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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回归的日期,林瑗就放下心和艾米一起继续走走停停。
林瑗有时心想,像艾米这样不谈恋爱不结婚,无牵无挂地过一辈子也不错。人生只有一次,何必给自己设那么多条条框框,划定各种界限?不管怎样的一生都是宝贵的体验,只要自己心甘情愿就好。她甚至想,如果不能和柳元在一起,她就打算一直和艾米一起,平时互相陪伴,需要时需要帮助,老了互相照顾。
可她又想,自己是要回国的,父亲肯定不放心自己就这样一直飘在外面。柳元是母亲安青萍的儿子,以后生活中少不了要打交道。说不定真像艾米说的那样,她和柳元成了大家眼中的兄妹。
林瑗一想到这些就胸闷气短。现实太戏剧化,不知道上天冥冥之中到底怎么安排。拜托下次安排这么离奇的情节之前,能不能提前给她点提示。她林瑗一直都是顺民,温良恭俭让的五好人士,她会好好体察上天的意图,绝不违抗……
在返程的路上,从旅行回归现实,林瑗又开始想自己的心事。车子走到了她的公寓楼下,她竟一时没有察觉。
“到家了!你发什么呆呢?”艾米用胳膊肘碰了她一下,眼睛闪闪发亮,“快看,帅哥!”
林瑗漫不经心地顺着艾米的方向看过去。她的公寓楼下是一排商业店铺,离公寓大门不远的地方就是一个咖啡厅,室外也设有几个卡座,上面罩着巨大的很有情调的遮阳伞。柳元就闲闲地坐在那里,略显慵懒,给他精干的气质平添了几分温润。他面前有一杯咖啡,手里翻着一本什么书,神情专注。
林瑗一瞬间身体僵住,忘记了呼吸。
艾米察觉了她的异样:“怎么了,你认识?”
林瑗对艾米点点头,紧紧地盯着坐在路边露天咖啡厅的柳元,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艾米看着她震惊的样子,心想这人肯定不是林瑗说的要过来看她的陈总,是她的柳哥哥吗?
“难道是……柳?”艾米也惊讶不已。
林瑗继续点头。艾米拍拍自己的胸口咧着嘴说:“你们在上演什么戏码?我怎么看不懂了?你拿着东西下车回家吧,我今天不去你那儿了。有时间了一定给我打电话,记住了!”
林瑗表情僵硬地收拾东西,下了车去后备箱拿出自己的行李。然后她又拖着箱子走到前面,对艾米说:“你小心开车,到家给我打电话。”
艾米给她比了个电话的手势,又贼兮兮地指了指已经站起身冲林瑗走过来的柳元。林瑗回头,柳元已经走了过来,在她身边站定。艾米打开车门下了车,就站在驾驶室的旁边给柳元打招呼:“hi!”
林瑗给两个人介绍:“这是艾米,我的好朋友。这是柳元”。
艾米笑了一下:“久闻大名!今天总算是见到了,你好,我是林瑗的朋友艾米!”
柳元说:“你好!”
艾米对林瑗说:“我先走了,回头联系。”然后她冲柳元摆摆手:“再见!”
她开着车,一溜烟地不见了。
林瑗转身对着柳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呐呐地问:“……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过来的?”
柳元说:“我来了好几天了,听说你出去旅行了,就没有打扰你”。
林瑗心想,他知道自己出去旅行了,那就是爸爸或妈妈告诉他的。怎么爸爸妈妈都没有告诉我柳元要过来?她紧接着模模糊糊地想,原来他已经见过爸爸妈妈了……
柳元出现得太突然,林瑗愣愣地有点反应不过来。
柳元看着她呆呆的样子,拿过她的箱子:“先回家,你出去了这么久该累坏了,回家先洗洗,休息一下”。
林瑗看着柳元拎着她的箱子走在前面,心想他竟然知道我住这儿。看着柳元熟门熟路地走向电梯,林瑗像做梦似得跟着他,前面柳元的身影看起来太不真实。
走进电梯,柳元看着林瑗一脸懵懂,就向前几步按下了八层。
原来他还知道我住在八层,林瑗继续梦游地想。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林瑗自己先走出电梯,柳元提着她的行李箱走在后面。林瑗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她回头对柳元说:“进来吧!”
