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是17岁的深秋,秋风一阵一阵的刮,终于考完了啊,瑞安啃着玉米缩着身子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走,突然感觉踩到了什么,硬硬的。抬头一看,一张英俊的脸正对她莫名微笑着。
下午5点钟的太阳昏黄昏黄的,阳光抚摸着树叶,树叶开始变得油亮,发光,男孩子的头发变成了褐色,摇摆在风中。
她一直盯着他看,移不开眼,仿佛被勾走了魂魄。
真好看的脸啊,这样的眉眼,这样干净的面庞。绿色的运动衣,牛仔裤,白球鞋,又高又瘦,站成一颗挺拔的树。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秒。
嘿,同学,嘿,你踩着我脚了。他还是微笑着。
啊,瑞安的脸簌的红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是你我初相见,刹那间的天崩与地裂。之后,瑞安在雪小禅的书里看到这一句。
晚自习一道题也没有做进,书上跳着的都是他的脸,他的笑,他的绿色运动衣,等到放学铃响起时,瑞安埋怨自己,怎么又没好好做题呢。
晚上睡觉时,瑞安终于深切体会前几天学的《关雎》里的那句“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她很努力的叫自己不要想他,可一切都是徒劳。
2
真是越来越冷了,冬天好像提前到了,去上早读的时候,天才蒙蒙亮。瑞安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厚厚的雪地靴,戴着厚厚的围巾,睡意朦胧,半眯着眼走路,因为有点胖胖的,1米55的个子,这让她看起来像一只企鹅,摇摇晃晃的。
瑞安路过20班教室,飞快的往教室里面扫了一眼,却又把目光停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是他!!!
真的是他!!!
瑞安因为激动涨红了脸,之前半眯的眼瞪得又大又圆。突然,那个男孩子转过头来,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又定格了,瑞安缓过神来,急忙把目光转移到别处,快步向前走。她开始埋怨自己,早上怎么不把头发梳得整齐点,怎么不穿好看点啊,这双鞋子好脏啊。
之后的每一天,瑞安几乎都会遇见他。有时候是在做课间操的操场上,有时候是在食堂里面,有时候是在路过他们教室的时候。注意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觉得在哪里都能看见他,拐一个弯又遇到了。当然了,瑞安很开心遇见他,但是每一次遇见他,总是羞红了脸,又惊喜又不安。他总是淡淡的看她一眼,有时候瑞安来不及收回自己的目光,便又四目相对了。旭日暖阳是你凝望的眼,这个冬天每天都有暖暖的太阳啊,瑞安心里暗暗想。
3
过了一个多月,瑞安把这件事偷偷告诉了自己的同桌,张纯岚。纯岚用很夸张的笑声嘲笑了她,之后又很关切的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偷偷暗恋人家啊。暗恋,这叫暗恋吗?我喜欢上他了吗?瑞安心里想着,没敢说出来。她怕纯岚嘲笑她!
第二天一早,瑞安刚走进教室,纯岚一脸坏笑的对她说,快来,快点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他叫谭树,这是他的扣扣啦,电话啦。哈哈哈。
瑞安愣了3秒,你哪里搞来的?张纯岚。
这个你就别管啦,哎呀,我知道,我很低调的哦。没告诉别人哦。
谭树,真好听的名字啊。和他的外表一样,真像棵大树呢。那么的高大英俊,笑起来像冬日里的暖阳一样,融化了所有的寒冰。
4
高二下学期了,夏天好像快要到来了,吃完午饭后,瑞安准备回宿舍,在操场上看见了一只大大的黄猫咪,可能有10斤重呢,啊,好可爱啊。瑞安吃力的把它搂进自己的怀里,就这样,一整个中午,瑞安就在操场上抱着大猫咪。真是一只懒懒的猫咪,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偶尔喵喵的叫着。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吵了,瑞安不耐烦的睁开眼,发现很多人往教室走去。竟然睡着了,瑞安看看怀中的猫咪,还在熟睡着,忍不住抚摸着她的毛发,又顺又滑。
你也喜欢猫吗?
