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毕业班仍交给林新成
林新成晕倒在讲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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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学了，孟庆礼老师被调到了柳林岗学校，孟庆智经过一学期的治疗，说是结核已经钙化，也被调到柳林岗学校了，因公立教师紧缺，公社没有再调来新校长，因此杨培亮的代理校长正式去掉了代理二字转正为校长。在开学第一天的老师会上，杨培亮说，虽然今年班级少了，因为孟校长和孟老师调走，大队沒有添新老师，所以今年仍然是一人一班了。杨培亮在对林新成和巩建荣上一学期教学工作进行了一阵吹捧后，宣布:林新成包干毕业班五年级，巩建荣包干四年级，他本人包干三年级，王宝立包干二年级，李大全和江孝英每人包干一班一年级。
林新成什么话也没有说，这正是他所希望的。当然，其他老师也都没有说什么，因为还都是任的原级段的课。
新的五年级，原来有四十八名学生，有五名学生学习成绩太差，年龄又太小，留级了，升上来四十三名，加上回头上的十五名学生，一共有五十八名。为了进一步落实这班学生的基础，林新成又进行了一次考试。经过考试，林新成发现这个班上的学生学习成绩，并不是象自己想象的那样好，十五名回头生，语文成绩都及格了，数学成绩及格的只有六名。新升上来的四十三名学生，语文成绩有十几个及格的，数学成绩也只有五名及格的。林新成一肚子的火沒有办法泄，因为四年级的下学期是巩建荣教的，他一直认为她教的还是可以的呀，怎么会是这个结果？她不是也搞过测验？她不是说比以前好多了吗？如果把这个结果告诉她，她心里会怎样想？会不会认为自己也在给她找难看？这和她刚进学校搞的测验不一样，那时整个社会都不重视教育质量，学生以劳动为主，考的差一点有情可原。而现在是在都重视教育质量的一学期后，学生还考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可思议。但是如果不让巩建荣知道，提醒她一下，她在以后的教学中不引起重视，下一届的学生还会是这个样子，自己要再继续接毕业班，就要继续作难下去。
经过认真考虑，林新成决定单独问一问巩建荣。
这天上午最后的一节课的铃声响了之后，老师们都先后到班里去。因为四五年级的教室都在前排的路东，两个教室紧挨着，巩建荣出去以后，林新成随后走出办公室。他快步赶上她，还象以往那样，在他们俩个单独相处时，称她为建荣姐:“建荣姐，到班里安排一下，让学生自习，还回办公室，我有事给你说。"
巩建荣一直喜欢着林新成，但他是老同学的丈夫，不敢有奢望的实现，只能在见面时望梅止渴，夜里在床上有个意念。本想着自己的女儿能成为他的儿媳妇，使这种亲情关系更近一层变成亲家关系，没有想到李桂荣竞被牛牴早产儿子夭折了，这使巩建荣心里难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不知道是自己的女儿沒有这个福气，还是林新成的儿子本来就沒有命，还是自己的这个女儿克林新成儿子，她在以后的日子里再也不敢和林新成议论这个事，更不敢和林新成说笑话了，人家不知道心里烦成啥了呢。今天林新成叫她要回办公室，要和她单独说什么事呢？
巩建荣已经快七个月了，肚子挺的很大，行动迟缓，她回到办公室时，林新成已经坐在他的办公桌前了。
巩建荣也称林新成为兄弟道:“和我说什么事情？"
林新成让她坐在她的椅子上。
巩建荣坐下后，林新成把改过的语文和数学卷子从桌子上拿起来，放到她的桌子上说:“建荣姐，你看看我对学生测试的卷子。"然后用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巩建荣。
巩建荣用好看的杏眼望着林新成问:“是让我看题难不难，还是看成绩好不好？"
林新成说:“先看题难不难。"
巩建荣先看数学卷子，这张卷子才得了四十九分。她看了看题说:“也不是太难，但比我考试出的难些。话说回来，这些也都是应该掌握的知识。"
她说着一张一张的看了看分数，及格的总共才十一名，而她送上来的只有五名。她不由自主的脸就红了，说道:“咋会考这样赖呀，咋会考这样赖呀。"
她接着又看语文，语文同样不好。她说:“兄弟，真是对不起了，我给你送了这么一班学习成绩差的学生。"
林新成说:“建荣姐，你不是教过二年学吗？我一直认为你教的可以呀，怎么会是这样呢？"