柳元走了进去。林瑗自己先换了鞋,自顾自地进了屋。放下随身的包,她第一时间到厨房里拿出一瓶冰水,她急需镇定。喝了几口,听了听门口静悄悄的没有动静,又赶紧走出来,柳元还站在门口,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家里没有男士拖鞋。
林瑗想了想,拿着水走过来把自己的拖鞋给柳元,“你穿我的鞋吧,我穿艾米的”。
柳元看着自己脚前面那双秀气的粉色拖鞋,不由得笑了。他抬头看着林瑗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说:“我试试看,估计你的鞋子我穿不进去。我光脚穿着袜子,可以吧?”
从柳元嘴里说出这样违和的话,让林瑗的脸微微发烫,心也砰砰地跳了起来。她看着柳元,很想问他你来干什么?你跟我父亲谈了吗,你们谈了什么?但从柳元的表情里她似乎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答案,只是,她不敢确认。
近乡情更怯。
柳元看着她几乎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一阵发疼。他低下头,换上了她的那双小拖鞋。
林瑗噗嗤一声笑了,“算了,你穿着鞋子进来吧,再擦地板就行了” 。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柳元也笑了,“我光脚进来了,你别嫌弃”。
柳元进了屋子,把林瑗的行李箱放在沙发的旁边。他坐下来,打量着这个干净整洁的公寓。客厅和餐区分列房子的两端,铺着原木色实木地板,墙上是米黄色隐隐带点花纹的壁纸。餐厅吊着一个很大的碗灯,摆着白色的小巧的餐桌和餐椅,靠窗的位置摆放着简洁的餐边柜。客厅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浅蓝色的沙发,深蓝色的窗帘。没有电视,沙发的对面是白色抽屉柜,三排两列共六个抽屉,上面放着一个音响。抽屉柜的旁边是一个半人高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支风干的梅枝。
林瑗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水。问他:“你这几天都住在哪儿?”
柳元说:“就住在马路斜对面的酒店里,白天在这附近消磨时间。如果刚才没有看到你回来,我又得观察你家的窗户和灯光了”,他说着就笑了,长到这么大,第一次干这种像盯梢一样的事情,感觉好特别。
林瑗笑:“你早点给我打电话就好了,我出去就是随便走走,随时可以回来”。
柳元说:“我也没什么事,工作都安排好了。好多年都没有这样无所事事的闲着了,自己感觉也很放松”。
林瑗看了看时间,“你想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就是家里没菜了,要不你先歇着,我去一趟超市买点菜。”
“就在楼下吃点吧,或者去我住的酒店,有晚餐”,柳元不想她忙忙碌碌地去买菜还要回来做饭,“今天先休息一下”。
“……你吃得惯吗?”林瑗想着他来了好几天,估计也没怎么好好吃过饭。
“我不挑食,你忘了吗?”柳元笑着问她。
我没忘,关于你的一切我统统都没有忘。林瑗贪看着他,不能相信他就在自己身边。两人一时无话,柳元喝了口水,林瑗逃避似的站起来说:“你来跟我一起看一下?房子的装修是我自己设计的”。
柳元从善如流地站起来,跟着林瑗走进了走廊里。
房子是三居室。有两间卧室朝南,书房和卫生间朝北,分列在走廊的两边。林瑗饶有兴致地分别打开屋门,让柳元参观。看客卧时,她对柳元说:“等下你把东西从酒店拿出来,就住在这个房间吧!还是住在家里方……”
她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马上停下。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柳元住进来,就只有两个人。
她脸红心跳,不敢回头看身边的柳元,空气好像凝固了。柳元伸出手,从背后把她抱在怀里,头放在她的肩膀上。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林瑗,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林瑗觉得自己全身都发麻僵直了,良久她听见自己说:“现在都确定了吗?”
“是的,都确定了。不要怪我懦弱,我们这种情况必须要理清所有的头绪,才能继续往前。你能原谅我吗?”
林瑗转过身,把自己投入他的怀抱里,“你没有做错什么,不用跟我道歉。只是,我一直都很想你”,她声音有点哽咽,那些自己苦苦支撑的时光,想他是唯一能做的事。
柳元抬起她的脸,林瑗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眼神氤氲地看着他,目光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恋。
他低头,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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