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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肚子湿煮
我打小与动物就有很深的缘分,尤其是猫狗,躲都躲不掉,我统称它们为孽缘。
我和猫
我印象中的猫,身体劲瘦,通体漆黑,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散发着幽绿幽绿的光芒,像是宗祠香案上漂浮的鬼火。
鬼火是什么样的,到现在我也没见过。听村里的老人说,鬼火只有在死人多的地方才能看到,它幽绿幽绿的,不信的话可以去冯氏祖坟那片山头瞅瞅。我们一群小孩听着鬼火已是吓得够呛,哪敢去求证。只是至此以后,幽绿这个词总能让年幼的我想到鬼火。
我奶奶养了一只猫,起初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除了皮毛黑得发亮,有点莫名其妙地粘我以外。
后来,我偶然看了一部电影,它完全颠覆了猫在我心里驯良的印象。电影故事的主角也是一只黑猫,这只猫有九条命,它变幻出人形,邪恶地挥霍着九条命来疯狂报复一家老小,到最后,一家上下无一幸免,全都死状凄惨。
年幼的我,对电影要传达的主旨无甚感受,但是里面恐怖的氛围让我记忆深刻。因此,每当奶奶的那只黑猫眯着眼,镇定地向我踱步而来时,我总能感觉到一种黑色的恐惧要把我吞噬。于是,我开始我躲它。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加深了对猫的恐惧,躲不过的时候,我甚至会驱赶它。
那是大爷爷停灵在祠堂后的一天晚上。祠堂是一个让人充满畏惧的地方,大厅中央有排位和香案,两侧墙壁上悬着空棺材。我吃过晚饭,照旧去祠堂隔壁的小卖店里和奶奶守店,睡觉。快要经过乌漆麻黑的祠堂时,我心里害怕地发颤,腿脚哆嗦。我大老远开始喊奶奶,盼着她出来看一眼,最好是接我一程。但是,她没听到,也没出来。正当我目不斜视,快步经过祠堂中间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动静。我一惊,鬼使神差地回头瞅了一眼宗祠。黑暗的正厅中央,两团幽绿在半空中漂浮着。妈呀,鬼!我发出尖利的叫喊,疯了似的冲向我和奶奶的小屋。
那天过后,我病了好久。奶奶给我叫魂,给我解释那是趴在香案上的猫,我才终于释怀。只是另一件事在我心里更加深信不疑:猫真的有点邪性。
我和狗
我和狗的孽缘,得从腿弯处的咬痕说起。
那一年,外公家的橘园又是大丰收。爸妈包揽了一部分橘子的销售任务,顺带给我们姐弟几个解解馋。卖橘子对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绝对是一项新鲜体验,爸爸刚把箩担整理好,我们姐弟三个就死命抓着绳索,说什么也要跟着。无奈之下,卖橘子的队伍就多了三个小萝卜头。
卖橘子是走村串巷,一声声喊出来的。爸爸边走边教我们喊:卖橘子喽,好甜的橘子!喊声经过养狗的人家,总会惹来狗狗们强烈的怀疑和抗议:汪汪......你们是谁?汪汪汪......熊孩子,快走,别打扰我睡觉!
每当这个时候,我们姐弟三个就会嘻嘻哈哈挤成一团,看谁抢先通过狭窄的巷子跑到爸爸前面去。爸爸看我们闹得不成样子,特意提醒我们别吵吵,脚步放轻点,前面一家有恶犬,而且刚生完崽子,会咬人。
现在想来,爸爸的提醒似乎起了反作用。本来,如果我们正常经过那条巷子也许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听了爸爸的警告,我们几个开始蹑手蹑脚,间或挤眉弄眼,发出自以为的窃窃私语声。
那条本来就暴戾的狗,刚生产完,对所有威胁到狗宝宝的鬼祟声响极其敏感。它狂叫着冲出狗窝,不顾主人的阻拦,飞快地朝我们扑来。弟弟妹妹本来就紧跟着爸爸,见到此,更是哭叫着抓紧爸爸的箩筐绳索,瑟缩着。爸爸呢,可能以为主人都出来了,肯定没什么事。他淡定地转过头指挥我:蹲下,快蹲下!
我的天爷呀!这个时候蹲下不是找死吗?那疯狗丝毫没有减速,也丝毫看不到其他人,就追着我跑。我拼命地跑,鞋子都跑丢了一只,以为跑到爸爸那里就得救了,谁知——
爸爸横放在肩膀上的扁担,动也未动,它占据着这条巷子的大半通路。另外的生路,我弟弟和妹妹一边一个刚好占满。我哭了,哭得无比怨念。为什么爸爸不帮我,连条活路都不给我留?突围失败,我只好往回跑,最后还是被那只狗堵截在稻草堆上狠狠咬了一口。
那一口咬得极深,都沁出血了,我对狗的恐惧也随着这个咬痕留了下来。
童年时代的某些经历真的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这些年,也遇到过一些人在闲谈的时候对我感慨:天哪!猫狗多可爱,你怎么会不喜欢?
抱歉!我能与你分享现在的感受,却无法分享过去的伤害。所以,请抱着你的不理解,让我继续我行我素的讨厌或喜欢吧!
365训练营第21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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