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克斯认为《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是自己最好的作品,因为他在这部作品里做到了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呈现出完全马尔克斯式的状态。刘镇伟也一样,他认为自己最好的作品永远是下一部,遗憾的是,一次次的尝试证明他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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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话西游3》也不例外,对刘镇伟如今水准稍有了解的观众相信在上映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使有些人不用走进电影院也打算在朋友圈里喷一喷来表现自己的审美情趣(虽然之前也遇到了有人嚷着要“还星爷电影票”)。
《大话西游3》的上映,就如同“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被杀者是刘镇伟,谋杀者也是刘镇伟,围观者则是你我这样的观众。我们坐在影院里看着刘镇伟又一次在大众面前杀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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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要说“又”呢?
《情癫大圣》、《越光宝盒》、《东成西就2011》,刘镇伟算得上是最喜欢重复自己的香港导演,而他选择重复的是最受欢迎的两部电影《大话西游》和《东成西就》。虽然这两部之后他也拍过《回魂夜》这样的口碑之作,但这几年来的不断炒冷饭、再加上《出水芙蓉》、《大话天仙》这类作品,刘镇伟这个名字早已从当年那个想象力十足的“技安”,变为了一根直插天际的烂片避雷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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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让我们隐遁,也让我们无处可逃吧。——《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
大多数穿越题材的电影都有极强的宿命感,20年前上映的《大话西游》也是如此。月光宝盒作为一个道具,串联起宿命轮回般的故事,至尊宝与白晶晶、孙悟空与紫霞的爱情都是为了让取经之路继续。所以当年少时的我们看到这幕披着喜剧外壳的爱情悲剧,才会受到震撼,一路跟着至尊宝嬉笑之后,最终目睹了刘镇伟设计中注定的宿命结局,还未能建立情感防御机制的我们就被汹涌而来的强烈悲伤情绪包裹,以致多年之后想起《大话西游》,脑中浮现出的仍是悟空抱头痛苦嘶嚎却不愿松手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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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话西游3》开头时,紫霞看到这一幕,说要逆天改命,我以为这又将是一场难以逃脱宿命的电影时,结果证明“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着这结局”。
从至尊宝死缠着紫霞、白晶晶和春三十娘的百合关系开篇,我就只能说服自己这都是发生在平行世界。刘镇伟说过这次的故事紧接之前两部剧情,不过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剧情的衔接,他随意的剧情走向除了让人物关系混乱之外,根本没有一点所说“向观众解释一些之前留下的疑问”,反而是留下更多剧情漏洞,让观众在影院里好几次陷入困惑:“这根本解释不通啊,玉帝写错天书,那以前观音一直提点至尊宝帮他变成孙悟空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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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略显硬凑的解释强行带出我们记忆中的经典画面,但是却经不起稍微的推敲,刘镇伟仿佛在每个人耳边不断的强调“你看,这就是大话西游,没错了吧,你们喜欢的镜头一个都没落下。”他大概忘了,经过这么多年,观众也在成长,不再是能用那些无聊的老梗和笑料就能嘻哈过去,重温多次的《月光宝盒》和《大圣娶亲》只会在他们心中留下更深的印记。既然要做一个系列收尾,就该认真的把各部分的剧情做好逻辑上的功课。即使是加入“六耳猕猴”来作为情节的补足、新看点,在如今网络文学、同人横行的情况下,也不会激起观众太多的新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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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大话西游3》有一颗想要说故事的心,但是在细节和情绪营造上的粗糙和随意让它只会成为刘镇伟又一次的失败案例。
如果不能确知命运指派给我们怎样的角色和使命,我们就无法继续活下去。——《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
比起20年前对电影表现出的强烈控制,刘镇伟现在则完全失去了勇气和灵感,从电影剧情的很多节点都能找到挽救整部电影、让它成为水准之上作品的机会,但是却被他随意的一一浪费。从很多采访中,能看出刘镇伟性格中孩子气的一面,他想要证明自己还是当年那个自己,但是对细节和剧情走向把握的随意,让那些可能出现的闪光点瞬间又被巨大的尴尬所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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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抛开原有的剧情走向,用六耳猕猴和青霞作为电影的主线,或许会让人对《大话西游3》产生多一些好感。不过我们看到的还是花痴一般的至尊宝和矫情气息从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的紫霞,在经过令人坐立不安的几十分钟后,两人又忽然如同隐形,让位给六耳猕猴和青霞表现。导演的缩手缩脚让整个电影同时出现了好多组爱情线索,他还不嫌乱得又加上牛魔王妹妹的梁祝桥段,让原本可以做到主次分明的爱情线被割裂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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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演员表演的差距让剧情表现上的优缺点更加突出。当时是情侣关系的周、朱二人塑造的至尊宝和紫霞从许多细微的动作、眼神中都透露出爱意,虽然一个当时被业内影评人说没有演技、另一个则在演艺生涯的多数时间扮演花瓶角色,但他们在《大圣娶亲》里表演真实且自然,也让后来二十多年的观众始终对那段爱情念念于心。如今换成了两位始终让人处于出戏状态的主演,缺乏灵气之余,做作浮夸的表演状态进一步将剧情的弱点放大,直到观众无法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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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在他死后,我们还要再杀他一次。——《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
有了《情癫大圣》和《越光宝盒》的失败在前,在《大话西游3》公布时大多人就坚信这一定又是一部烂片,也许是做好了最底限的心理准备,所以走出影院时我一度觉得电影比预想要好一些。当然,这是和最烂的刘镇伟比较的,因为在《大话3》里还是可以看到这些年他逐渐成为烂片导演的那些关键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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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镇伟、王晶、黄百鸣三个人这些年的所谓喜剧,最大的问题就是用无聊的网络笑料和老梗堆砌剧情。不知道是不是如今综艺节目泛滥的原因,这些甚至过气好几年的热点和笑话还被他们硬性插入到电影里(居然还是有观众会买账),依然会在贺岁档和各个假期成为影院排片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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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银的时间静止还算是比较新鲜的,当MJ的太空步和阿凡达出现在唐僧身上时,简直让人难以把编剧和那个曾经写出众多经典台词的“技安”联系在一起。月光宝盒玩牛粪的段落和至尊宝一次次回去救白晶晶相比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青霞、秦祥林”和“无脚鸟”这种消费老友的小聪明说实在,影院里大多数的观众还是看不懂的。《一生所爱》响起时,电影院里一部分人觉得很耳熟,另一部分人觉得简直是拿经典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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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电影院的时候,意识到这是《大话西游》的完结篇,总算是能歇一歇了。结果刚刚发现,刘镇伟还要执导《大话西游》的网络剧,呵呵,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过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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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电影里紫霞说的:“我看到你一个人,好像一条狗。”电影院里响起了一片笑声,“像条狗,哈哈,单身狗……”旁边的她握了握我的手,仿佛快要哭出来,我凑近她耳边轻声的告诉她:“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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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电影我没有被逗乐过一次,因为我只是目睹了一场自编自导的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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