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牵了手的手（45）

》》衔接上一篇44：沉思往事立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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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怎么了？”

“怎么了？自打新皇登基，总是给我爹找事儿干，美其名曰磨练，把我爹一个书生，丢到军营去当总教头，军营里的人，打不过，自然不服气的，我爹被打了好几次半死不活的，皇帝不惩罚，那些人就以为是上头默认的，我爹终于被抬了回来。”他语气淡漠，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但是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若不然，你就别说了，勾起你的伤心事。”心淇涟愉有些不忍。

“无妨，都已过去二十多年，”碧落叹了口气接着说，“府医摇了摇头对祖母和娘说‘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我娘当时昏死过去，本以为皇帝让自己离开是放下了，谁知道，却害死了自己夫君。祖母叹了口气，良久都没说话，后来，我爹醒了过来，对我娘说，他很高兴我娘的真心相爱，怨自己没本事，不能陪伴娘了。”

“我祖母拿出来当时先帝所赐的免死金牌，因为爹的先祖，曾经救过年幼的先帝，赐了金牌，而这枚金牌，只保住了我。”

“我爹当晚就去了，我娘披麻戴孝，哭死过去几次，后来祖母对着娘念叨还有孩子呢，我娘才转醒过来，不过伤心过度，七个月的时候，我早产了，娘和祖母商量，把我托给了一个隐居山林的老太医，便双双自杀了。”

“所以，娘给我起名叫碧落。”他的泪已经忍不住，在光洁如玉的脸颊上串成一缕，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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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呢？”心淇涟愉递过去了别在腰间的手帕，那是妹妹绣给自己的。边角的地方绣了一个“愉”字，白色的锦帕拭去了泪水，他努力挤出一抹笑。

“让你见笑了。”继续沉入回忆，“后来，我就跟着老太医学习医术，因为老太医从未隐瞒我爹娘的事情，所以，他给我请了最好的老师，教我诗书礼仪，为我搜罗各种武学秘籍。我很努力的学习，要为爹娘报仇，皇帝虽然放过了我外公家，还有我家族，但是却一直密切关注着我，我师父，也就是那个老太医，时常自己念叨，还好碧落不是个女娃。”

“我爹很喜欢给娘作画，所以我看着自己的脸越来越像娘，常常悲苦不能自已。我十五岁那年，皇帝召我入宫。我满腔的仇恨，无处宣泄，他刚好送上门来，师父不让，可是不能抗旨，我穿了娘的衣服进了宫。”

他的眼角浮现出讥讽，“皇帝把我当成了娘，抱着我说因为当初那一眼，就爱上了娘，问我为什么嫁给凡夫俗子也不愿意入宫，我趁乱刺伤了他，逃到住处，师父已经全部被杀，他胸口处，留着的是御林军的武器，安葬了师父，我本想回去复仇，干脆杀死他。”

碧落这时候轻笑了起来，“苍天有眼，他被自己的心腹背叛，因为残害无辜，朝野上下联合，诛杀了这个狗皇帝，扶植了另外一个宗室的郡王，做了皇帝。所以，至此，朝廷因为我刺杀而发的通缉令也已经撤回。”

“我便开始了流浪的生活，给人治病，四海为家。”碧落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啜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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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以后不想去别的地方，就待在我家吧，我家很大。”心淇涟愉思索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怎么？要报我的救命之恩？打算养我啊？”碧落突然出现的俊脸，吓得她后退了一下，差点从石凳摔下去，被他伸手拉住，由于拉力过大，她被他拽入怀中，这般的近距离，心淇涟愉有些脸红，“你放开我。”

“我放开，你就倒了。”碧落伸手把心淇涟愉的腰紧了紧，“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很好看？要不要以身相许？”

“你，无耻，”心淇涟愉明显的底气不足，“松开，我要出恭。”

“出恭能说的如此豪放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尤其，你还是个女孩子。”被他说得脸红，心淇涟愉慌忙跑了出去，笨笨窝在门口，见她跑出去，只是稍稍抬起眼睛看了看，便又继续趴着了。

 待她回来，他已经收拾好了床铺，自己则在石凳上坐下，闭目养神。见到碧落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也放心的睡了，反正自己的功夫也比不过他，是君子，不必防，若是小人，防了也没用。渐渐睡去，梦里，那个人一身绿衣，坐在鲜花盛开的丛中，一手执着书，偶尔拿眼光看看自己，她含羞带怯，竟然一身女装。

她一紧张，怕被人发现，就醒了。屋子早已空了，听着隔壁噼里啪啦的柴火声响，她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被子，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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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平稳安静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很少，平日里，都在忙。心荷城位处莲花大陆正中心，四国皆想据为己有，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把地界和财势的分割谈拢罢了，所以平时，心淇涟愉还要练兵，处理政务，心荷城，说是城，也是一个小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浮生半日闲。

两日之后，他们启程。雇了一辆马车，两人，一犬，还有几箱子碧落的行李，房子并未上锁，他说，“万一有人和你一样落下来，也好有个安身之所。反正，你养我嘛。”然后就挨了心淇涟愉一巴掌，当然，打在后背。

一路行，一路停，遇见酒楼就打尖儿，遇见客栈就住店，他们用了三个半月的时间才到了心荷城，进城的时候，还被城门口的人行了注目礼，天哪，见到少城主了，长得可真美呀，美男子一枚，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能得此如意郎君。

又有人在后面说，谁知道跟着少城主那个俊美的侠士，是谁？

当然不会有人来回答他们，因为，少城主心淇涟愉已经回府了。

马车一路走到城主府，因为早有人通报说少城主回来了，心千重和夫人扶着彼此来到了大门口：“愉儿，你们回来了。”

“你们？”心淇涟愉一脸的惊讶，好像爹娘事先预知自己不是一个人回来一样，怪不得都不曾去找过自己，城门口的人也只是说，“少城主这些日子出城为百姓造福，大家都很感激，您终于回来了。”

这情形，有些奇怪。“灵毓呢？”心淇涟愉放下疑问，先问妹妹。

“灵毓她，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