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丽娟
世间最可爱的是母亲,最感人的节日是母亲节,回忆母亲,歌颂母亲,怀念母亲只有做母亲才懂得了母亲的心。
母亲过世三十多年以后我才明白母亲当年的那嗔怒的眼神,那是她的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流露。
想不起来是哪件事情激怒了慈祥的母亲,因为我从小就注意正,对母亲吩咐的事,常常是应口里然后还是我行我素,很多时候都是做错了,犯错了才后悔没有听母亲的话。想来想去想起来了最难忘的一件事,也是常常教育我一件事,因为这件事母亲还骂了我,打了我,那天母亲的眼里都差点冒出火。也是那件事让我开始听母亲的话。
我小时候爱吃小米饭,那是个计划经济时代,不但大米白面是一年很少吃到,连小米也数于细粮,平时就是玉米和高粱米,而我却愿意吃小米,最愿吃小米干饭。生产队只有到秋天收获谷子打完场,才能按人口分给个人家,一个才几斤,所以只能熬粥喝,不舍得捞干饭。
小米干饭现在想起来还让我回味那冒着热气,散发浓香金黄的颗粒,吃在嘴里软软的,加上土豆酱,真是香的无比的一顿饭,所以我爱吃,却因为吃这小米饭而惹得母亲嗔怒打了我。
隔壁三婶家,老两口,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结婚分家另过,三叔人勤快,三婶人实在心眼好,老两口最爱吃小米粥,所以三叔在自留地上种的谷子,侍弄的非常好就常年有小米吃,我最愿去三婶家串门,就是为了能喝上一顿小米粥或者能吃上一碗小米饭,母亲后来知道了觉得总去人家吃不好,就把每年分的小米留下来,时常给我熬粥喝。年头到年尾不够了会向隔壁三婶借几碗,说秋后还。一次派我去三婶家借小米,三婶忙着做饭就让我去仓房米袋子里自己舀米,我想多装点,就用小手在二大碗上使劲按,按一按就能装点米,我每装一点就按了一按,到实在按不动时我才不装了,看着金黄色的小米,金灿灿的那么可爱,想着香喷喷的小米饭,我想我家啥时候能有这些小米?临出仓房我又往兜里揣了两把,然后双手端着装的实诚又冒了尖的那碗米来给三婶看,“三婶,你看一眼,我端走了”,“嗯”。三婶头也没抬正在忙捞小米饭,我庆幸着回到了家里。
“丫头,你借一碗米咋这么久啊,我以为三婶又留你吃小米饭了呢,不行在人家吃啊,馋了妈给你做”。母亲说着把碗接过去“呀,咋装的这么满,够给你做两回米饭了,都让你借来了吧?”母亲问话时眼睛看着我,我心里慌乱“妈,没有,三婶家还有好多呢,面袋子还有这么高呢。”我用手比划约有一尺高。“那还行,这回借的多,不能再去借了,你三叔三婶胃不好,连自己的儿女都不舍得多给,咱们得到秋天还人家,现在刚开春还早呢咋还人家”。“妈,亏得一多装点,能多熬几次粥喝,不然下次不好意思借了。”我高兴的说着用手掏兜“妈,你看,这还有呢,我又多揣了两把。”我有点得意忘形的说。“啥?这碗米是你自己装的,装的这么满还要偷揣两把回来?你咋没让三婶给你舀米?”“三婶忙着没空让我自己去仓房米袋子舀米的。”我一抬头看见母亲那嗔怒的目光吓我一大跳,“走,去三婶家,回来看看怎么削你”。说着母亲端着碗往外走,我战战兢兢的跟着到了三婶家,三婶正往炕桌子端小米饭呢,见我妈忙说“大嫂,没吃饭那吧,来一起上桌吃…”说着话看见母亲手里端着那碗米眼睛眨一下,“大嫂,这米捞饭爱熟,一会就好。”母亲看看我“快把兜里的米掏出来,给三婶陪礼”。那犀利的目光像一把刀把我拨得光光的,即害羞又沮丧,我的手吓得哆嗦着,两把米掏了半天。“她三婶,刚才丫头来借米,你咋让她自己舀米呀,她把米装的那么满还弄到地上许多,就哗啦哗啦装进自己兜里了,回来跟我说,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秋后我一起还你。”说完一个劲儿的给三婶陪礼我一看从兜里掏出来的米果然是有很多土,我装的可是干净的小米,谁知道了兜里还有玩耍时弄进去的土。“三婶看看我一笑“大嫂,没事儿的,小孩子家毛手毛脚的弄洒的脏了知道单放着了,这丫头真聪明。”说着点我脑门子。我的脸红了,红到脖子根,母亲端着碗领着我回家。三婶送到门口还说“让丫头在这吃碗小米饭吧”。我回头看着三婶,觉得她那张长满麻坑的脸也美丽白晰。我更加爱我的母亲那种机智,我才明白我为什么也聪明。我有点窃喜,当我进了家门,我就知道了什么叫闯祸了,“你说,我是不是又得打你,啊,你咋能那么做,人家信任你,让你自己装,你多装了也行,咋装以后咋还,你不该还往兜里装那两把米,那叫偷,你知道么,现在你就这样,长大了还了得么?”母亲越说越气,不光怒目圆睁,而且咬牙骂我:“你聪明,都夸你聪明,你的聪明用的不是地方,今天我要好好教训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做”。母亲说着打着,打着骂着,我没有躲也没有争辩,但是心里不服,不就两把米么,多大的事呀,这么打我,你是我的亲妈么?
时隔三十多年了,我每次想起那母亲打我的事儿,心里都不舒服,觉得母亲当年太较真,直到有一天读了一个故事:说一个年轻的犯人在临死前要吃他妈的一口奶,而把他妈的乳头咬掉来埋怨母亲当年的怂恿。我才明白母亲的心。如今我也是两个女儿的母亲,我也要像母亲一样来管我的孩子,愿她们做一个诚实守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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