孤零零的学校已寻不见踪影,甚至都不能找到曾经的所在地。也许早已拆除盖上了民居。曾经的土屋都已不见,展现眼前的全是现代版的水泥砖房及两三层的大别墅。一派欣欣向荣、繁荣昌盛的景象。
路边经过的一位位花甲、古稀老人,那一张张饱经风霜、历经沧桑的脸在我大脑并没有多少的内存里怎么也检测不出记忆中的影子。
车子在村内转了一圈,回来的路上,突然想起许多留在那里儿时的记忆。
在一起玩耍被我不小心推倒的那个叫琴的小胖妮躺在地上对我喊:你个外来户,竟敢打我?看我不告我爹去!后来是否去告她爹,已是记不清了。
那个在小学一年级摘了杨树巴狗在班内换小字本或小演草的班长,因少给我两个巴狗子,我让其补上,他竟说我不是好老百姓。我将此事报告给老师。不知是我没将此事表述明白,还是老师没听清楚,老师居然反问我:你不是老百姓是啥?
村东头那家四个与我相差没几岁的弟兄四个,天天喊饿。说是晚上没有馒头吃,一人一碗玉米糊糊就解决了晚饭问题。那个肚子象鼓一样大的老二总是在我饿了拿剩馒头吃时与我玩耍。我也总是掰一半分与他。可他三两口吃完又眼巴巴地看着我手里的。
那个一年四季总是流着两行鼻涕的二庆,过年的时候大人问他:你是属什么的?他不知是大人耍他,总是一脸茫然地说:我去年属狗,不知今年属什么?
还有那个外号叫“五月鲜”的记不清是小学几年级的同学。谁喊她外号她就追着谁打。原因是她父母结婚五个月生的她,自带一个这样的名号来到世上。
当然,除了这些记忆中的点滴花絮外,印象最深的当属每年的秋天挂满枝头的那一大片枣树林。
由于我家居住的学校是没有院墙的。房子右边及后边硕大的棉花地里,全是一行行直径二三十公分的枣树。
每当棉花收获得差不多了,枣子也红了。每每有大风刮起,就会有很多成熟的枣儿随风飘落。有的落飘落到院子里,有的飘落到房顶上。可以随便检着吃。有一颗长在厨房墙外的树,只要枣儿刚长红屁股,站在厨房门前就能专挑红的摘着吃。
最惬意的是趁中午没人的时候,钻到棉花地里,偷吃最大最红的枣子。即使有人也发现不了,因那时的棉花长得比我还高,把我遮掩得严严实实。而有的枣树枝丫已被硕果累累的枣子坠的埋藏在棉花枝下,坐在地上就能吃到枣子。当然这事只能偷偷地干,让母亲发现了,是要挨打的。母亲总说,那些都是公家的东西,是不可以随便吃的。
那个学校的大院子被母亲种下了许多时令蔬菜。那年的胡萝卜大丰收,在院子里堆了一大堆。母亲剁个半拉去做饭的当口,我坐在凳子上学着母亲开始剁萝卜缨。萝卜缨没剁几个,咔嚓却将食指剁得鲜血直流。母亲在我大声哭喊中拿了一包黄安粉全部按在了刀口上。以至现在我的左手食指仍因黄安粉过多而留有明显的疤痕。
记得因手指刀口过深,父母没时间照顾我,还把我送回了老家,交由爷爷每天给我换药、吃药。也因这个手指每天都会享用一个白煮蛋,用以补充流失的血。
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就象奔流不息的河水难以止住。它总能让人在回忆里独享那份甜蜜、独享那份欢乐。也让现在的自己穿越回去,重新找回儿时的自己,重新温习儿时的岁月。
(2024年度齐帆齐写作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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