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伊人盟誓 20 改变

作者: 萧瀹 | 来源:发表于2019-01-15 22:35 被阅读3次

    竺彭宇的家人搬到了县城,其他人渐渐接受现实走出来,而直接面对这场灾难的林凡和竺伊郁却愈发消沉。

    脸盆中清凉的水倒映苍白悲哀的面容,竺伊郁突然掀翻脸盆抱头惊叫,竺彭宇头七之后她常常做梦,梦中浑身水淋淋,动作扭曲脸色惨白的竺彭宇朝她诡异大笑。冲出来的林盟将人抱住,呜呜的哭声让林军和竺思贤心疼,儿子整日躲在黑暗的房间抽烟,胡子拉碴的像个废人,女儿精神恍惚整日病恹恹的,在这么下去可怎么办?

    梁天义夫妻二人回来参加了葬礼,对于女儿的改变梁天义不知哭了多少回,然而竺伊郁根本无法缓解悲伤。反倒是和竺彭宇关系最亲近的林飞翔,经过七日在十鬼街的等待灿然大笑而后突然恢复正常。

    呜呜的哭声打破午间的宁静,林盟和父母慌乱打开门的时候,林凡头蒙在薄被中咬着嘴唇泪流不止,那哭声仿佛蛊毒般在他血液中生根发芽。竺伊郁泪流满面恐惧狰狞的面孔让林盟和父母心疼,竺伊郁嘴角翕动说不出话,浑身颤抖身上被汗水浸湿,林盟拥她入怀那凄厉的哭声犹如利刃将心割的千疮百孔。林军夫妻转头,安慰的话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倒不如不说。

    “二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爸爸心里很疼。”梁天义半跪在地上乞求。

    林盟和父母在他们赶来时出去了,竺伊郁泪流的急,红肿的双眼生疼,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意思,反而梁天义的哭声越来越大。竺思明表情平静一直倚着门框看父女二人抱头痛哭,而后她转头望向院内,往事不断回放,那逝去的人在回不来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你出去,我和她谈谈。”竺思明声音冷清,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引起她感情的波动。

    梁天义嚎着,竺思明又重复一句:“出去!”

    竺伊郁听到仰着苍白的面容,眯着眼看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母亲,碰了碰父亲,梁天义拍拍女儿的肩膀揉着眼睛不情愿的出了屋。

    竺思明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眼神却一直望着窗外,声音无比飘渺幽远:“亡灵始终没有回来过,即使沉浸其中消磨自己的精神与生命,亡灵也不会回来,只会让活着关心你的人徒增伤悲。”

    竺伊郁点头又摇头,自己又何曾不知道这个道理?当初竺思明因为朋友的意外死亡疯癫十年,到头来受伤的还是她和最亲近的人,竺伊郁声音沙哑低声唤着:“妈妈……”

    竺思明终于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似乎染着寒气的手捂住了女儿的双眼,声音也戴上了一丝温情:“回家,晚上和妈妈一起睡。”竺伊郁双眼被母亲微凉的手捂住很是舒服,哽咽点头,凭直觉准确搂住母亲的腰,这温暖而安心的怀抱是记忆中的第一次吧!

    竺思明陪了女人三日,三日后眼睛消肿的竺伊郁第一次露出笑容,胡子拉碴的林凡浑身臭味像个乞丐,见到久违的笑容抱着人哭得像个孩子,他心疼的不是竺彭宇的死亡而是挚爱姐姐的改变。

    还好,终于雨过天晴!

    难熬的盛夏就在竺彭宇死后忽悠而过,赶往学校的路上因为一人的永久离开,悲伤过后的伙伴变得有些沉默,不时有人找话题尴尬假笑。总算学校离家很近,这份尴尬勉强消失,进班才发觉更加沉默,甚至有女同学在小声哭泣,大家满是怀疑。

    对竺彭宇的死亡唏嘘了一段时间,沉默的班级突然爆炸了,分班的消息由班长宣布出来,所有人不敢相信还毫无预兆的分班,初三的关键阶段怎么会校方怎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不满、愤怒、质问……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早自习和课间没有人有心思玩,都在对分班这件事义愤填膺。

    这届初三25、26、27、28有4个班,每两个班是兄弟班,师资力量是同一体系。其中前两个班在初二分过一次稍微闹过就平静下来,可是后两个班炸了锅就没有静下来的时候。他们从初一开始就非常优秀,而且非常团结很爱自己的班级和老师们,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分班的决定。

    “为什么要分班?”“谁同意的?”“为什么没有人和我们商量?”……班主任走进教室的时候无数质问呵斥响起,教室屋顶都要被掀翻了。班主任的表情忧伤、无奈而又惭愧,他静静看着学生们吵闹嘴张了几次还是没有说话。教室外其他任课老师站得笔挺,表情变幻莫测,谁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快点,快点……”主任洪亮的声音传来,班里突然静了一刻,那两个兄弟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换班,无处脚步声说话声交织在一起,有的女生已经哭泣,男生开始骂骂咧咧。突然校长趁着一张脸出现在27班门口冷声命令:“点到名字的赶紧出来换班,女生25班,男生26班,别磨磨蹭蹭了,各位老师快点干事!”

    老师们闭眼深呼一口气,终于到了面对现实的时候,堆上笑容开始念名字,可是没有一个人动。女生哭泣着男生骂着,点到名字的其他兄弟般的同学尴尬的站在门外台阶上,如同被遗弃的孩子无助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走向哪里?

    27和28没有人动,最终惹怒了校领导,直接发动老师进教室强行将人拉出门口。哭泣声骂声喊疼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演奏着悲哀的乐曲,50多岁身材适中的校长脸黑如锅底指着他们吼:“不愿分班是不是?那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初一全县第三第四,学校里处处争强,现在呢?现在呢?易县的倒数第一第二,啊,啊,你们说能不分班吗?”

    这些领导们浑身大汗淋漓,这些个孩子们哥哥身高体壮的,拉半天劲儿都没了也没拉动,其他老师尴尬的站在台阶下不知道该怎办。

    “我们好好学习不行吗?”“不要分班好不好?”……学生们哭着保证告饶,任课老师们也悄悄抹眼泪,谁也不愿意面对,可在这样原地踏步大概会毁了这些孩子吧!资格最老的数学老师摆了摆手强忍眼角泪水,推开人群当先去了隔壁办公室,其他老师泪眼模糊跟着走了。命运难以抵抗,有的学生向天大吼,拿起书包大步走开。

    世界仿佛突然安静下来,分班是他们自己做的,连累了优秀的老师们。每个人含着泪走的走留的留,那悲伤无助的身影仿佛定格在那一刻,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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