一个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抬头一看,绿色运动衣,温暖的微笑,是他!!!谭树!!!
瑞安的脸又开始红起来,也许是太阳晒的吧,热辣辣的太阳总是有各种奇特的功能。
你……你是……问我吗?瑞安小心翼翼的说道。
是啊。
是……是的,我……很……喜欢……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一个字比一个字小声。
他又站在瑞安面前了,和第一次遇见他时一样,高高的,瘦瘦的,笑起来好看极了。瑞安听见风吹树叶的声音,听见知了的声音,听见他朝她走来的声音。
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1)5
是夏天了,真的是夏天了。耐不住了,真的耐不住了。
头顶上的风扇耐不住了,衣柜里的短裙耐不住了,对你的喜欢也耐不住了。
瑞安决定了,她要表白。
你疯了吗?纯岚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她。
没疯,真的,我觉得他也喜欢我的。
瑞安想,他肯定是喜欢我的。自从在操场上他第一次开口跟她说话,她就觉得他肯定是喜欢自己的。有时候在拐角遇到,他不仅仅是看一眼了,有的时候看两眼,有的时候看了3.4眼。每次去打水的时候,路过他的宿舍,他总会盯着我看,有一次室友偷偷告诉我。还有一次,在小卖部买东西忘了带钱,准备放回去时,是他帮我付的。
她拿出小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好像清瘦了不少,皮肤好极了,像青瓷一样,光洁又带有几分典雅,眼睛大大的,干净纯粹又透着几丝忧郁。瑞安想,那几分典雅与忧郁一定是喜欢上谭树以后才有的,是爱情让我变得越来越美的啊。瑞安放下了镜子,又多了几分勇气。
是的,要告白了。一刻都不能等了。
瑞安去超市买了一小袋红豆,拿纯岚的小刀把矿泉水瓶割破了,剩下底部的一小截,很认真的把卫生纸铺在矿泉水瓶下面,用小喷瓶把卫生纸喷满了水,然后把红豆放在纸巾上。
第三天早上,小红豆就长出了小嫩牙,青绿色,昂着脖子,生机勃勃的,像极了谭树呢。
瑞安去操场边的小树林挖了湿湿的沃土,把沃土一层层的放在以前用来装明信片的铁盒子里,然后回到教室,把小红豆苗一棵一棵的移栽到铁盒子里。做完这些,瑞安心满意足的傻笑着。
纯岚打开手机开心的说着,来来来,让我记下你这傻气的样子。以后老了发给你看。
瑞安白了她一眼,假装生气地踹了她一脚,大声说道,神经。
瑞安不理她,拿出小卡片,在上面写一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做完这些,瑞安就拿着一张英语卷子来做,身在曹营心在汉,她胡乱的写着字,眼巴巴的等着放学,等着人都走光了,把礼物偷偷的放到谭树的桌子上。
终于。
这是谭树用过的笔呢,谭树坐过的凳子,谭树趴过的桌子,谭树看过的书。瑞安趴在桌子上,贪婪的嗅着他的气息。
啪的一声,灯亮了。
瑞安往门外望去。
四目相对。
……
她急急忙忙的躲到桌子下面,脸早已经烧得滚烫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哪里有地缝啊。
你……在干嘛啊?谭树问瑞安。
瑞安不敢说话,不敢抬起头来看他,急急忙忙的像一只老鼠一样飞快的从后门溜走了。
真是丢死人了,怎么谭树突然出现了啊。
接下来的好几天,瑞安都没敢正眼看过谭树。
6
转眼间瑞安已经是一名高三的学生了,越来越多的作业压得瑞安喘不过气来,瑞安的成绩很差,自从上了高中,成绩就很差很差,每次考试,成绩总是在年级倒数200内。
谭树的成绩稍微比瑞安好一些,可也是属于中等偏下。
我们可怎么办呐,要努力学习啊,我和谭树一定要上一个好大学。
不自觉的,瑞安想到了他们的以后。
瑞安早读来得更早了,经过他们教室,谭树的同桌总已经到了,她会偷偷叫他同桌把苹果塞进谭树桌子里,有时候是牛奶,糖果,奶茶。瑞安觉得谭树越来越瘦了,得多吃点。
是啊,不知不觉和他朋友都混熟了。但是和他,还真是没怎么说过话呢。
7
终于有半天休息的时间了啊,瑞安吃完午饭漫无目的地逛着。进了一个服装店,那件绿色运动衣就挂在那里,真像谭树那件啊。真好看。
瑞安问服装店里的姐姐,这件衣服多少钱啊?
