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生活‖菜园里的父亲

作者: 伍拾柒 | 来源:发表于2021-09-13 23:21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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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语:文章幽默生动地描写了儿子和父亲到菜园劳动的场景,两人的对话非常有意思,充满了淡淡的温情,是一篇别具一格的文章。


    我家的菜园在房子后面,离房子是有一段距离的。我扛着一把锄头,打开了那扇被白蚁啃得摇摇欲坠的后门。后门年久失修,如同虚设,现在只能用来防止家禽入内。

    后门正对着一株橘子树,它可能是我小时候吃橘子时无意中吐的一颗籽长出来的,如今已经和我差不多高了。通往菜园的必经之路要下二十几节台阶,台阶上落满了泛黄的枫叶,那台阶我一般隔三天扫一次,可秋天快到了嘛,扫的速度远远跟不上落的的速度,索性不去理它,就当是多了一道别样的风景。我踩着枫叶的碎碎念慢慢地走下台阶,脚底沙沙作响。

    距离菜园还有三十步的样子,有棵在一栋废弃的房子附近扎根,坚强生存的桑树。上小学的时候,我也养过蚕。喂给蚕吃的桑叶主要是从这棵桑树上摘的。家附近其实有几棵桑树,不过这棵的桑叶较嫩、较大。

    我移开栅栏,父亲已经在菜园里等我许久了。周围被大自然侵占,长满了芒草,只有这半亩菜地是父亲的领土。

    我把锄头递给他,他说:“今天天气挺好的,种点辣椒”,“我来松土,你把辣椒种子放进我挖的坑里”。父亲又补充道。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点了点头。他给了我一把辣椒种子,接着拿锄头在一处没种过菜的地方挖了起来,我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他挖一个坑,我放几粒辣椒种子。

    不一会儿,父亲出了很多汗,他挺起腰板来,抖了抖裤腿的泥土,示意休息一下。我们来到一棵银杏树下避阳,父亲把锄头横着侧放,屁股坐在上面,我坐在他旁边。我随手从身边捡起一片金黄的银杏叶,把叶子举在眼前,我看见上面写满了风的心事。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白沙烟,拿了一根用嘴叼着,又递给我一根。我下意识伸手去接,接着又摇了摇头:“您是知道的,我不抽烟。”“你别装了,你叔叔都跟我说了。”父亲木讷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其实父亲是不允许我抽烟的,他说这东西抽多了对身体不好,可是为了排解寂寞,我还是学会了抽烟,平时我也抽,躲着他抽。

    我尴尬的挠着头,接过他递给我的烟。父亲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烟,接着把打火机递给了我。现在风有点大,我用嘴叼着烟,左手拿着打火机,右手四指并拢弯曲着挡风,点了几次才点燃烟。我猛吸一口,用中指和食指夹着烟,吐出一个烟圈,几秒后,烟圈变成一缕白烟,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抽完烟又开始忙活起来,太阳落下山头,天边开始泛红,我们又开始休息,这时辣椒种子还剩三分之一。我有点口渴了,从青藤上摘了一条嫩黄瓜,折了一半给父亲。父亲嚼着黄瓜,又开始给我讲起了他小时候为了填饱肚子的那段艰辛岁月。

    他的那段故事我已经听了很多遍了,以前我都会很不耐烦,可是这次我听的出神,我怕有一天突然听不到了,会很不习惯。在太阳的热切照顾下,父亲的皮肤已经成了古铜色,可他以前也是个皮肤白皙的少年啊。

    父亲还在讲,他的头发许久未打理,成了一把干枯的稻草,额头那里,皱的时候会挤出一大道口子,眼角那也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线,终究是没有逃过岁月的追杀。我和父亲其实是有代沟的,只是他一直在尝试搭桥,才让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点点的变好。

    一只大蜘蛛悬在一根藤上一圈又一圈不停的织网,蛛网上有许多小蜘蛛爬来爬去。

    天已经暗下来,一缕炊烟从邻居家的烟囱里飘了出来,逃到我的鼻子下勾引我的胃,胃开始抽搐,于是肚子咕咕叫了起来。父亲也许听到了:“饿了吧,先回去吃饭吧。”“可是辣椒还没种完呢”。我说。父亲云淡风轻的答:“没事,明天再来。”

    我们摘了一些成熟的茄子、丝瓜、黄瓜,拿手捧着,准备回家。

    父亲扛着锄头走在前面,我拿着蔬菜跟在他身后,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他的影子里面。

    回到家,母亲正好炒完了最后一个菜,看见父亲回来了,就笑着调侃他:“怎么这么早就回了,以前不喊你吃饭你都不回来的。”父亲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去洗手。“那是因为我饿了嘛。”我替父亲解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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