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50年代,药物无法治癫痫症病人,唯一的方法是做大脑手术。因为专家认为癫疯症发作就是因为海马和杏仁核出现了问题,所以手术就是对它们做干预。当时著名的神经外科医生怀伙德・彭菲尔德(Brenda Mulner)发现,如果右侧的海马体被切除的话,病人的空间记忆会受到轻微的影响;如果左侧海马被切除的话,病人的语言记忆力会受到轻微的损害。但相比癫痫症所带来的影响,大家认为这些副作用是可以接受的。彭菲尔德和他的同事做了100多个类似的手术。
忽然有一次,一个病人手术后,出现了严重的记忆障碍。这个案震惊了脑神经界,各科学家也因此展开了不同系列的研究。这个病人叫H.M.
后来,哈佛的心理学家卡尔・拉什利(Karl Lashley)发现,记忆并不只是存在某一个指定的大脑区域,他认为记忆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参与记忆的是一个大型的皮层网络,当你破坏大部分的网络时,记忆系统就会失效。
科学界对H.M.个案进行了整整47年的研究。因为H.M.,医生们再也不切除病人的双侧海马体了。因为手术令他再也记不住任何新的东西,这代价太可怕了。
H.M.的智商相当高,手术后甚至有所提升,但他完全记不住近期所发生的事,他找不到去洗手间的路,不认得任何一个医务人员,但他记得父母,记得童年时的家。也就是说,手术破坏了新记忆形成的能力。因此,我们知道,长期记忆并非存在海马体中。
虽然他记不住任何的语义记忆和情景记忆,但他还是能学习新的技能。他不记得自己昨天有学过,但他的技能有经过练习而提升。这说明了,海马体以外的大脑区域对于运动记忆和知觉记忆是非常重要的。
科学界后来发现,H.M.的严重记忆障碍不仅仅是因为海马和杏仁体受伤,而且周围的皮层也有损伤。
2008年12月,H.M.逝世。他去世的那一天,神经科学家才公布他的名字叫享利・莫莱森(Henry Molaison)。从手术的那一天起,H.M.就记不住每一个圣诞节、生日,也没办法与其他人建立关系,他失去了宝贵的记忆,为世人提供了大量脑部和记忆的认知。
他是脑神经界最敬重的一位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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