230。你是买给自己穿的吗?这是男装。不过是最小码的,你应该能穿。
姐姐很温柔的告诉瑞安。
230,太贵了。我身上凑起来也没有50块。
瑞安失落的走出了服装店。
要是能和谭树穿相似的衣服多好啊,多像情侣装啊。谭树会不会很惊喜呢。
瑞安越是这样想就越觉得难过。
要不,给妈妈打电话吧。妈妈,我要买教辅,要200元钱。瑞安脸红红的,心跳得很快。
怎么又买啊,买了这么多教辅你成绩还是那么差。你能不能用点心。
我有用心,我太笨了。
哎,明天下午转给你吧。
挂了电话,瑞安摸着自己的脸,滚烫烫的。
刘瑞安,骗了妈妈的钱!!!
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1)8
绿色运动服买回来了,瑞安毫不犹豫的穿着它出去了。
早上开例会时,瑞安从20班的队伍后面走过去。一眼就看到谭树了,谭树也看着瑞安,顺带看了一眼她的衣服,然后嘴角明显上扬了一秒,瑞安看得清清楚楚,绝对上扬了。
瑞安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盯着谭树看那么久,脸不红心不跳的。瑞安发现不仅仅是谭树在看她,他的朋友好像都在看她。瑞安还是脸红了,从来没有几个男生一起看她那么久。
纯岚,他们怎么一直看着我啊。
其实他们是在看我,知道吗?你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很美的哦,哈哈哈。
瑞安看了一眼纯岚,比她高了一个头,比她瘦,比她白。
瑞安略微有点郁闷。
瑞安当然不知道谭树他们确实是在看她,他的朋友打趣谭树,你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啊?挺不错的啊,傻白甜类型的,适合你。
9
高三下学期,一模考试。瑞安给谭树写小卡片,考试,加油。
没想到谭树居然回她了。谭树朋友把明信片递给她的时候,瑞安开心的又蹦又跳又叫,分贝大得可怕。纯岚冷冷的说,刘瑞安真是疯了。
是绿色的明信片,背面是R这个字母,R不就是瑞的首字母吗?谭树真是有心啊。正面写着,刘瑞安,加油考试。真好看的字啊,不像我的字歪歪扭扭的。纯岚总是嘲笑她的字像泥鳅爬。
这是谭树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要好好收藏着。
破天荒的,瑞安这次考试进步了100名,英语居然是全班第一,瑞安英语一直不错,但也是第一次拿全班第一。
哟,不错嘛。高考的时候也叫你的男神给你写写明信片呗。纯岚在一旁偷笑着。
瑞安想,如果我和谭树在一起了,成绩一定会更好的吧。
10
瑞安的心思总是没在学习上,纯岚看着很担心。
你能不能别瞎折腾了。好好学习啊,就要高考了。
瑞安听完哈哈大笑着,啊呀,你以为你自己成绩多好啊,还敢说我。我觉得我和谭树在一起了成绩一定会提高的,没准就考上了。要是这个弯拐过去,我遇见他了,我就告白。要是他拒绝我了我就好好学习。
哟,赌这么……
话还没说完,谭树就出现了。
命中注定的吧。
11
晚自习下课后,瑞安等在20班门口,谭树出来了,瑞安拉拉他的衣角,这是瑞安第一次离谭树那么近,你可以陪我去一下操场吗。
谭树看着这个白净的女孩子,点点头。
他的朋友略带猥琐的笑着。
瑞安和谭树一直并肩走着,谭树没有说话,瑞安也没有说话。她怕一开口就打破了这宁静。
瑞安走得很紧张,她觉得这段路实在是太漫长了,每一步都极其不自在,连呼吸都不畅快了,因为他们离得实在是太近了。
终于到了操场。
瑞安轻轻的说,去那边可以吗?这里好多人。
嗯。谭树轻轻的答应着。
瑞安说,你就站这里,我有东西给你看。
瑞安手上拿着一个大大的画本,她翻开第一页。
谭树,你真好看。
谭树微微的笑着。不惊也不喜,像在欣赏一副年代久远的水墨画。
瑞安犹豫了一下,偷偷地把中间那两页捏着一齐翻过去了。
我可以抱你吗?
