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节
凤老爷气得脸红脖子粗,两目圆瞪,就要冒出火来,随即气消一半,稍微冷静了一下道:“你带兵攻城,用的还是死士,我自认为打不过,凤城即将失守………”他顿了顿道:“但是,凤城我可以不要,只要百姓平安,你即使毁城、杀了我,我也后悔。”
说着,他甚至笑了起来。不说原因,正岩也能猜到,这两天,他都做了什么?正岩也笑了道:“不错,城破也威胁不到你,杀了你,和你的家人,你也未必肯降。”
正岩掐指一算,从进来到现在,已经好几分钟了,“再过一会儿,你的管家一定会来向你报告,对你来说,不是好事的消息。”
“说了这么多,我渴了,能向凤老爷讨一杯茶水喝吗?”以他的能力,要什么拿什么?但来者始终是客人,这点礼数不能丢,所以才说出讨水喝的话。
自从家人撤退之后,吃的没有了,剩余的一点给了夫人和女儿当干粮,酒也没了,拿不出可以招待的,但是还有茶水,就吩咐管家泡了两杯冷茶端出来。一杯给正岩,一杯递给凤老爷。
正岩也不嫌弃,端起茶就喝。过了一会儿,管家收到消息,他皱眉,看脸色不像好消息。于是过来转告给凤老爷,凤老爷听后,再次震怒,递到嘴边的茶也摔出去,茶杯破了,茶水撒了一地。指着他,怒道:“正岩,你,你,你既敢………”
凤老爷气得说不出话,喝了一口茶,正岩道:“我猜准了吧,凤老爷果然收到一条不太好的消息。”放下茶杯,正岩又道:“两天前,你想带着家人和百姓弃城而逃,好让我来扑空。啧啧啧,凤老爷想到的,我正岩早就料准了。所以离开前,早就令手下五十兵将守在所有路口。现在应该到了北门城下,就请凤老爷移步去北门看看。”
说罢,两人起身往北门走。北门城楼,五十兵将押着三千百姓聚在楼下,短短时间内,城门前堵得水泄不通,本来不大的场地,被三千余人挤了个满满当当。
站在城楼,望着下面聚在一起的百姓,凤老爷的反应不再是生气、愤怒,而是深深地闭了一下眼睛。因为他知道,百姓被抓了回来,夫人和女儿可能也在其中。
自己的计划落空,全盘被正岩掌握。这次在劫难逃,他曾想,让手下跑路去于双和临线请求帮忙,可如今情况,人家自身难保,可能也被正岩的军队围困,可能现在连家门也出不去。凤老爷道:“落到你手里,我无话可说,但是那些百姓是无辜的,请你放了他们。”
正岩道:“我给了你两天时间,你自己不好好珍惜,这就怪不了我了。”贴近他耳边,低声道:“是你连累了他们,是你害了你的子民。”
凤老爷傻笑几声道:“哈哈哈,你以为用凤城百姓性命要挟,就能迫使我投降吗?你太小看我凤老头子了。与其归顺将军府,还不如就地了断。”
听他意思,似乎不在意城楼下,数千人的性命。换成正岩自己也没用胆量,让自己子民去送死。他敢这么做?于心何忍,那是几千条活生生的生命呀。每个人都是爹娘从小养大的。不,其实凤老爷不是不在意别人的生死,他不了解正岩,却了解将军。如果人死了,用死人炼尸,效果大打折扣,质量不好,还会浪费药材。这是京京科不愿看到的。
凤老爷就是看中了他的这个缺点,才不怕他乱来,才有这么强的底气。
正岩道:“我不信,你能弃百姓生命而不顾?”
说着,他抓来两个守卫,拔出军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即将手起刀落时,凤老爷道:“你杀吧,尽管杀吧,与其被将军府收去炼尸当工具,用来害人,还不如一死了之,倒也痛快。”
凤老爷走到城楼边缘,往下看,对着凤城百姓道:“父老乡亲们,一入将军府就无法回头了,与其被他们炼尸祸害世人,助纣为虐,此刻不如自尽了断,免得活受罪。”
城楼下,百姓讨论起来,开始不知道将军府是什么地方?是什么人?要做什么?可是听城主说了,送入将军府,就是为了被他们炼尸当杀人工具。怕死的人占了多数,也希望城主想出个退敌之计,目前看来难逃此劫,生存机会渺茫,鼓起勇气,心一横,反正左右是个死,不如死得轰轰烈烈,也不枉人世间走一趟。纷纷道:“来吧,要杀就杀………别废话,杀了我吧………动手吧!”