巩建荣叹了一口气说:“兄弟，这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明白的。这里有几个原因:一则是，我刚接住这班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上课时乱糟糟的，讲课根本不好好听，布置的作业不好好作，从来沒交齐过，字迹潦草，书面肮脏，排列凌乱，对的没有错的多，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根据你的建议，我也出了两张卷子，还是你帮我刻印的。不但没有一个人及格的，连超过四十分的也没有。为了改变这种状况，我开始也没少下功夫，好听的也说了，难听的也说了。可是这些学生，无组织无纪律惯了，再加上比一二年级学生大，不怕老师了，比五六年级学生小，没有自觉性不知道好歹话，正是那狗屁不通的半大小子疯扯姑娘时期，管教着总是费劲。有部分学生的哥哥姐姐，在你们六年级，象孟凡芸的弟弟孟凡中，受哥哥姐姐的影响，也开始操心学习了，但不知道学习的还是占大多数。"
林新成说:“这是个因素。还有呢？"
巩建荣接着说:“后来我桂荣妹妹早产了，我难过了好长时间。我原来不是给你说过吗，如果桂荣妹妹生的是个男孩，我生的是个女孩，就让我女儿作你的儿媳妇。我们说过不久，桂荣妹妹就被牛抵早产了，而且还真是个男孩，我除了难受以外，心里还纠结，是不是我肚里的女孩克你们的儿子？因指腹为婚造成了这种恶果？这也影响了我教学的情绪。"
林新成苦笑了一下说:“建荣姐是多想了，这怎么会挨得上呢？"
巩建荣继续说:“再后来，随着我的月份增大，身体越来越笨了，浑身酸懒，行动迟缓，我也怕自己肚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对学生懒得管了。"
巩建荣说到这里不再往下说了，林新成问她还有没有，她说没有了。林新成长叹了一口气说:“建荣姐，你弄这可不赖，让你这一弄，成了这个结果，让我接住这个班就要作大难了。正如你说的那样，他们比一二年级的学生大，不再怕老师吵了，比原来我教的那些六年级学生小，沒有自觉性。作思想工作不知道好歹话。"
巩建荣皱着眉头说:“兄弟，真是实在对不住你了。你不知道，我接这班新四年级，才让我发愁呢，还不如这班学生呢。三年级时是杨培亮教的，杨培亮才是六年级毕业，能会教好啥学？教语文，不会普通话，拼音没教过。教数学讲不透，给学生布置作业，难题给学生先说出答案。你说这学生的成绩会扎实吗？"
林新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用两只手托着下巴，怔怔的看着办公桌。杏林岗学校的教育质量不仅仅是受社会上不重视教育的影响，老师本身的文化程度低也是一个大大的因素。这种状况，赵少富还没有胆量去改变，自己又能有什么能力去改变？
林新成脑海里翻来复去的想这个问题，终于，他想了一个不近人情的办法，也就不由自主的把两只手放到了桌子上，抬头望着巩建荣说:“建荣姐，论你和我爱人的同学关系姐妹关系，我才这样称呼你的，我应该象她一样尊重你热爱你。但是，为了把学生教好，为了把教育质量提上去，我想到了一个对不住你的办法，说出来，请你原谅我，并接受。"
巩建荣笑了一下说:“只要你心里尊重我热爱我，什么办法我都接受，是什么办法，快说吧。"
林新成说:“如果明年还让我教毕业班的话，你们班的期末考试卷子由我来出，我也不出难题偏题。凡是语文和数学两门课加起来考不到一百分的学生，仍留在你的四年级，你也别怪我给你找难看。"
巩建荣说:“你对我这样要求，那我咋弄啊？杨培亮教的三年级仍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如果留级的学生多了，加在一起，班级很大，我更难管理了，年年如此，班级越来越大，你难为死我呀？"
林新成说:“你要想不作难，你也这样对待杨培亮。"
“杨培亮不同意怎么办？"巩建荣发愁的问。
林新成说:“不用怕他，只要是为教学着想，怕他干啥？他要是坚持不同意，你给他换班教，我对待他。"
巩建荣看着林新成一脸认真的样子，就说道:“好吧，我接受，我也大着胆子去要求杨培亮。说起来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可以给每一个老师一个压力，促使他想方设法去提高教育质量。"
林新成说:“建荣姐，不让你直接去得罚杨培亮，今天下午放学后，我提出来让老师留下说这个事，我替你说。"
巩建荣看了看林新成，一股热流涌上心头，放在桌子上的两只手，激动的抓住了林新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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