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军旅情(五)

       

同窗军旅情(五)

        第五章  进修

        婷婷的背景与大东有些差异，她是在工厂区长大的孩子，一个普通的邻家女孩。父亲贾老是代号10号信箱单位的总工程师，由于出身成分复杂的原因，组织上对他是控制使用。贾老实在太老实，解放后，单位组织政审，让每个人写自己的家庭背景。一般人都避重就轻，对自己不利的事能不写就不写，能绕过去的最好绕过去。可贾老很认真，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整整写了一天。不但写了自己的家庭明细，就连小时候与家人逃难和蒋介石的孙子在赣州同一所小学读书的事也写了出来，甚至还把他表哥在台湾驾驶战斗机的事儿也交代的一清二楚，其实贾老许多事也没搞明白，许多还只是听说。

        在敌我炮火停息没有几天的新中国，在那个阶级斗争弦绷得特别紧的年代，看了这份简历哪个领导不头疼？又有谁敢重用贾老？多亏贾老的业务能力在同行一流，位置无人取代，而建设新中国正需要技术干部，不然，单凭贾老的浆糊档案，要在新社会混上一口饭，恐怕也真够难的。.

        还是贾妈妈政治觉悟高，在孩子填成分的时候，她让孩子直接写技师，越简单越好，外面七大姑八大姨的社会关系一个也没填，就这样，婷婷哥哥的参军的政审才勉强过了关。但由于政治背景不够硬，他还是被分到了三线做了工程兵，幸运的是当兵的过程中没有发生意外。

        婷婷比哥哥运气好，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中国社会，已经把重点从政治转到了经济。对技术兵种的政审也比较宽松，主要看本人的表现，对家庭出身已不太深究。如果是过去，这种扯不清历史渊源的人，想进入军营，特别是做军情工作，还真不知要费多大周折。

        婷婷成长的年代赶上革命样板戏红遍大江南北，《红灯记》中火车司机李玉和有句家喻户晓的唱词:栽什么树苗结什么果，撒什么种子开什么花。这句话比喻婷婷很准确，婷婷很像父亲，不光是外形，性格更像。说话直来直去，清水见叶子，从不绕弯，对他人像对待自己一样，从不设防。也正是如此，她在大学里的人缘特别好，加上外表靓丽，不光男同学喜欢靠近，女同学也都乐意粘着她。有些胆大的男生私下偷偷递条子，要求谈朋友，她婉拒了，理由是学习期间不考虑个人问题。其中有个大胡子男生在教室走廊里公开向她示爱，她回答的很干脆:“有种，毕业再来。”吓得大胡子一溜小跑，头都不敢再回一下。

        那个年代的年轻男女，满脑子灌输着革命激情，对男女恋爱神圣之下又迷惑无知。中学多年都没有开设生理课，即使有个简单课本，老师讲起来也支支吾吾，一语带过，好似男女身体结构可不学自通。再加上封建的意识，很多学校的学生，上学多年男女之间不说话。今天听来实乃天方夜谭，可那时的状况确实是事实。即使是大学校园的氛围，也不鼓励学生谈恋爱，还成了一项不成文的校规纪律，约束着青春期的男女。谁要是违犯，会遭到莫名的非议，一桩美好的事情只能被迫变成地下的幽会。

        最不可思议的是婷婷的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让女儿读书时不要分心，将来毕业后有了工作再做婚姻方面的考虑。所以大学期间，婷婷只有心里的暗恋秘密，未敢接受异性的追求。

        婷婷和大东来到了成都，开始了带职进修的状态，阔别了半年多的校园生活后，再次进入读书的环境，倍感亲切。他们都特别珍惜这个来自不易得机会，无形中产生了强烈的使命感，全身心投入到学业之中。

        大东终于获得了与婷婷单独相处的机会，因为进修，理论课相对少，实验课多一些，所以他们一起做实验的时候，话题也渐渐多起来。

        这一天傍晚，大东买了票，约婷婷一起看电影，他事先精心准备的话，想在电影结束全盘托出。可没想到电影演到一半发生的一件事，把大东气得差点跳起来。如果不是大东已成军人，有军纪的约束，他真想动手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