凤老爷转过来对着将死的两个守卫道:“兄弟,一路走好,黄泉路上冷,我凤老头子等会儿就下来陪你们了。”
两个守卫道:“有凤老爷作伴,路上不寂寞,我们下去帮老爷探路,这就先行一步了。”
遗言也该说完了,执行的刽子手举起大刀,即将手起刀落,刀光闪过,两个守卫闭起了眼睛,等待一刀落下,等待生命结束。久久之后,依然没动静,正岩招手道:“慢着。”
执行者道:“大人为何不让行刑?”
正岩道:“也许这老头子说得对,杀人不是目的,重要的是收服凤城,要他们投降。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们了,没有人用来炼尸,将军问责,我可担待不起。”
执行者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这么放过他们吧?”
正岩道:“放心,对付这些人,我有的是办法。有人不怕死,我可以让这些人生不如死。”转身对凤老爷道:“你凤老头子不肯归顺,我有办法要你把凤城拱手相让,到时候凤老爷被后悔就是了。”
然后,又招呼小将,道:“把腐骨散拿出来。”
小将拿出一个青白色的瓶子,打开盖子,没有马上给守卫用药,而是面向凤老爷解释道:“这腐骨散能腐蚀人的肌肉、筋骨、皮肤,若沾一点,皮肤会慢慢烂掉,指甲脱落,手指一根根断掉。最后只剩骨头,最重要的是,此药不会令人丧命,而是让人无限痛苦。”
凤老爷看也不看,头撇到一边,不过耳朵不聋,依然能听到,不想听也没办法。说完,将要受刑的守卫,把他的一只手抬起来,把药粉倒在手臂上。守卫穿着厚厚的皮夹,沾了药粉,立刻冒起一缕缕青烟。虽不知有多厉害,但是闻到一股胶臭味,就知道不是一般的毒药。
就像火烧皮具一样,手臂的袖子很快见底了,越来越薄,直到沾在皮肤上,守卫痛的立刻失声尖叫起来。周围立刻闻到一股不知是烤肉还是烧肉的味道,守卫抑制不住,倒地翻滚挣扎起来,表情狰狞,双目圆瞪,道:“求,求你,求你,求你救救我。”
这时候,明显感到皮肤溃烂,露出表皮肌肉。瞬间痛苦加倍,精神失常,口不能言,脸上扭曲,挣扎不停。那个守卫似乎还有潜意识,滚到正岩身前,寻求恩赐解药:“救我,救救,救我!!”
正岩道:“此事因你们凤老爷引起,去求他,别求我。”说着,一脚把他踢到凤老爷脚边。
那个守卫时而精神失常,时而正常。见人就求救道:“救,救,救我………”这几个字,他很卖力,一口气一个字地吐出口。腐骨散药性很列,片刻后已经断了一根手指。
凤老爷扶起胡乱挣扎的那个守卫,轻轻地,又无奈地说:“我没法去掉你的痛苦,我只能给你痛快,但愿你理解我这么做。”
凤老爷手掌聚力,一掌拍在那个守卫头顶,送他归西。那掌未能直接取其性命,痛苦却消失了,那个守卫依然不能说话,在临终前,眼睛不停地眨着,好像在说谢谢老爷,我先行一步了。
正岩道:“凤老爷果然下得起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救其他人。”
说罢,要将瓶中药粉撒向另外七个守卫,却被身边的小将阻止了道:“大人,就这么让他们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了他们?”
手在空中停住了道:“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对付这些人呢?”
小将道:“属下有个建议,不知合不合适?”
正岩道:“哦,是吗?说来听听。”
小将凑近正岩耳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他,正岩听了,竖起大拇指连连赞叹道:“妙呀,妙呀,甚好!”
这些人坏事做尽,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对于自己,和凤城百姓就是灾难,不过,不论他们要做什么?凤老爷要全力以赴,哪怕拼出性命,也要保全城百姓平安。
正岩道:“凤老爷,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比武定生死,一招一条人命,你胜一招我就放一个人,我胜一招就杀一个人,如何?”
这个伎俩果然恶毒,但是比起屠城、抓人去炼尸、以毒药把人弄得生不如死。这个比武定生死,显然轻千百倍,即使死,也会给个痛快。不降、不归顺,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凤老爷不答应也不行,道:“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还跟我谈比武定生死?”
正岩道:“这满城百姓都系与你之手,他们是生是死,你得拿点本事出来。不过你放心,我与你公平一战,不作弊,不使诈,也不会一掌取你性命。”
“看来,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正岩在地面画了一个圈,直径约有三步宽,然后在圈内中心蹬出一个脚印,又道:“我在圈内跟你打,如果出圈、倒下,或者一只脚离开脚印,都算我输。反之,就是你胜。”
这个规定看起来公平,要做到难于登天,凤老爷道:“但愿你信守承诺。”
正岩道:“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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