空气似乎凝住了。瑞安小小的轻轻的往谭树那边走了几步,谭树也尴尬的往瑞安这边走了几步,瑞安慢慢的伸开双臂,踮起脚尖,触碰到了谭树,然后慢慢的陷进去。谭树犹豫着还是把手放在瑞安的背后。瑞安矮矮的,头只到谭树的胸口。她听见谭树的心脏扑通扑通扑通的,好像加快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贪婪的闻着谭树身上的气息,淡淡的洗衣液味道。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默念着谭树,谭树,谭树……
瑞安感觉到谭树松开了放在自己背后的那双手。她说,不要。她多想永远这样抱着谭树啊,瑞安抱得更紧了,谭树感觉到瑞安柔软的胸部,瞬间红了脸。
于是谭树说,好了,行了。
月亮像个小镰刀一样挂在天上,周围有小虫子的鸣叫。
夏天的晚风轻轻的吹着。扬起了瑞安特意穿的小花裙子。
谭树不会知道,瑞安偷偷捏在手上翻过去的那两页是
我喜欢你
我可不可以做你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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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成绩出来了。瑞安知道自己考得不好,她只是难过以后再也看不到谭树了。听说谭树超常发挥,上了一个普通的三本学校。
瑞安不知道以后的路怎么办,她迷茫得很,终日在家里昏睡。
复读。
妈妈还是让瑞安复读了。
复读的日子天昏地暗的,这一年瑞安很辛苦很累,人又瘦了,以前白皙的皮肤也变得蜡黄,近视又加深了,戴着一副眼镜。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活蹦乱跳的瑞安了,有时候瑞安会给谭树打电话,她想听听他的声音,谭树总会鼓励她。
瑞安很害怕他的谭树会变成别人的谭树,高中的时候就总有些莺莺燕燕在他身边飞啊飞。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大一下学期,谭树果然是别人的了。
瑞安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紧抿着嘴唇没说话。
那个晚自习和第一次见到谭树一样,发了一晚上的呆。
晚上睡觉的时候,瑞安一个人在被窝里面偷偷抹眼泪。
后来直接跑到厕所小声抽泣着。
都怪自己不争气,都怪自己傻,自己笨。我的大树是别人的大树了。
还没如愿见着不朽,就把自己先搞丢。李宗盛的歌词说得好像就是瑞安。
她不再给谭树打电话了。
有时候,瑞安觉得自己已经忘记谭树了。
13
桂林叉叉叉叉?这是个什么学校。啊,我居然被这个学校录取了。这么远。
瑞安告诉自己的朋友,却唯独没有告诉谭树。
经过复读的那一年,瑞安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动声色的人。
她想他,可是她不想打扰他。
她默默看他发空间动态,默默看别人给他留的言,偷偷地从别人口中打听他的消息。一句话也没有和他说,一个电话也没有打。
14
你过得好吗?瑞安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还在考试,她几乎连笔也握不住了,心一颤一颤的。
挺好的。你呢?考完试后,瑞安立马回他消息。
很好,听他们说你在桂林读书。
嗯,离你挺近的。
是啊,挺近的。
圣诞节快乐。
嗯,圣诞节快乐。
你和你女朋友分手了吗?
嗯,分手了。
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那我做你女朋友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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